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房間裡,一名女子,一身素白長裙,從未束起的青絲,給她增添了幾分隨意、慵懶,少了些許平日裡的清冷。此時的慕熙泠就像躺在軟榻上假寐的黑貓,慵懶,隨意,又有幾分靈動,神秘。
慕熙泠正在把玩著手上的血玉,這個自己拼了命保護(hù)的血玉究竟有何秘密?血玉在慕熙泠的手上顯得越發(fā)的紅豔,血玉里就好像有生命似的在吸引著慕熙泠,就在慕熙泠想進(jìn)一步探究的時候,被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了。
“慕熙泠你給本姑娘出來!”囂張的聲音伴隨著鞭子抽打的聲音,顯得尤其囂張跋扈。周圍的人都因不敢得罪了夏可人不敢上前,只能任由夏可人帶著一幫人在這囂張。
夏可人見慕熙泠不出來,就把氣全都撒在了小云身上,此刻的小云躺在得上,早已被打成了血人,瘦弱的身子不停的在抖,但卻始終沒出一點(diǎn)聲音。夏可人見到一個下人都這麼偏袒慕熙泠,就氣不打一處來。手上的鞭子揮舞的更加厲害。
“慕熙泠你在不出來,我就殺了這個下人!”夏可人得臉不變的猙獰可怕。手上的鞭子想不知疲倦一樣依舊狠狠地抽打著地上的血人,而小云則咬緊牙關(guān),即使雙脣已被咬的血肉模糊,依舊不吭聲。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絕不讓小姐爲(wèi)她受到牽連。
就在小云準(zhǔn)備迎來新一輪的疼痛時,鞭子瞬間破碎,一陣寒意陡然而生。小云用最後的力氣擡頭“小姐……”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說話就因疼痛而昏死過去。
慕熙泠把血玉放到木匣子裡,就抱著小黑出了房門。 慕熙泠看到地上的血人,眉頭不由得深鎖,地上的人雖然被凌亂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依舊可以辨認(rèn),那人就是小云。
“來人,請大夫,如果小云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就不用幹了。”慕熙泠寒光乍現(xiàn),冷冷的聲線聽不出一絲情緒,但只要稍稍注意還是可以看到慕熙泠眼底的一絲愧疚和憤怒。天知道慕熙泠是個護(hù)短的主,想動她的人,她會讓那人知道死,是最好的解脫。
慕熙泠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稀薄,氣溫也冷了三分,讓三九天的溫度給人一種嚴(yán)冬的寒冷。周圍的人顯然被慕熙泠冰冷的氣場怔住了,久久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是哪個人最先反應(yīng)過來帶著一羣人把小云小心翼翼的擡到房間,請大夫,幫小云擦洗整理衣物等等,頓時整個將軍府瀰漫著濃烈的殺氣,大家雖然忙,但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生怕一個不留神又惹到慕熙泠導(dǎo)致腦袋搬家。
小云那邊忙的如火如荼,慕熙泠這邊卻靜得駭人。周圍空氣降到了冰點(diǎn),夏可人的眼睛瞪得簡直都要凸出來了,如果眼神真能殺人的話,那慕熙泠早就被滅的連渣渣都不剩了。但慕熙泠是能被區(qū)區(qū)眼神嚇到的嗎?不是,她不把對方秒殺掉就不錯得了。
慕熙泠墨色的眼眸裡看不出一絲情緒,依舊是天塌下來和我無關(guān),面不改色。只有小黑知道慕熙泠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爲(wèi)心有靈犀,不是因爲(wèi)對慕熙泠太瞭解,而是因爲(wèi)它真的好痛,它柔軟又有光澤的毛都要被慕熙泠扯掉了,很痛的。有沒有人關(guān)心一下啊,小黑一副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的委屈樣。
