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鏡的男人嚇得屁滾尿流的,一邊把頭磕的咚咚響,一邊哭嚷著:“四少饒命啊,四少饒命啊!”
“閉嘴!”陳衍冷喝一聲,面上的表情越發冷酷,他就那樣淡淡的站著,全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凌厲帝王之氣,讓人不敢直視:“從今以后,不要讓我看到你在華洲出現。”
那人嚇得立馬禁了聲,伏在地上連聲說道:“是!”
陳衍目光一轉,手上的槍已然響了。
顧盼嚇得“啊”了一聲叫了出來,她忙朝著那人望了過去,他的耳垂被擦破了一塊,往外冒著一滴一滴的圓圓的血珠,他的身子早已軟了下去,軟趴趴的伏在了地上,一動不敢動,面色慘白的像是雪。
好準的槍法!顧盼感嘆道,剛剛陳衍一定是故意的!
其實豪門里面的齷齪事情最多了,權利傾軋之下,總有不干凈的事情,所以防身的手段就顯得格外的重要,顧盼家雖然不是豪門,但她的父親也是請了老師來訓練她的體能和搏擊手法的。
像這樣真刀真槍的,顧盼還是頭一次見,她深刻的感受到了差距。
陳衍拿起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輕飄飄的說:“好久不練,手法都不準了。”
驚悸過后,地上的人已經回過神來了,他知道陳衍算是饒了他的命,可是他的酒吧……他真是割舍不下,他顫巍巍的說道:“多謝四少饒命之恩,以后定當做牛做馬報答。”
“你的店,”陳衍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關了吧。”
然后陳衍轉過了身子,冷冷的說:“送客。”
一幅不欲多說的模樣。
地上的人嘆了一口氣,在傭人的攙扶之下起身走了出去,其實不能說是“走”,那分明是被架了出去,他腿軟的像是面條一樣,根本站不起來!
顧盼望著那人的身影,她不是很明白為什么陳衍要這樣趕盡殺絕,微微是在他的店出的事情沒錯,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啊……為什么放著正主不去懲罰,要遷怒這些無辜的人……
蔣晨一看就知道顧盼在想什么,其實他骨子里和陳衍一樣,都不是什么喜歡解釋的人,可是,他也看不下去別人這樣誤會陳衍,于是就朝著顧盼說:“你知道什么?既然喬小伊敢去他那里,就表示他那里也干凈不了!以前我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懶得理他,可是你看看現在,再不警告他一下恐怕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天理了!”
蔣晨望著顧盼,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興奮:“而且,冤有頭債有主,他自然不敢把損失店面的事情算到我們頭上,那就只好算到喬小伊的頭上去!”
顧盼茅塞頓開,恐怕蔣晨說的第一個原因根本不能稱之為原因,最后一個才是最重要,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真是爐火純青!
“蔣晨。”從屋子里走出來的陳衍把一張卡朝著蔣晨丟了過來,蔣晨伸手接住,一看,是一張銀行卡:“你去提一千萬出來。”
蔣晨有些驚愕的望著陳衍,不知道陳衍這是要做什么。
“拿去給喬小伊的父母,一人一半。”陳衍的聲線很低,低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就說,是喬小伊繼承了陸家的財產,以后每月都會拿這么多錢給他們。”
蔣晨臉上的表情相當的復雜,他握著卡的手都有點顫抖。
“還拿錢給他們?”顧盼輕輕抽了一口氣,她沒聽錯吧!
顧盼不明白,但是蔣晨卻是一切都明白,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感到……這一次陳衍是真的被惹毛了,這樣惡毒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他朝著一臉茫然外加不可置信的顧盼看去,莫名的就覺得這樣懵懵懂懂的顧盼很可愛,起碼比她張牙舞爪的時候可愛多了:“要不一起去?”頓了頓又補充道:“去了就明白了!”
顧盼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跟著蔣晨走了出去。
余微已經醒了,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出神。
陳衍把水放在桌子上,握住余微的手,輕聲說道:“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余微對著陳衍看了幾秒,眼淚就掉了下來:“你去哪兒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哽咽的聲音讓陳衍的喉頭一澀,他忙伸手擦掉余微臉上的眼淚:“傻瓜,我怎么會不要你。”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扶起了余微,就勢讓余微躺倒了他的懷里,他輕輕的撫摸著余微柔軟的頭發,安撫著她:“我一輩子也不會不要你的。”
“我好害怕。”余微抱緊了陳衍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身上,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心安了不少,可是那可怕的一幕還是時不時的在她的腦海中閃過,要是陳衍再晚去幾分鐘,她該怎么辦?
“你知道害怕就好!”陳衍真想狠狠的余微打醒,居然敢一個人跑去酒吧找喬小伊,可是他看著柔弱的像一朵在寒風中打顫的百合花的余微,那些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只能深深的嘆一口氣:“我也很害怕。”
當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都要被嚇死了,他真的害怕余微出點什么事情,那他該怎么辦!
“你害怕什么?”余微忽然轉過了頭,認真的注視著陳衍:“是不是害怕我被那個了?如果我真的被那個了,你是不是就不愛我了?”這些話余微以前是在呢么也說不出來的,可是自從知道了那個攪亂陸淮謙訂婚禮的主謀就是陳衍之后,她就覺得和陳衍一下子就親密了起來。
余微的話里滿是害怕和委屈,陳衍心疼的不行:“不管怎么樣,我都愛你,始終不變,也不會嫌棄你。”有些話只要他一說,就覺得四肢百骸都疼的無以復加:“我是怕你……怕他們傷害你的生命!”
余微的心一下子就被裝滿了,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卻不同于之前的傷心,而是感動。
余微往陳衍的懷里鉆了鉆,覺得心情好了起來,剛剛的絕望和恐懼有點煙消云散的感覺。
陳衍抱著她,就那樣靜靜的坐著。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氣氛里四處都是甜蜜。
“微微,你以后能不能不離開我?”陳衍忽然問。
“你不離開我,我怎么會離開你呢?”余微甕聲甕氣的說。
“不。”陳衍俯身,在余微的額頭親了一下,又直起身子說:“我說的是,一步都不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