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
周雪曼瞧著他的神情充滿了戾氣,搖了搖頭道:“浩天,你根本不用感謝我,要不是我?guī)椭鴦⒔M長勸你和柯云路配合,或許你不會輸得這么慘,在這一點兒上,我是對不起你的,而現在我自己也和劉組長一樣,和你脫不了干系,正被警方通緝,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甘心失敗的男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回到血腥之中。”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凝視著張浩天道:“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而我為什么要帶你到這里來?”
張浩天道:“我正要問你。”
周雪曼望著他,嘴角漸漸露出了微笑,道:“浩天,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現在,是時候去尋找了。”
張浩天聞言,心一震,又一次大聲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雪曼沒有再賣關子,道:“和浩特的烏拉特中旗。”
張浩天聞言,時失聲道:“什么內蒙古?”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不是內蒙古的邊界,過了阿登高勒,就是外蒙古了。”
想到周雪曼居然將自己帶到內蒙古來了。張浩天心中一陣詫異。但很快想到一事。凝視著她道:“你是說。我地身世和蒙古有關?”
周雪又一點頭道:“我不敢肯定。但覺得有**成地可能。”
張浩天只覺心頭狂跳得厲害。道:“什么?”
周雪曼望著他道:“你胸口上地狼形紋身是從小就有地。對不對?”
張浩天道:“是養(yǎng)父在垃圾里將我拾起來時。就發(fā)現我地胸口上有這個圖形了。那時候我應該不滿一歲。還不會走路。”
周雪曼“嗯”了一聲后道:“我查過資料。在嬰兒身上紋圖非洲地原始部落非常流行。但在亞洲。保持這種習慣地并不多。而在胸口上紋狼地。只有三個民族。其它兩個都是南亞小島國中人數極少地原住民身材非常矮小。應該和你沒有什么關系。而狼也是蒙古族地圖騰一百年前。一些貴族家族有一個傳統(tǒng)是只要家中有男孩子生下了。兩百天后會將狼形紋在嬰兒地身上。希望他們長大之后能夠像狼一樣兇悍。可以在惡劣地環(huán)境中生存。那些紋身師也有一些特殊地技術與藥料。可以保持男孩子地紋身隨著年齡地增長而不變形。不過這些狼形圖是有規(guī)矩地。每一個部落都不會相同。”
張浩天聽到這里,忽然想起,張世忠撿到他的那個小縣,就在內蒙古相鄰的省,心中更“突突”的跳個不停,連忙道:“雪曼,你查過沒有,我這個圖形是哪一個部落的?”
周雪曼搖了搖頭道:“這就是讓我奇怪的地方,我查遍了國際刑警總部所有的有關資料,有記載的蒙古族狼形圖案共有一百二十六種,但這一百二十六種都和你身上的圖案不同。”
張浩天聞言,好一陣失望,道:“這么說來,還是沒有什么線索了?”
周雪曼道:“也不是,在這一百二十六種圖案之中,有一種圖案與你身上的紋身有相似之處?”
張浩天趕緊道:“是什么相似之處?”
周雪曼道:“你聽說過白狼王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沒聽過。”
周雪曼跟著道:“蒙古草原中的狼是最兇悍也最聰明的,不僅懂得合圍捕獵的戰(zhàn)斗,有人說,一些狼甚至還聽得懂蒙古語言,可是在這些狼之中,有一種罕有的白狼,身軀比普通的狼要大二分之一,牙齒也更尖利,跑動的速度更快,它們組成一個狼的部落,通常不會超過二十只,在這一個小型群體中,所有的雄狼會因為戰(zhàn)斗力分為優(yōu)勢狼與劣勢狼兩個等級,雌狼也是如此。優(yōu)勢狼比劣勢狼捕獵更多,但相應的享用更多的食物……”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又道:“而在白狼群中總是有一只最厲害的頭狼,它絕對的控制著群體中所有的狼,是一個典型的獨裁者,一旦捕到獵物,它必須先吃,然后再按社群等級依次排列。它可以享有所有的雌狼,并且不允許部落里的雄狼及雌狼與別的種族****,因此白狼一直保持著正宗的血統(tǒng)。而這個最厲害的頭狼就叫做白狼王。草原上無論是動物還是人,對于白狼王都是十分敬畏的。”
張浩天聽到這里,忍不住道:“你是說,我身上的紋身就是白狼王。”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按蒙古人的規(guī)矩,只有王族才能夠紋白狼王的圖案,但是,奇怪的也就是這里,照書上記載,白狼王是純潔高貴的象征,紋這圖案的必須是部落中技術最好的工匠,也不允許在白色上留有什么瑕疵,可是你身上的白狼王卻流著那么多的血,神態(tài)非常的猙獰恐怖,和記載中的完全不一樣,真不知你的身世是怎么一回事,這一點兒,我也非常的好奇。”
張浩天此刻,長久的沉默著,好一陣才道:“雪曼,你把我?guī)У竭吘成蟻恚质菫槭裁矗俊?
