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脣畔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吃力的彎起嘴角,極力的控制住顫抖的身子,不死心的問道:“所以,你不會幫我是嗎?”
“是。”黎錫睿很肯定的給出答案。
“老大。”伊薇委屈的叫他。希望他能改變主意。除了找他,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用說了。”黎錫睿打斷她的話,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儘快回來,我讓人給你安排任務(wù)。”
黎錫睿的話很輕,像一根稻草,壓倒了她所有的希望。
伊薇難以接受的看著黎錫睿,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用最快的收斂起情緒。苦澀的彎起嘴角:“我知道了。”
“恩。”黎錫睿應(yīng)了一聲,洋裝沒有看見她倍受打擊的模樣,轉(zhuǎn)移話題出聲說道:“你和安墨寒怎麼回事?”
“沒事。”伊薇冷靜的回答。心裡安靜極了。目光無神的盯著地板走神。
她沒有注意到,黎錫睿眼裡一閃而過的狠厲,只聽見他說:“那你回去收拾東西,儘快回來,這邊已經(jīng)因爲(wèi)你擅自離開,積壓了太多單子。”
“我知道。”伊薇應(yīng)道,緩慢的擡起下顎,冷清的問道:“那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
伊薇暗地吐了口氣濁氣,拖著沉著的步伐,在黎錫睿的目光注視中離開大廳。害得她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絲毫不敢放鬆。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直到她纖柔的背影消失在大廳,黎錫睿才收回視凌厲的目光,伸出左手整理著右手手腕處的袖口,櫻花般勾人的嘴角噙著一陌嗜血的冷血。
薇兒,這是你喜歡上安墨寒的代價。希望你不要再挑戰(zhàn)我的極限。黎錫睿在心裡暗道。
伊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暗殿總基地的,當(dāng)她站在喧譁的廣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羣,她擡起手,潔白滑膩的手掌心內(nèi)不知道什麼時候溢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剛纔……
她從老大是眼裡看到了殺戮,他是知道她和安墨寒的關(guān)係,恨得想殺她嗎?
明明知道害死姐姐的兇手是誰,而她卻偏偏不能拿她怎麼辦。
這讓她怎麼甘心?
她查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查到兇手,她怎麼能任由她逍遙?
伊薇痛苦的擡起兩條手臂,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從她的面前穿梭。
“轟隆隆”碧藍(lán)的天空忽然響起整耳欲聾的雷聲。
“快走,要下雨了。”一對情侶從她的身旁路過,個子高挑的男生溫柔的對攬在手臂下的女孩說。
一對中年夫妻拉著一個學(xué)生開不前行,女的說:“訕訕,今天期中考試,你考了多少分啊?”
“好啦,都快下雨了,回去再說。”男人焦灼的催促道。
伊薇抱著頭愣愣的站在那裡,腦袋裡一片空白,目送了好多人離開她才邁開腳步,拖著沉著的步伐朝前面的人行道上漫無目的走著。
一陣陣的雷聲過後,天空中灑下瓢潑大雨,如同豆子般落下,打在臉頰的
肌膚有些疼。
她走了十幾分鍾,擡起頭,掀開眼眸,面前霧濛濛的一片,她走到路邊的長形木椅上坐下,任由冰涼的雨水穿透身上的衣服,水珠順著肌膚滑落。
她的腦海裡閃過幾十種弄死高琳的辦法,既然老大不答應(yīng)幫忙,那就用最快捷的辦法報仇。
殺了她。哪怕是被抓也沒關(guān)係。
天上忽然沒有下雨了嗎?伊薇狐疑的擡起頭,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的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撐著一把傘,她眼角的餘光落到身旁的身影。
他怎麼找到這裡的?伊薇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愣愣的看著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安墨寒垂下眸子,薄薄的嘴脣張開,帶著點憤怒和責(zé)備的語氣質(zhì)問道:“不是說好五點回家嗎?”
五點?伊薇後知後覺的反應(yīng)過來,蒼白無力的彎起嘴角,輕聲說道:“對不起,我給忘了。”
安墨寒凌厲的目光惡狠狠的在她的臉上瞪了一眼:“你這女人發(fā)什麼瘋?這麼大的雨就這麼淋著,要是感冒了怎麼辦?”她這身子骨禁不起她這麼折騰。
他兇巴巴的話竟然像一股暖流淌進(jìn)她的心裡,她揚起尖瘦的下顎,雪亮靈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安墨寒問道:“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聞言,安墨寒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常年在商場打拼讓,他學(xué)會對自己的情緒收放自如,冷冷的說道:“我沒有關(guān)心你,我擔(dān)心你淋到的兒子。”
“哦。”伊薇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埋著頭看著從雨傘上滑落下來的水珠砸在地面上。
他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安墨寒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劃過懊惱的身子,話到嘴邊想解釋,又拉不下面子。
安墨寒眼神糾結(jié)的盯著她的頭頂看了一會兒,忽然伸出右手將她的左手執(zhí)起來。
他要做什麼?伊薇狐疑的看著他。
安墨寒不解釋,將自己手裡的雨傘霸道的塞進(jìn)她的手心裡,命令道:“拿著。”
幹嘛這麼兇啊?伊薇嗔怪的瞪了安墨寒一眼,還是聽話的把穩(wěn)黑色的雨傘。隨即便看見他在她的面前蹲下。
他……這是?
