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
大約二十分鐘之后,烏日娜就重新進來,手里面卻捧了兩套衣服與靴子,嘴里說了些什么。
牧仁便望著兩人道:“我老婆說,周警官的衣服好找,是新的,不過王警官身材太高,我們這群人里只有一個人的衣服他穿著合身,不過是舊的,希望王警官不要見怪。”
張浩天哈哈一笑道:“什么新的舊的,就要能夠穿就行,牧仁大哥,我可沒那么講究。”
牧仁也看出張浩天是一個爽朗的漢子,揮了揮手,讓老婆將衣服分別遞給兩人,周雪曼生**潔,知道這一趟去蒙古國,不知什么時候能夠洗澡,要求洗了澡再換,牧仁便讓老婆帶她去沐浴,而張浩天就回到了剛才自己出來的那個蒙古包,脫去了襯衫與長褲,拿起了那蒙古服,卻見是一件深藍色的長袍,另外有一根綠色的綢帶,他看過牧仁的穿著,知道是腰帶,便穿著了身上,系好腰帶,跟著又穿上了靴子。這靴子雖然舊了些,但大小卻合適動間甚是舒服,草原上的人經常運動,對靴子的舒適度自然是有特別要求的。
過了一陣,穿著古服回到了牧仁所在的帳蓬,見到一身蒙裝的張浩天,牧仁仔細打量了他好一陣,才過來很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道:“王警官還真適合穿我們蒙古人的服裝,好一條漢子,可惜你們急著要走則我真的想讓你嘗嘗烏日娜釀的馬奶酒。”
張浩天笑著道:“牧仁大哥,我們今后肯定是有機會喝的,到時候好好的拼一拼。”
牧仁答應了一聲,又瞧了他一眼,拉他坐在木案旁邊道:“王警官,你結婚沒有?”
張浩天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么意思順口道:“哦,搞我們這一行的天南地北到處跑,那里有機會結婚。”
聽到他這么回答。牧仁頓一拍手道:“哈哈就好。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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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天被他話弄得莫名其妙忙道:“牧仁大哥。什么這就好了?”
牧仁又一拍他地肩再稱他“王警官”。而是道:“兄弟。你好福氣啊。周警官送你來地時候。你還昏迷著。是她親自給你擦地臉。喂地馬奶。昨晚也是她和你睡地一個蒙古包。周警官人長得像畫上地仙女一樣。心地善良。人也能干。現在三十好幾了還沒有結婚。我知道她眼界高。普通男人配不上他。也只有像兄弟你這樣地漢子能夠入他地眼。”
聞聽此言。張浩天一顆心是“砰砰”亂跳。連忙道:“不是這樣地。周警官照顧我。是因為我昏迷。這是她地心腸好。不會有別地意思。”
牧仁又笑道:“我是過來人。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兄弟。你要好好努力。按我們蒙古人地話來說‘在這片草地上不扎營。再走就是沙漠了。’我說啊。誰要是娶到了周警官。就像是找到了草原中最肥沃地草地。一生一世那就痛快了。”
他說得高興,但張浩天卻不敢想這個問題,連忙岔開話題,道:“對了,牧仁大哥,你聽說過蒙古族中有一種渾身是血的白狼王紋身沒身?”