周雪曼道:“蒙古在漢朝以前的主要居民是匈奴人。
匈奴被西漢擊潰之後,蒙古先后由柔然、突厥、回紇等民族控制。宋朝時期蒙古人遷入該地時受到金朝統(tǒng)治隨著金朝的衰落,在十三世紀初,蒙古人的領袖成吉思汗鐵木真統(tǒng)一了這一地區(qū)的所有蒙古各部,建立了大蒙古國,后來更是建立了世界上疆域最廣的元朝。明朝時期在中國的蒙古人大多退回塞外,擁有數百萬平方公里,在清朝稱喀爾喀蒙古,或
古,并設有烏里雅蘇臺將軍管轄,可惜的是九脫離中華民國政府成立蒙古人民共和國,也叫做外蒙古,其后又歸附了一段時間在一九四四年《中蘇友好協(xié)議》后,外蒙古正式宣布**些地區(qū)并入蘇聯,其中的大部成為圖瓦共和國和俄羅斯聯邦的另外幾個小國,留在中國境內的雖然還有蒙古族,但已經不多了。”
張浩天道:“你是說,我的身世,并不在中國境內?”
周雪曼點頭道:“如果你胸前那頭帶血的白狼就是白狼王么你的身份一定不會簡單,應該有著蒙古王族的血統(tǒng)蒙古的王族,現在都生活在蒙古國而他們的珍貴家族資料,都藏在首都烏蘭巴托的蒙古國家圖書館里要找到自己的身世,恐怕要到那里去一趟了,我打聽過,圖書館的館長叫做巴克亞列,是蒙古的貴族后裔,他精通蒙古的歷史與各個貴族的家族史,或許對你身上的圖案,他能夠說些什么來。”
張浩天立刻道:“那好,我們就去烏蘭巴托找那個巴克亞列。”
周雪曼道:“現在我們正在被通緝,能夠到蒙古國去,當然是最好的躲避辦法,不過要越境,估計還有些麻煩,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飯,等你養(yǎng)好的精神,換一套衣服,我們再慢慢商量。”
張浩天已經按不住了,猛的站起身來道:“好,我們出去。”
周雪曼便也站立了身子,一起走了出去。
當掀開簾子,先印入張浩天眼簾的就是一片翠綠的青草靜靜的躺在藍天白云之下,近處是數十個大小不一樣的蒙古包,而遠處則有一群群各色的馬兒在草原上悠閑的吃著草,偶爾有一匹馬調皮的想要奔跑,卻被看守的牧馬人大聲吆喝著趕了回去。
張浩天看了看頭上的輪太陽,已經向西斜移,應該在下午四五點左右,但仍然火辣辣的曬得人皮膚生痛,他明白,這里已經是高原,又正值八月,紫外線是相當強的,像周雪曼這么雪白的肌膚,在太陽下呆久了,也會改變色澤。
周曼顯然并沒有考慮皮膚會不會曬黑的問題,指著三米遠的一個蒙古包道:“這個蒙古包的主人,叫做牧仁,在蒙古語是‘江河’的意思,過去在南方做生意時打傷過人,也在秦安山監(jiān)獄里呆過,比你早半年,但不是一個獄區(qū)的。蒙古這邊,我只認識他了,一年前我查到你身上的狼形紋身很有可能與蒙古有關的時候,正好這邊發(fā)生了一件跨國際的販賣野生珍稀動物大案,我就主動要求過來了,找到牧仁,讓他給我提供了些線索,另外也給了他一些花紅,因此一直有聯系,不過這次我們被通緝的事情還沒有告訴他,這里人煙稀少,消息沒有這么快傳來,我們要盡快的離開中國,到蒙古國去。”
聽到雪曼的話,張浩天的心弦卻是一動,八年沒有聯系,他本以為周雪曼已經忘記自己了,但沒有想到她還一直記掛著他的事,這個女人,對自己其實是很關心的,可是,當兩人真正的見面,她又為什么會顯得有些冷淡。
