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節(jié),是楚昭國很重大的一個節(jié)日。那日滿京都花燈齊上,煙火漫天,美的恍若隔世。這樣美好的日子最適合情侶出游嬉戲,互通心意,倒是成了變相的情人節(jié)。
這夜城中的河道上滿是烏篷船,上面是一對對情人吟詩作對,共賞明月與花燈。可惜了往年這個節(jié)日我都是在皇宮中過的。因為屆時紀(jì)光末一定又是大擺宴席。今年爹爹還沒從瀾海縣回來,我和子晰推脫身體不適沒有去參加。這才有了空閑的一天去看花燈。
花燈節(jié)那天的傍晚,府上明亮一片。師父自然是睡覺去了,他老人家也沒興致和我們年輕人賞花燈。我特許府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出去玩。于是他們一票人浩浩蕩蕩由年兒帶頭去看花燈了。
我梳了個披肩頭,身著綠色絨衣,裝扮的小家碧玉。子晰著藍(lán)色金絲繡袍,黑發(fā)自上披下,手邊還攜了一把梅花扇。他伸手笑道:“姑娘,陪在下賞花燈去吧。”我頗為正色回禮:“多謝公子相邀。”他笑了,我也笑了。
大街上熱鬧非凡,滿滿一條街下來,花燈似長龍蔓延下去,燦爛如星河,整個人也感覺融入這份寧靜浪漫的景象中。
“美嗎?”子晰靠近我。我開心點點頭:“美啊!”
他輕輕一笑,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一盞花燈,晃動在我面前。上面的圖案是“雪夜紅梅”。
“這個,你什么時候買的?”自出門我就和他在一起,他沒時間去買啊。
“我做的,你那天回來不是看見了嗎。”他唇角一彎,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
“做的也太”我故意延長聲音,看著他詢問的目光,轉(zhuǎn)而又笑:“太好啦!”
“拿著。”我開心接過。他拉著我來到護(hù)城河的河堤。這里望去整條河湖上滿是裝飾唯美靜謐的烏篷船。今日的天氣不似前幾天這么冷了,已經(jīng)有了一點回暖,因此護(hù)城河上也沒結(jié)冰。烏篷船搖搖晃晃地在水面上游蕩。離河面上方三四米處一連串五色花燈在夜風(fēng)中翩翩起舞,如此從上面看來就似一條五彩絲帶繞過整個京都。
我靠在河堤旁,遙看烏篷船在護(hù)城河上一搖一擺的模樣,一對對情人依偎在一起享受這美好寧靜的時光。子晰雙臂繞過我,和我一起拿著那花燈,忽然間他右指凝力朝燈去,花燈更發(fā)亮。子晰拉開我的手,那“雪夜紅梅”花燈像嬰兒學(xué)步般跟著微風(fēng)慢悠悠上天。我猛然想起來:“熱氣球?!”回頭看子晰一副你很聰明的模樣,我笑的歡快。他倒是學(xué)以致用來讓我開心。
“本來以為花燈節(jié)你不會回來,所以我做的時候不太仔細(xì)只是玩玩而已。”他呵的氣留戀在我脖頸間,瞬間身體好
像酥麻了一般。
“我好像做了一件不知是好還是壞的事。”我失落看著上升的“雪夜紅梅”。
“你不知道那是對還是錯的,那么就不必去思考對你而言是好的還是壞的。如果是對的,那是命;是錯的,那也是命。”子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溫?zé)幔野颜皇终坡袢肫渲小?