牧仁立刻搖頭道:“沒有,這個問題周警官也問過我,現在內蒙古的蒙古人都是過去的平民,而照規矩,蒙古只有貴族才能夠擁有狼形紋身,白狼王紋身更是罕見了,只有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才有,我們見到了要膜拜的,這些貴族都在蒙古國,這次你們過去可以問問。”
說到這里,他又道:“是不是你們手里的這個案件和白狼王紋身的人有關,王警官,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千萬要小心,蒙古王族的人雖然已經沒有多少實權了,但在蒙古人的心中,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要是惹了他們,可是和整個內蒙古與外蒙古的蒙古人作對,只怕很難走出蒙古國。”
聽到“成吉思汗”的名字,雖然不知道自己胸口那頭染血的白狼王紋身與他的血脈有沒有關系,但張浩天只覺自己的身子仿佛燃燒起來,鮮血也開始沸騰著,猛的一抬頭,就見到了蒙古包正中掛著一幅滿臉胡須,粗獷彪悍的男人像,正是成吉思汗的畫像,在畫像的下面,還放著一些水果與干肉。
于是,他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到成吉思汗像下面,長久的凝視著。
見到張浩天望著成吉思汗像,牧仁也走了過來,道:“在我們蒙古,有兩個神,一個是長生天,是我們的造物主,那是虛幻的,我不怎么信。另外一個,就是我們的圣祖大汗,他是所有蒙古人的驕傲,是我們心中最尊敬的神,無論是內蒙還是外蒙,每個蒙古包的主帳里,都必須懸掛他的圣像,對他祭祀,向他祈禱,在我們的靈魂里,他遠遠比長生天重要,在我們的歌里,一大半都是歌頌他,我們的故事,也有一大半都是有關他的。”
張浩天對于歷史并不陌生,當然知道成吉思汗對于蒙古人來說代表著什么,面對著這幅畫像,看著成吉思汗那雙深邃的眼睛,此時,他的心里莫名的泛起了一陣陣的悸動,就好像這雙眼睛在無聲的喚起自己靈魂中的某種東西,但到底是什么,他也說不清。
這時他能夠做的,就是對著畫像深深的鞠了三個躬管他是不是蒙古人,與王族血統有沒有關系,成吉思汗也是所有中國人的驕傲,是中國人對外炫耀的資本,到了他的故鄉,當然要對他
正在這時,感覺到屋子里光線閃了閃該是有人掀開簾子進來了,他便轉過了身。
第一個進來的是牧仁的老婆烏日娜,而跟在她后面的自然是周雪曼。
周雪曼此時已經變了只見她穿著一件綠色的綢緞女袍,一根藍色的腰帶系著纖細的腰肢,袖口**,衣服上繡著花草與祥云,而變化最大的是她的秀前方中間分開,扎上兩個根根上面帶兩個大圓珠,稍下垂系著一些瑪瑙珠子,襯托出了她本身的柔美,實在比穿警服與醫生服看起來有女人味兒多了剛剛新浴過,雪膚櫻唇泛瑩光,當真是美麗多姿彩照人。
張浩天瞧著,心旌搖動,但他還沒有說話,牧仁就贊嘆起來道:“周警官,換上這身衣服,你真是我們草原上的仙女了,漂亮,真的漂亮。”
看來草原漢子容詞很是匱乏,對于美麗的女人只會有“仙女”來形容,但是,以周雪曼蓮萼般的清美,這個形容還是很貼切的,瞧著周雪曼在自己這兩個男人的注視下微低下頭,有些羞澀,他就不便再用別的形容詞去贊美了。
牧仁顯然是想撮和張浩與周雪曼,等兩人站在一起,便拉著老婆烏日娜咕咕嚕嚕說了一句,張浩天見到周雪曼的臉酡紅了起來,忍不住低聲道:“雪曼,他在說什么?”
周雪曼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道:“他……他在說,我們是草原上最……最般配的一對駿馬。”
張浩天頓時哈哈一笑,跟著低聲音道:“你是仙女,我是馬兒,根本是配不上的,牧仁大哥實在是太抬愛我啦。”
周雪曼沒有理他,而是對仁道:“牧仁大哥,我們準備得差不多了,應該出了吧。”
牧仁抬腕看表,道:“我們過去天色也差不多晚了,走吧,我們到阿登高勒去吃晚飯。”
一邊說著,他就讓老給兩人將所有的餡餅裝在了一個布袋里,又給他們準備了兩個水囊,出了蒙古包,在不遠的地方上了一輛嶄新的越野車,招呼著兩人坐上去。
周雪曼低聲對張浩天道:“你別小看了牧仁,他是這塊兒牧民的頭人,大家養的牛馬都拿給他出去交易,挺富有的。”
張浩天環視了一下,這一片兒大約有六七十個蒙古包,大概有一二百人,便道:“他們一直會在住在這里嗎?”