“慕熙泠,你終於出來了,怎麼當(dāng)縮頭烏龜好玩嗎?”夏可人戲虐一笑,依舊是鼻孔朝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慕小姐,今天我們來是爲(wèi)了前幾天您對我們家小姐大打出手這事做個了斷。我們也是很有誠意,只要慕小姐道歉,這事我們也就不追究了。”夏可人身邊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說到。
此人年齡不大,行爲(wèi)舉止也是大方有體,說話雖恭敬,卻非是趨炎附勢之人。懂得掩飾自己,這人不簡單。慕熙泠並未有所反應(yīng),打量著說話的人,夏家竟有如此精明之人,真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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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不追究,彥冥,我讓你來不是來當(dāng)和事佬的,我是讓你替我出氣的。”夏可人見自己帶來的人竟然如此窩囊,更是氣的頭頂冒煙,就差沒著火了。
“小姐,你在這樣無理取鬧,老爺知道了會生氣的。”彥冥恭敬的提醒夏可人絲毫沒有被夏可人嚇到。
夏可人一聽到爹爹,不禁到了個寒戰(zhàn),自家爹爹如果知道自己有意找慕熙泠麻煩,指不定又要家法伺候,爹爹也不知道怎麼的,明明自己纔是他的女兒,卻讓自己對慕熙泠處處忍讓,有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
“慕熙泠,今天就放了你,只要你乖乖的跪下給我道歉,那件事就一筆勾銷。”夏可人怕在家爹爹,可是也不能讓自己吃虧。
“道歉?在錦繡房你出語傷人變著法子說將軍府連一件衣服都買你不起,我好心阻止怕你禍從口出,你卻毫不領(lǐng)情,在拍賣會上你爲(wèi)了要我手中靈獸,對我大大出手,出於自保我也是被逼無奈。請問這兩件事我做錯了嗎?哦,對了夏小姐可能忘了,沒關(guān)係,兩個地方都有很多人,想必他們?nèi)魏我粋€人都願意把當(dāng)時的事說清楚。”慕熙泠說的很慢,一字一句,像是想要在場的每一位都聽到,聽得清楚,“如果是要我對當(dāng)時出手太重道歉,我倒是願意,畢竟我也沒想到堂堂初級靈師這麼弱。”
“你……慕熙泠……”夏可人正要發(fā)作,就被彥冥攔下:“小姐,是你有錯在先,慕小姐不追究已是看在夏家的面子,你不該如此。老爺也……”
“好了,就知道用我爹來壓我。”夏可人一聽到彥冥說話就頭疼,更加是在聽到他提到自己的爹,“我們走。”
“慢著,夏小姐可真是健忘,你打碎了將軍府多少名貴的物件,你不會不知道吧,這怎麼算。”慕熙泠看著滿地的殘?jiān)槠恼f到,鬧完事就想走當(dāng)將軍府沒人了嗎。
“慕小姐,將軍府損壞的東西,夏家會照價(jià)賠償,請慕小姐不要再追究。”彥冥恭敬的對慕熙泠鞠了一躬,算是道歉。
慕熙泠對眼前的男子並不討厭,但對夏可人卻是不會放過,小云的傷就是她弄得,她是不會輕易放了夏可人。
“小黑……”慕熙泠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道黑影朝夏可人襲去,還沒等衆(zhòng)人反應(yīng),就聽到夏可人一聲慘叫,又是一道黑光鑽進(jìn)了慕熙泠的懷裡。
小黑一副求表揚(yáng)的樣子煞是可愛,慕熙泠則揉了揉小黑的頭:請你吃大餐。
“穆小姐你這是何意?”彥冥看向慕熙泠,眼裡有了意思敬佩,沒錯,是敬佩,慕熙泠沒有看錯,但是慕熙泠也不想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夏可人,傷了我的人,這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教訓(xùn),如果再敢動我的人,就不是毀容這麼簡單。”淡淡的,不是解釋,而是警告。
老虎不發(fā)威真當(dāng)我是小黑啊,你說是不是小黑?慕熙泠摸著小黑的頭“心語”道。
不對,我比老虎強(qiáng)多了,不要把我和老虎這麼弱的動物相提並論。小黑聽到慕熙泠的話瞬間炸毛,它很強(qiáng)的好不好!
呃,改一下不就好了多大點(diǎn)事。
小黑不發(fā)威,你當(dāng)我是老虎啊。
“慕熙泠,我要?dú)⒘四恪!毕目扇宋嬷约旱哪槪郏鹄崩钡奶邸?
