冰冷的觸覺和擠壓感使得脖子很不舒服,但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雷文頓被扔了出去,在這個長不過4米,寬不過3米的格子里,與墻體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居然在背后出現,雷文頓半跪著在地上,看著將自己丟出去地家伙————一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水都人,強壯的像一塊一塊的巖石堆積著,剛才那隨意的拋擊,足以證明他的力量遠超自己。
“偷襲,也算是你的實力之一么。”雷文頓站起身來,扭著自己的肩膀,歪頭問著對面的人。
對方只是站著,并不說話,也不做任何動作。
有破綻嗎?站著紋絲不動,神情也看不出來什么。雷文頓開著自己的眼睛神經速,不敢大意的觀察著,對方,似乎是在等著自己先出手。
忘記了之前的痛苦,雷文頓甩了一下手臂,又將神經速加在雙臂上,雙手擊掌,提氣一口,爆喝一聲,瞬間展現出強大的爆發力沖向對方!
左拳,擊臉,速度很快!對手輕松擋下。
右拳,上勾,速度很快!對手從容閃避。
右腿猛地抽了出來,一記正蹬直擊腹部,速度非常快!對手往后急閃一步,順勢卸力。
雷文頓急收回腿,三招被防,自己有著神經加速亦不得便宜,看來對方的實力水平比自己高的多啊。之前自己還以為世界再無對手,真是可笑的想法。
“力量夾帶的速度很好,你之前的人很少有這樣的水平。”像是一股師傅教導徒弟的語氣,水都人開口第一句卻絲毫沒帶著敵意。
“哦,”雷文頓應付著,眼睛到處觀察著對方的破綻,“你不要把你自己想的太強啊。”
對方咧嘴一笑:“叫我一號吧。”
下一刻,一號便如同一條出擊捕食的毒蛇一樣出手了,但是根本判斷不了出手的目的是何處!
雷文頓無法防御,轉守為攻,平地使出一招后空翻,左腳掌帶著翻滾的旋轉之力踢向來人的下巴!
這一招不可謂不妙,往往越緊迫的情況,越能使出一些不可思議的反擊。
穩穩地落地,雷文頓看到一號身子略微后仰了一下。剛才兩個快速運動的人發生撞擊,使得一號的嘴里傳來牙齒碎裂的痛感,雷文頓的腳掌也動了動。
“吐——”一口血水,里面似乎還有其他的顆粒混雜在里面,一號活動了一下嘴巴。
這一下子,就算是真的進入了戰斗了。
兩個人都咧嘴笑了起來,這似乎不像是在敵營里肉搏,倒像是在自己跟友人切磋武藝一般。
但是,實力的天枰是傾向與水都人的,現在的雷文頓,還太年輕了啊。
戰斗過程自不用多說便能想象到慘烈,足足對戰了十五分鐘的結果:這個小格子里到處灑著血跡,一號的左手被扭斷了,黑臉居然也能看出來腫了一半,此刻正坐在地上喘氣;雷文頓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只能看到背上青紅紫腫,像是突起的紋身。
一道光圈出現,萬斯羅姆走了出來,手上依舊是拿著那塊電子屏幕,看著一號的傷勢,很是滿意。
“他是這20年來第一個將我如此重傷的人,這一次的對戰,我又學習到不少的經驗,我相信陸地上與他一樣強的人一定很少了,我們的計劃應該可以更近一大步了。”一號看著地上的雷文頓,右手護著左手,很是酣暢淋漓的一場打斗,讓他對明天的戰斗更加期待了。
“嗯,他的身體構造很奇特,似乎是利用某種......或者說是將自身的神經瞬間增強。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結構體,多跟他交手,我要從這個入手,研究出結果,增加我們水都軍的整體實力。”萬斯羅姆不斷的滑動看著手里的屏幕。
一號站回了最開始出現的地方,沒有聲音,升起一塊四方透明玻璃罩住,地板便迅速的往下降落去了。
雷文頓則被萬斯羅姆一手拖著,走過光圈,再一次帶著他來到了神殿。
再次醒過來時,自己是浮在一個營養倉內,渾身浸泡在液體中,身上**著,一個面罩保護著自己的呼吸。已經感受不到后背的疼痛感了,跟水都人的戰斗,一次比一次慘烈,自己居然都活下來了,作為敵人,不知道該怎樣說現在的感覺。
“你的神經活性在戰斗時達到你戰斗前的數倍甚至能夠十數倍,這的確讓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雷文頓,現在我有點不舍得讓你死了。”萬斯羅姆將自己手中的屏幕拿給雷文頓看了看,隔著液體,雷文頓什么也看不清楚。
按下按鈕,雷文頓從液體中解放出來,渾身除了外傷不能消除,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百般交集的感覺,或許就是雷文頓這樣的。
“如果你們不是要對陸地人如此惡行,說不定我們會是朋友。”一種憐惜的語氣。
“省省吧,你只是我的研究對象。”冷冷的回答。
雷文頓楞了一下,自己還是太年輕嗎?我居然在向敵人示好。
穿好自己的衣服,雷文頓要求自己與克雷斯和阿蘭住到一起,萬斯羅姆同意了。
雷文頓被帶到了一個白色的房間里面,克雷斯正坐在床邊照顧著阿蘭,這個女人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
克雷斯聽到開門,轉頭看去,一個很高,帶著滿臉傷痕的男人走了進來,起初并未識出來人,幾秒后去驚喜的喊道:“雷文頓!你還好吧?”
點點頭算是回答,看了看阿蘭,臉色發青,嘴唇顯得干澀,像是一場大病。記得來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啊?
“她怎么了?”
“水都人實驗針劑,逐漸削弱人體機能,阿蘭這個似乎劑量很大,我也被打了一針,但是好在還算能夠承受的住。”克雷斯解釋道,說著又幫阿蘭將被子裹緊了點。
雷文頓這時總算是明白點什么了,海倫城的人身體狀況,只怕跟這個針劑,有很大的關系啊!
又想起了那個城主,可惡的老頭,居然是跟水都人混在一起出賣自己的城民。
“你的愿望倒是實現了,不過你怎么樣?看起來像是跟人廝殺一番啊。”克雷斯指指床邊,示意他坐下。
“號稱水都最強,你們呀,現在是托我的福活著吧。”雷文頓有點自嘲,開始有點對自己的立場懷疑起來。
自己好像只是把一號當作對手而非敵人吧?萬斯羅姆出于研究的目的將自己救活,也算是救命之恩了。
可是自己的任務是阻止水人的這次掠奪,是敵人,也許是生死之敵,但是發起任務的人,卻是背叛著自己人民的人,和本該是敵人的人為伍!
現在的雷文頓,憤怒嗎?不。憂慮嗎?也不。
只是,一種自己不屬于任何一方的失落感。
在水都城,雷文頓此刻迷失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