思想之間,已經隨著周雪曼走進古包中,卻見一個穿著蒙古服裝,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在屋子里擦拭里面的器具,而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正躺在地毯上。
見到周雪曼帶著張浩天進來男子立刻站起身來著道:“兄弟,你醒了,周警官說你大腦被撞了一下昏暈過去,能醒過來就沒有事啦。”
周雪曼向這人一指道:“這就是我給你說的牧仁。”跟著又一指張浩天道:“他叫王偉,是我的同事,這次我們過來是執(zhí)行一個秘密的任務,不過王偉的肚子現在餓了,牧仁大哥,麻煩你弄些食物來。”
牧仁連忙點頭,跟著說出了一串蒙語中年婦女就出去了。
請兩人在一張小長桌邊席地而坐,牧仁去提了一個茶壺,倒了兩碗白色的液體放在他們面前,然后也坐下來對張浩天笑道:“王警官你是第一次到我們蒙古來吧,先嘗嘗我們的馬奶茶。”
張浩天剛才喝過馬奶氣重得讓他有些難以下咽,看著這白生生的一碗液體,有心推拒,但牧仁一臉笑容,盛意難卻,就端起了碗了一口,沒想到的是碗液體有奶味,有茶味氣溢唇,完全沒有剛才喝的腥味不住說了一聲:“好喝。”仰著脖子就將所有的馬奶茶喝了下去。
牧仁見到他喜歡喝,立刻又給他倒了一碗,道:“喝吧,喝吧,王警官,到我這里你千萬不要客氣。過去我火氣旺,到南方做生意被一個漢族的合伙人騙了,一氣之下就打傷了他,關進了監(jiān)獄后,心頭還不服氣,脾氣暴燥,才進去不久就又打人,關了禁閉,是周警官不停的來勸我,然后向監(jiān)獄長求情,我才沒有被加刑期,我們蒙古人向來恩怨分明,這個情,我一直欠著她的,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看你是一條漢子,今天晚上,我舉行一個酒宴,好好的喝上一頓。”
周雪曼趕緊道:“牧仁大哥,其實上次那個案子,如果不是你提供的線索,我們是抓不住那幫人的,你早就不欠我什么了。”
牧仁一瞪眼道:“那些家伙想賣我們草原上的寶貝,我協(xié)助你抓他們,是草原人應該做的,更何況后來你還給了我一筆錢,那個不算,不算的。”
周雪曼便順著他的話道:“牧仁大哥,那好吧,我就求你一件事,如果你能夠幫我,這個情就算。”
牧仁立刻道:“好,是什么事,你只管說,是不是又有什么大案子了,別的地方我不敢保證,這方圓百里的動靜,我絕對是清清楚楚的。”
周雪曼道:“是有一個大案子,但不在中國境內,牧仁大哥,這一次我和王警官接受了任務,要到蒙古境內臥底到一個國際犯罪集團中去,不過擔心當地政府有這個犯罪集團的眼線,就不打算和他們聯系了,直接越境過去,這樣也逼真一些,但我們對這邊不熟,希望你能夠協(xié)助。”
聽到周雪曼的話,牧仁毫不猶豫的一點頭道:“你們要過那邊去,那有什么困難,等今晚喝了酒,好好睡一覺,玩上一天,明天晚上,我叫人帶你們過去。”
想不到牧仁回答得此的干脆,張浩天不由得道:“牧仁大哥,到那邊去很容易嗎?”