“上來。”安墨寒沉聲喊道。
伊薇不太確定的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尖,試探性的詢問道:“揹我啊?”天上沒有下紅雨啊?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貼心了?
安墨寒不語,扭頭瞪了她一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有免費的交通工具她沒理由拒絕啊,伊薇立即從椅子上起身,伸出手臂緊緊摟住安墨寒的脖子。美眸裡染上了一絲暖意,這男人雖然兇巴巴的,看在他揹她的份上,她就暫且不跟他計較好了。
“你想勒死我嗎?撒手。”安墨寒黑沉著一張臉,艱辛的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伊薇將自己的下顎抵在男人寬厚結(jié)實的肩膀上,小聲的嘀咕道:“我怕你把我扔了。”
安墨寒:“……”他不是她,絕對不會做出那麼沒良心的事。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黑色的劍眉眉頭微微往眉心靠攏,在眉間形成兩道溝壑。這女
人只不過是出去一趟,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擔(dān)憂的情緒環(huán)繞著安墨寒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他暗自想,還是先回去吧,背上的笨女人也不知道怎麼打的傘,雨水全淋到他身上了。
安墨寒揹著伊薇走到路邊的邁巴赫旁,打開車門將背上的女人塞進(jìn)車裡,才汽車鎖回去。
車軲轆劍氣雪白的水花,沒他們都沒有看見,在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站著兩個人。
撐著雨傘的樑彥擡起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框眼睛,偏著頭看著黎錫睿完美的側(cè)臉,小心謹(jǐn)慎的問道:“老大,回去了嗎?”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黎錫睿眸子裡目光動了動,收回飄遠(yuǎn)的目光,轉(zhuǎn)身回去。
樑彥渾身打了個寒顫,心裡冒出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薇兒這次怕是真的要倒黴了。老大醞釀的怒意不可估計。
……
安墨寒開車回到別墅,將渾身溼透的伊薇從車裡抱著走進(jìn)別墅。
在客廳忙碌的菲傭都驚呆了,原來安先生急急忙忙出去,是爲(wèi)了接夫人回來啊!
安墨寒腳步不停,嘴裡井然有序的吩咐道:“準(zhǔn)備熱水,還有乾淨(jìng)的衣服,讓廚房準(zhǔn)備好薑湯,打電話通知家庭醫(yī)生過來。”
“是。”
“是。”
“是。”
菲傭連忙出聲回答,手腳麻利去執(zhí)行安墨寒的命令。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手臂環(huán)繞著安墨寒的脖子的伊薇,無辜的眨著眼睛,開玩笑的試問道:“你就這麼擔(dān)心你兒子出事啊?”
安墨寒的右腳剛踏上臺階,忽然聽到她的問題,不由停下腳步,垂下眸子對上她含笑的眸子,遲疑片刻,鄭重的扔出三個字:“還有你。”
說完,他像沒事人似得,繼續(xù)往樓上走。
伊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在臉上,慢慢的消失不見,心速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動的節(jié)拍。
她忽然好不捨,她就要離開他了。
或許,他們再也不會再見面了。
一股酸澀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子,難受的吸了吸鼻子。怎麼辦?她很想哭。
安墨寒察覺她的異樣,連忙關(guān)切的出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他不由加快了步伐。現(xiàn)在得立馬洗熱水澡才行。
晶瑩的淚水瞬間卷席她的眼眶,她‘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聲音清脆響亮,穿透力十足。
樓下,樓上的下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夥計,伸長了脖子,目光齊刷刷的落到安墨寒的身上。
安墨寒警覺的擡起頭,快速的環(huán)肆四周,臉色立馬黑沉下來,渾身不自在的僵硬著身子,刻意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別哭了。”他都還沒有跟她算賬,她倒好,當(dāng)著那麼多人的面就哭。
“吸溜。”伊薇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從嘴裡吐出來:“我,我忍不住嘛。”
安墨寒皺著眉頭,加快了腳步,他可不想讓她繼續(xù)給他丟臉。
“哥,你又欺負(fù)嫂子了啊?”慵懶的聲音在二樓的走廊上輕快的響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