他靜靜看著我,目光中柔情似水。我嫣然一笑:“我們?nèi)e處看看吧。”
“好。”他與我十指相扣。正要離開河堤時,感覺到有一絲光從指縫間流出。我和他朝旁邊看去。俞重生一臉壞笑拿著花燈照在我們手上。“郡主和子晰兄這么浪漫啊。”俞重生穿著一身橘黃衣衫,另一只手有耍帥嫌疑地講折扇玩于股掌之中。
“俞兄。”子晰禮貌回應(yīng)。俞兄?我偷偷笑,應(yīng)該是重生兄。
“你看來很閑啊,怎么沒見蘇承?”一般來說,看見蘇承不一定看見俞重生,但是有俞重生必定會有蘇承。
俞重生聽見“蘇承”二字,有意無意朝我眨眼,好似曖昧。這混蛋!我暗罵。
“蘇兄去訂烏篷船了。這鬼節(jié)日船難訂啊。”俞重生若有若無挑眉。
“哦”我拖長音。
俞重生奇怪看著我。正要問時,一個風(fēng)姿綽約,妖嬈俏麗的女子手持團(tuán)扇上前貼緊俞重生,裊裊道:“俞郎”嬌滴滴的聲音讓我不覺的打寒戰(zhàn)。
“這兩位是誰?”美目瞥了瞥我們,我全身又麻了。
“這是望春閣的玉竹,小竹竹嘿嘿。玉竹,這兩位嘛”俞重生笑著摟過玉竹。
“俞郎說嘛。”玉竹在俞重生懷中扭動著,我和子晰面面相覷,俱偷著笑。
“這是凌子晰,子晰兄。另一位姑娘”俞重生斷斷續(xù)續(xù),連我都看不下去了,馬上說:“我叫紀(jì)沉霜。”
“哎呀,那就是沉霜郡主了,玉竹有禮了。”玉竹嬌俏笑著行禮,轉(zhuǎn)而又看向子晰:“這位凌公子好生俊朗啊。”說著人便靠近了子晰。這姑娘,真是
“對不起,玉竹姑娘,名草有主了。”我一只手擋在子晰身前,炫耀般甩了甩我們扣在一起的手。
“嘿嘿,玉竹還是找我吧,郡主可惹不起。來,吃粒杏仁。”俞重生拿出杏仁,塞進(jìn)玉竹櫻嘴中。玉竹打量我一番,忽的一笑又貼在俞重生身上。
“咳咳。”我用眼前示意子晰可以走了,他眼睛一眨表示同意。我立即說:“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兩位了。”剛說完,俞重生手指一伸:“蘇兄來了!”順著他的目光,我看過去。蘇承身上披著一件藏青色的大衣,面容淡雅,已經(jīng)看見了我們。
“那
是什么”俞重生又喃喃。
蘇承后面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很嘈雜。許多人追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女子跑得太快,快撞上蘇承了。
“小心!”俞重生和我俱喊了出來。蘇承看著我們有些莫名其妙。這時,那女子興許是跑暈了頭,真的撞上了蘇承。回轉(zhuǎn)間,見那女子正要摔倒時,蘇承立即反身抱住了她。
“死丫頭別跑!你個!”不遠(yuǎn)處,那些魁梧的大汗拿著棍子追了過來。
蘇承那家伙也不知怎的就那樣抱住愣了。我立即跑過去拉拉了他:“白癡還是笨蛋啊!跑啊!”蘇承這才呆滯看了我一眼,應(yīng)聲。這女子在他懷中顫抖不已,臉上盡是淤青,容貌看不出來,但那一雙眼睛靈動非常。
事實證明,我的腳力是很好的。俞重生和玉竹就不是練家子,落的最慢,邊跑邊埋怨為何他們也要跑,其實我也想知道我和子晰為什么要跑。轉(zhuǎn)進(jìn)一個弄堂時,我大大喘著氣,子晰拉住了我的手臂。忽見不遠(yuǎn)處河堤有一只空的烏篷船。“跳!”我拉著子晰。
“跳!這怎么跳啊!這么、這么遠(yuǎn)!”俞重生臉色跑得紅潤,一臉虛脫樣兒,玉竹更是癱坐在地上。
“我先試試。”蘇承抱著那女子輕點水面便掠到了船上,朝我們揮手,看來是可以的。
“子晰,你和我互帶一個。”
“你可以嗎?”子晰遲疑道。
“可以!你放心吧。”這可是玩命,我怎么可能輕率呢。
“四處去查查!這群混蛋去哪兒了!媽的!”弄堂外的聲音近了。
“郡主!救命啊!”俞重生抱著我的腰整個人拖住了我。這個笨蛋!我馬上扶住他的肩,聚氣凝力,腳上跟生風(fēng)似的。,蜻蜓點水般在水面上點了幾下就上了船板。
“啊!!!”俞重生還在尖叫,我不耐煩拉開了他:“沒事了,別抽風(fēng)。”長的倒是人模狗樣,膽子卻這么小。朝岸上看去,子晰抱著玉竹過來了。等子晰落地時,玉竹還是摟著子晰的脖子,整個身體又是緊緊貼著他,一副醉人的姿勢含情脈脈。
“玉竹姑娘上岸了,就別、別抱著了。“我微笑上前,掰開她的爪子。她不情不愿松了手,閃到了俞重生邊上。我拍了拍子晰的衣服,撅嘴低聲:“我都沒在他身上做過這個動作。”子晰笑出聲。以扇遮面朝我說:“其他你不是做過。”
我的臉霎時通紅:“我做、做什么了?!”
“你們在說什么啊,做這做那的。”俞重生被玉竹扶進(jìn)船艙時還不忘回頭。
“沒什么!”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和子晰也跟在后面進(jìn)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