牧仁“嗯”了一聲:“容易,當然容易,在阿登高勒,每天都有外蒙古的人悄悄過來和當地人做交易,政府雖然設了幾百個哨卡,但這一帶是阿爾泰山脈,接壤的地方有一百公里,哪里守得過來。”
周雪曼低聲對張浩天道:“蒙是中國近代史上失去的最大一塊土地,從新疆到東北,整個外蒙與中國接壤有幾千公里,就是封閉得最嚴的文化大革命時期,兩邊的人都還是有來往,只要是熟悉地形的人,要過去并沒有什么問題。”
講了這話之,她又對牧仁道:“牧仁大哥,我們的任務非常的緊急,能不能今晚就走,至于酒,就下一次再喝好了。”
牧仁聞言,望了兩人一,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這頓酒先欠著,我先聯系一下,吃過晚飯,就帶你們到阿登高勒去找一位朋友,他長期在內外蒙古經商,你們要到蒙古國什么地方都沒有問題。”
正著話,他的老婆就進來了,手里捧著一個盤子,盤子里裝著一個個黃澄澄的,半圓形的物事。
周雪微笑著對張浩天道:“王警官,牧仁的妻子叫做烏日娜,在蒙語中是‘巧女’的意思,烏日娜嫂嫂做的餡餅是遠近聞名的,你嘗嘗。”
張浩天已經聞到了一股子濃郁香味兒,伸手拿了一個,咬了下去,立刻感覺到里面全是肉,但一時間分不清是牛肉還是羊肉,反正皮薄肉厚,咬一口,滿嘴的肉香,只是有些燙,無法一口吃下去。
此時已經快到傍晚了,周雪曼也拿了一個餡餅吃著,而牧仁立刻拿起了手機,不知給誰打了一個電話,用渾厚而吐詞極快的蒙古語說著。
張浩天現在是處處提防,對周雪曼道:“雪曼,你懂不懂蒙古話,他在說什么?”
周雪曼低聲道:“我會一些簡單的,這個牧仁在和一個叫奧爾格勒的人通話,說他有兩個朋友想到蒙古國里做生意,但又嫌辦簽證麻煩,想請他帶過去。”
張浩天道:“蒙古國那邊和這邊的語言是不是一樣的,要是無法交流,那就麻煩了。”
周雪曼卻微微一笑道:“到了那邊,語言上還好辦一些。”
張浩天奇道:“為什么?”
周雪曼道:“外蒙是靠蘇聯**的,長期受蘇聯的影響,雖然也說蒙古話,但他們通用的語言文字是俄語,我學過三國語言,除了英語與日語之外,另外還有俄語,所以才被調到國際刑警的總部去,而且還去過俄國呆過一段時間,在那邊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張浩天這才想起她是心理學碩士畢業(yè),又精通三國語言,當真是美貌與智慧并重,心中好生佩服。
過了一陣,牧仁放下了手機,走過來道:“沒問題,我那位朋友已經答應我了,帶你們過去,然后請蒙古國的朋友幫忙,你們想到什么地方都可以。”
聽到牧仁安排得如此的周全,張浩天與周雪曼對望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欣喜之色,周雪曼連忙道:“牧仁大哥,讓我們出去需要花多少錢,我給你。”
一邊說著,她就拉開了隨身攜帶的一個白色皮包的拉鏈。
見著周雪曼這樣的動作,牧仁頓時不高興起來,瞪著眼睛道:“周警官,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把我牧仁當朋友嗎,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這點兒小錢還拿得起,你要是再這樣,這個忙,我就不幫啦。”
周雪曼見到牧仁生氣,果然不去掏錢了,只是連連對他感謝。
牧仁搖了搖頭,瞧著兩人的穿著,便道:“周警官,王警官,既然你們要到蒙古國,我看還是換成蒙古人的服裝好。”
張浩天與周雪曼的衣服都有些臟皺了,聽見這話,不約而同的點起頭來,牧仁又向自己的老婆烏日娜叫嚷了幾句,那烏日娜就出去了,這個女人顯然不懂漢語,皮膚黝黑,看起來甚是豐腴粗壯,但性格倒是溫順得很。
有書友說張浩天過于信任周雪曼,不想解釋得太多,只想說,這種情感,只有真正經歷過初戀或者叫單戀的兄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