周雪曼搖頭道:“蒙古是游牧民族,不會固定在一個地方的,而且現在由于政策的關系,真正的牧民越來越少了,他們在春夏之際放牧,到了冬天草枯之際則圈養起來,很多人會回到城市,像牧仁,在呼和浩特就有房子,他的孩子和父母也在那里。”
說話之間,兩人就上了牧仁的車,坐在了后排,而牧仁立刻啟動了汽車,一路顛簸著向前而去,在這種草原地形,只有越野車是最適應的。
大約開了三四公里,就到了一條平坦的公路上,車速頓時快了起來,張浩天與周雪曼一路望去,卻見沿著公路兩邊的草地上都有牧民在放牧處可以見到蒙古包,而這些蒙古包就像是牧仁他們一樣,沒有
零散的,全是一群一群的聚集著,想來每一個群都有一個頭人,如果在過去,就是不同的部落了。
順著公路約走了四十公里左右,進入了一個小鎮,房屋并不多筑也甚是陳舊,最高的樓房只有三層,不過車來車往,人流穿梭,頗是熱鬧此時夕陽西下,天色漸晚里也是華燈初上,張浩天知道該是阿登高勒到了。
牧仁減慢了車速,道:“阿登高勒并不是正規的進出口口岸,這邊走私貨特別多過絕大多數都是內蒙這邊走私到外蒙,那邊除了一些野味兒有什么東西值得買的,做這個比放牧更賺錢。”
張浩天立刻道:“你這位朋友是什么背景不信得過?”
牧仁笑著道:“當然信得過,奧爾格勒是我的安答,他做這個生意已經有十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你們就放心吧。再說,就算是被抓住,大不了你們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國際刑警,他們還不得乖乖放人。”
周雪曼知道他對自己不會有絲毫的懷,便也笑著道:“是啊,只是那樣會麻煩一些,能夠不驚動別的人是最好。”
牧仁連連點頭道:“我懂,你們兩個要去臥底,那是越小心越好,這里的政府與軍隊,早就被**了,很少有不喜歡錢的,否則這里那有這么繁榮。”
說到這里,他又嘆了一口氣道:“周警官,說實話,我挺擔心你的,像你這樣仙女般的女人到那些壞分子的內部去,真的非常危險,我覺得你啊,還是該回監獄,多挽救一些罪惡的靈魂,你的話,那些家伙特別愛聽。”
周雪曼道:“牧仁大哥,多謝你的好意,但這次的任務我已經接下來了,只能去完成,或許這次之后,我不會做這個工作了。”
:“那也好,你轉到地方上去,嫁個好男人,生一是沒門路做生意,就打電話給我,我免費給你鋪貨,而且給你最低的價格,保證你賺錢。”
周雪曼聽著,臉上頓時一紅,道:“好啊,不過生一堆孩子就不行了,我們內地的政策你不是不知道,不像你們,可以多生的。”
牧仁哈哈大笑道:“不能生一堆孩子,就守著自己的男人,天天開心生活在一起,也遠比你現在這樣奔波的強。”
言至于此,他又道:“王警官,你說是不是?”
張浩天正在看外面的情況,但兩人的對話也聽在耳中,見牧仁忽然問自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瞥了一眼周雪曼,微笑著道:“是啊,像周警官這樣的女人,是最適合相夫教子的。”
周雪曼也聽出仁對自己和張浩天有些誤會,趕緊道:“別說這些了,牧仁大哥,你那位安答在什么地方?”