衆(zhòng)人看到夏可人的臉差點(diǎn)沒吐出來,一道道抓痕,縱橫交錯,整張臉血肉模糊,一說話更是醜的嚇人。噁心的同時也同樣同情夏可人,沒想到慕熙泠下手這麼狠。可是誰也沒想到慕熙泠比他們想象的狠太多,夏可人也比表面上更慘,小黑的爪子上含有劇毒,想必夏可人這張臉是沒救了。
“小姐,算了吧治傷要緊。”彥冥淡淡吐出幾個字,卻讓夏可人閉了嘴,乖乖的回去了。
慕熙泠看著他們走遠(yuǎn),也急步超小云的房間走去,看到小云的傷口已經(jīng)包紮好,也換了身乾淨(jìng)的衣服,心裡怒氣,周圍的寒氣都降下了不少,傍邊照顧小云的丫鬟看到慕熙泠起身行禮,被慕熙泠阻止:“小云怎麼樣了?”
“小云姐姐的傷,大夫說沒有大礙是皮外傷,塗了藥,修養(yǎng)一個月就沒事了。”小丫鬟自始至終沒有擡頭看慕熙泠,說話的聲音也是抖的厲害,應(yīng)該是被慕熙泠的寒氣嚇著了。
慕熙泠看向低著頭的小丫鬟,沒在意她的反應(yīng):“小云這幾天有你照顧,直至她好了爲(wèi)止。” 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丫鬟還沉浸在對慕熙泠的恐懼,沒有感覺到慕熙泠走,等反應(yīng)過來,慕熙泠早已走。她走向牀榻,對小云哭著說:“小云姐姐,你快行過來吧,小姐好恐怖。”
…………
慕熙泠剛回房間,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感到胸口一陣劇痛,接著感到口腔裡充滿了腥甜之味,隨著黑血吐出,疼痛襲滿了整個身體,痛到讓慕熙泠無法呼吸,臉色煞白。慕熙泠雖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很差異。
慕熙泠身中“蝕心”之毒,但只有在每月十五的晚上發(fā)作,每次發(fā)作都要忍受噬心之痛,但以往每當(dāng)毒性發(fā)作時,爺爺都會用自身修爲(wèi)幫慕熙泠減輕痛苦,爺爺常年在外,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爲(wèi)要幫慕熙泠找解藥。
主人,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小黑子自然不知道慕熙泠是中了毒,看到慕熙泠又是吐血,又是臉色煞白的急得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木匣子裡的血玉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有了生命,飛到了慕熙泠身邊,一道溫柔充滿蠱惑的聲音在慕熙泠耳邊縈繞“和我契約,我會幫你。”
慕熙泠現(xiàn)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慕熙泠用最後的一點(diǎn)力氣,咬破指尖和血玉契約。
霎時間整個屋子被紅光充斥著,慕熙泠也隨著陷入了昏迷。紅光漸漸淡去,血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進(jìn)入慕熙泠的身體,隨後慕熙泠也消失不見。
慕熙泠睜眼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黑暗,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但這種黑暗卻並不可怕,反而讓慕熙泠安心,像是找到了歸屬。突然一隻蝴蝶落到了慕熙泠的手上,深藍(lán)色的翅膀,散發(fā)著幽藍(lán)色的光。蝴蝶像是在邀請慕熙泠,慕熙泠不知怎的對這隻蝴蝶很是熟悉就像是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慕熙泠跟著蝴蝶走了很遠(yuǎn),突然看到了一點(diǎn)光,這條路就像是一條隧道,越接近亮點(diǎn),亮點(diǎn)就會大一點(diǎn)。又走了一段路,亮點(diǎn)越來越大。驟然,一道白光迫使慕熙泠閉眼,再次睜開,眼前明亮一片,有花有草,就這一個世外桃源。
一名男子,一身深藍(lán)色長袍,金絲流雲(yún)紋覆蓋在袖口,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跳舞,悠揚(yáng)的琴音讓世界寧靜,慕熙泠覺得此人很熟悉,但怎麼也看不請他的模樣。
突然,琴音斷,男子起身凝望著遠(yuǎn)方 ,慕熙泠想要靠近卻無法動彈。她能感受到男子的憂傷,看著他,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