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三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么多年這件事情一直都憋在我的心中,今天終于說出來了,君兒,夜家的確是被冤枉的,從未有過謀逆之心。”最后夜家三夫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夜君緊緊的閉上眼睛,緊握的雙手卻還在顫抖著,被激起的內心從未停止過。
夜家三夫人看到夜君這個模樣心里非常不好受。
風煙冷眼看著夜家三夫人:“為了自己所謂的愛出賣了那么多真心愛你的人,幾百條人命就這樣毀在你的手上,夜家三夫人果然是好手段啊。”
夜家三夫人抿了抿唇。
穆清歌看了眼夜家三夫人,這樣的女人是完全不值得同情的,當下看向夜君說:“事實的真相你已經知道了,如今慕容氏已被連根拔起,你的仇其實早就報了,只是沒有手刃仇人。”這樣才是最痛苦的。
夜君猛地拔出刀對準夜家三夫人,眼睛通紅帶著悲憤,這種雙重背叛勿以發泄的心情沒有人能夠真正的體會到,夜家三夫人看著夜君說道:“我早就該死了,能夠死在君兒的手中也是得償所愿,只是悔兒......請你們放過他,他還只是一個孩子,當年尚未出生,如此便好。”
她茍且偷生活了十四年,早已經知足了,現在的她又有什么好求的呢,最后看了眼夜君緩緩的閉上眼睛。
夜君拿著刀的手都輕顫著,他恨這個女人,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個女人,夜君眼底帶著深深的恨意,而后眼看著刀子就要刺中夜家三夫人,穆清歌連忙扣住夜君的手說道:“殺了這個女人,你夜家的冤屈永遠無法洗清。”
夜君對上穆清歌的眼眸,半晌之后這才平心靜氣的放下手中握著的刀,穆清歌看向夜家三夫人淡淡的說道:“夜家三夫人,雖說夜氏謀逆之案已經過去十四年了,很多人都已經忘了,但是夜家的歷史卻永遠的記入了南楚的史冊,夜家將永遠背負著謀逆叛國的罪名,夜家的子孫后代將永遠沒有辦法抬起頭做人,夜家三夫人怎么說都在夜家待了那么多年,你已經負了夜家,幾百條人命因你之舉喪命,如今他們在地下卻還要背負這樣的罪名,夜家三夫人,你良心何安?”
夜家三夫人在穆清歌站起來之后也跟著站起來,看著夜君的模樣,而后對上穆清歌的視線,“你們要我為夜家洗清冤屈?”
“要不然夜家三夫人為何覺得自己還好好的站在這里呢?”若不是因為這個不要說夜君了,就連她穆清歌都想要動手殺了這個女人。
夜家三夫人看了看夜君而后沉重的點點頭。
夜君和穆清歌走出去的時候看到悔兒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著,悔兒看到夜家三夫人出來之后便馬上跑過去抓住夜家三夫人的手,穆清歌看了眼悔兒,慕容氏的后代,嘴角彎起一絲意味深遠的笑。
“君兒,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臉?”
夜君身軀一僵,而后輕諷出聲:“一張被燒毀的臉有什么好看的。”說完之后直接走了。
夜家三夫人猛地捂住嘴巴低低哭泣,風煙站在穆清歌的身邊暗諷:“裝模作樣,若非是你的手段了得,夜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子孫龐大如今卻只剩下他一人。”
夜家三夫人聽到之后更加難過,直接跪灘在地上捂住嘴巴哭泣,悔兒召集不懂的喚道:“娘,娘,你怎么了?”
“夜三夫人,這兩日還請好好整頓一番,兩日后我會派人來接你。”穆清歌說完便轉身離去,卻在轉身之際看了眼風吟,風吟暗暗點頭。
小院子里面只聽到夜家三夫人泣不成聲的哭聲,那種撕心裂肺,帶著某種絕望和慶幸,倘若當初她沒有答應慕容沖,怎么都不可能出這樣的事情,她為了愛做錯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已經無法去彌補了,這條命這口氣終于迎來的盡頭。
風煙將手中的茶杯遞給穆清歌,“小姐,你讓風吟派人盯著夜家三夫人,是不是怕她跑了?”
穆清歌搖搖頭說:“她不會跑的。”
“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啊,這個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啊,想當初夜氏那是南楚最為權貴的家族,就是因為娶了這個女人居然落得如此悲涼收場的下場,倘若十四年前夜少爺也不幸慘死于大火之中,恐怕世人永遠都不會知道夜氏當年被冤枉的。”
“是啊,所以說女人是多么可怕的,都說男人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卻不知在這個世上女人只需要動動手指頭便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穆清歌輕諷出聲,自古以來有多少女人謀害了男人的性命,有些男人卻還自以為獨攬美人,卻不知道自己早就是美人手中的砧板肉了,“我之所以讓派人盯著她,不是怕她跑了而是擔心有人要殺人滅口。”
“這件事情最不想被揭穿的便是慕容氏的人,可是慕容氏早就被連根拔起,怎么還會有人對她不利呢?”
“想要推翻夜氏,區區一個慕容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朝中定然有人相助。”
“可是王妃,剛才夜三夫人并沒有說出有別人幫忙。”
穆清歌笑了笑:“因為她不知道。”
“......王妃,我搞糊涂了。”
穆清歌意味深遠的笑了。
這些人肯定會出現。
深夜。
果如穆清歌所猜測的那樣。
有人雇了殺人暗殺夜三夫人母子。
穆清歌和夜君趕到的時候,夜三夫人抱著被短箭射死的兒子痛哭流涕,緊緊的抱著已經冰涼死去的兒子不放手,“報應,這就是報應,哈哈哈哈......”她指著天長笑,眼淚卻不停的落下。
風吟走到穆清歌的身邊:“正如王妃所料,已經派人跟蹤那些殺手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寒門便能查出幕后黑手。”
穆清歌點點頭,夜君看向穆清歌道:“出京的時候你大張旗鼓便是讓人知道你這次前來閔郡是為了她。”
“嗯。”
夜君看著穆清歌的目光帶著贊賞,“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穆清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那邊痛哭的夜三夫人。
夜三夫人抱著孩子猛地跪在穆清歌和夜君的身邊祈求:“君兒,九王妃,我求求你們,你們救救我兒子吧,我知道我死不足惜,但是孩子是無辜的,求求你們了。”
穆清歌緩緩的俯身看著她懷里早已經閉上眼睛的孩子,而后伸手撫了下他的額頭說:“只可惜我是穆清歌。”因為她是穆清歌所以她記得自己的身份,慕容氏所犯的錯也永遠不會忘記,她不會再去救一個人不值得的慕容氏的人,而這個孩子也不是她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