她的話音剛落,牧仁已經了剎車,向著街道邊一指道:“就在這兒了。”
張浩天朝車窗外看去,卻見外面是幢三層高的樓,掛著一個“高興酒樓”的牌子。
牧仁道:“這就是奧爾格勒開酒店,是這兒最大的一家,他這個人了財,整天樂呵呵的,干脆就取名叫做‘高興’酒樓。”
正說著,就見到一個極是實,四五十歲,穿著灰色蒙古袍的男子從酒樓的大門里匆匆的走了出來,嘴里用蒙古話喊著,而牧仁立刻下了車,張開手臂,與他擁抱在了一起,神態極是親熱。
周雪曼低聲張浩天道:“在蒙語中,安答是結拜兄弟的意思,關系是非常親的。”
張浩天“嗯”了一聲道:“蒙古人做事憨直誠實,牧仁大哥既然與他有這層關系,我們這事,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的。”
周雪曼點了點頭道:“雖然不是每一個蒙古人都憨直誠實,但比起我們漢族來當然要好許多,過去蒙古人做生意常常被漢人騙,現在也慢慢學精了。”
講著話,兩人也走了出去,牧仁已經拉著那個男子過來,道:“奧爾格勒,這就是我說的那兩位好朋友,你一定要把他們帶到地方,否則我和你撕破臉,連你家的酒壇都砸光。”
張浩天聽了,就知道牧仁沒有說出他們是國際刑警的身份,于是走了過去,牧仁沒有說得太多,只說他姓李,而周雪曼姓陳。
介紹完畢之后,奧爾格勒趕緊把大家往酒樓里面引,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雅間,招呼著他們坐下,然后大聲的吩咐人上菜。
等到菜上來,基本上是以牛羊肉為主,酒卻是很烈性的燒刀子,張浩天有事情,便滴酒不沾,牧仁與奧爾格勒也不來勸他,只管喝自己的,不過兩人喝酒的器具用的是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生的豪爽,與漢人的風格的確大是不同。
張浩天與周雪曼在牧仁那里已經吃了不少的餡餅,面對著這滿桌的肉,都沒有多大的胃口了,特別周雪曼,只是吃了一點兒桌上僅有的一盤青菜,便放下了筷子。
不知不覺,夜色已經漸漸深了,鎮上也安靜下來,不時有狗吠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牧仁與奧爾格勒已經喝了三瓶燒刀子,雖然有了些酒意,但還沒有失去理智,放下酒碗來,望著奧爾格勒道:“我這兩位朋友的事情你安排好沒有,等他們的事情辦好了,我們再喝。”
奧爾格勒立刻點頭道:“辦好了,當然辦好了,再等半個小時,我會派那日松帶他們過去,翻過烏亞拉山,那日松會帶他們找到我在蒙古國那邊的朋友,開車送他們到蒙古國任何一個省。”
周雪曼連忙道:“我們是到烏蘭巴托。”
奧爾格勒笑著道:“去烏蘭巴托更容易,道路也更寬闊,我保證,你們上了車之后,一天之內就能夠到烏蘭巴托,對了,你們兩個打算過去做什么生意?我這里什么貨都有,可以給你們提供,看在牧仁的份兒上,不會多要你們錢的。”
周雪曼與張浩天對望了一眼,由張浩天道:“哦,我們聽說蒙古國那邊很好做生意,想過去先考察一下。”
奧爾格勒點了點頭,瞥了一下周雪曼,然后盯著張浩天道:“兄弟,你過去是沒什么的,但帶了一個仙女般的女人就不同了,蒙古國的人比我們內地要野蠻,美女自然比不上漢族人,只怕你會遇到一些挑釁,千萬要小心,我看你也是一條漢子,別為了做生意,丟了老婆,甚至將自己的命也丟了。”
聽到奧爾格勒居然說自己是張浩天的老婆,周雪曼頓時漲紅了臉,不過知道自己與張浩天在一起很容易讓人誤會,反駁起來也沒有多大的意思,就沉默著將頭望向了窗外,而張浩天則連連感謝他的提醒。
沒過多久,雅間的門開了,走進了一名穿著黑色蒙古袍,身材干瘦,五六十歲的老頭兒,向著奧爾格勒鞠了一個躬。
奧爾格勒便向他一指道:“這就是那日松,我的老伙計,李先生,陳小姐,你們只管跟著他走,他會讓你們順利到達目的地的。”
張浩天與周雪曼答應著,跟著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向牧仁與奧爾格勒告了辭,拿了隨身攜帶的物品,跟著那日松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