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陸禹森回了陸家老宅,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他那個同父異母的掛名大哥陸宣大吵大鬧的聲音,都是爲了一件事——錢。
“我再說一次,你沒權(quán)力凍結(jié)我的戶頭,快給我錢。”陸宣咆哮著,語氣兇狠,就像一個討債的惡鬼。
陸耀山氣得吹鬍子瞪眼,“你一天不戒掉爛賭的習慣,我就不會給你錢。天天跟那羣狐朋狗友吃喝玩樂就算了,現(xiàn)在還染上了賭癮,你那些賭債加起來都有幾個億了。”
這個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陸禹森諷刺地想著。陸宣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好吃懶做,都是陸耀山這個當爺爺?shù)慕o慣出來的。七十多歲的老人了,還經(jīng)常給孫子氣個半死,也是可悲。
“那又怎麼樣?陸氏這麼有錢,難道連我那一點賭債都還不起?別他麼廢話了,一句話,你給不給。”
“不給。”陸耀山斬釘截鐵。就是因爲他一再心軟,才導致現(xiàn)在這種局面,再慣著陸宣就等於害了他。他心痛地直敲柺杖,“我們陸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敗家玩意兒!”
“你怪我?我還沒怪你呢。”陸宣見陸禹森走進來,跟見仇人似的紅了眼睛。“要不是你把陸氏交給這個野種,我會變成這樣?既然他那麼能幹,還要我做什麼?我就當個只會敗家的廢物不就行了?不然陸家那麼多錢,怎麼用得完?”
“你、你還有理了你,你瞧瞧你這副樣子,我能把陸氏交給你?”陸耀山痛心疾首。因爲他父母早逝,所以他非常疼愛這個孫子,他想要什麼都滿足他,但溺愛終究害了他,他不學無術(shù),成天只會吃喝玩樂,他是迫於無奈才把陸氏交給陸禹森這個私生子。
“是,我沒他厲害,我就是個廢物,那你不得養(yǎng)著我嗎?別說那麼多沒用的,趕緊給錢。”
陸耀山閉了閉眼,壓抑著怒火。“你欠的賭債我會替你還,但從今以後,你必須和那些人劃清界限,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另外,從明天開始,你到陸氏上班。阿森,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職位給你大哥,替我管著他。”
陸禹森信步而來,雍容優(yōu)雅,身上散發(fā)著貴族的氣質(zhì),與討債鬼陸宣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就不像兩兄弟。
“大哥這麼有本事,我可沒那個能耐管住他。”淡淡的嘲弄,輕蔑都寫在了臉上。
陸宣氣得要命,一個私生子,憑什麼這麼驕傲?他纔是陸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他陸禹森不過是他們陸家的一條走狗而已。
“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能再這麼放任他。”
“目前沒什麼空缺,倒是缺一個打雜的。”他幽幽地說道。
“你讓我打雜?陸禹森,你他麼腦子有毛病吧?你搞搞清楚,我纔是陸氏將來的總裁,別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以你目前的能力,我倒是覺得那個職位很適合你。”
“你還敢侮辱我?你找死——”陸宣掄著拳頭就衝了過去,陸禹森根本不用出手,稍微一側(cè)身就避開了他的拳頭,陸宣一個重心不穩(wěn),摔了個狗吃屎,大叫起來。“你這野種居然敢打我?爺爺,你看看他——”
“夠了!”陸耀山?jīng)]眼看陸宣那一臉蠢相,情商和智商都這麼低,哪裡有半點陸家人的樣子,真不敢相信這是他教出來的好孫子。
陸耀山怒其不爭,卻還是忍不住偏心他,嘆了口氣道:“他畢竟是你大哥,讓他到公司打雜,確實有點兒……”
“誰不是從基層做起?當年在美國的時候,我也是這麼熬過來的。男人,不磨不成器。如果這麼一點小事就叫苦連天,那跟廢物有什麼區(qū)別?你要我替你管他,我就這麼幹,不然你自己想辦法,我也懶得蹚渾水。”
“少說的冠冕堂皇,你這是公報私仇侮辱我。爺爺,你不會上他的當吧?”
陸耀山權(quán)衡著。他心裡肯定是捨不得的,也不想助長陸禹森的氣焰。但是陸宣現(xiàn)在太狂妄了,不挫挫他的銳氣,他沒辦法成熟,將來更不是陸禹森的對手。關(guān)鍵時候,還是得狠心。
“那就照你說的去做。”
“什麼?你也瘋了嗎?這個野種肯定會想辦法報復我,爺爺……”
“住口,別張嘴閉嘴都是野種,阿森是你弟弟。你看看他,再看看你自己,你像話嗎?以後你就跟著阿森,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別再煩我了。”
“爺爺、爺爺……”
陸耀山不理他,上樓去了。
“你這該死的野種……”陸宣辱罵道,“你以爲爺爺讓你暫代總裁,你就坐穩(wěn)了那個位置?那是我的!”
陸禹森點了根菸,慢條斯理地吞雲(yún)吐霧。陸宣氣急敗壞,他卻似笑非笑,連吵都不屑和他吵,每一個眼神都充滿對他的蔑視。“陸氏這間小公司,我一點都不稀罕。不過,我也不想我的心血敗在一個廢物手裡。陸氏總裁的位子,怎麼都輪不到你來坐。”
“你以爲你說了算嗎?爺爺只是暫時利用你而已,他是不會承認你這個私生子的,你別異想天開了。”
陸禹森笑了笑。
“你笑什麼?”陸宣皺眉,他的笑容總是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只見他慢慢吐出一口煙,然後扯了扯嘴角。“有時候真不敢相信,我們身上居然流著同樣的血液,你真是愚蠢得可憐。”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你還不值得我浪費脣舌。”丟下這句話,陸禹森從容起身,陸宣對著他的背影惡毒地詛咒了一千次一萬次。
他恨不得殺了他,可他無計可施。陸禹森是個狠角色,城府更是深得可怕。他之前使過很多次陰招,最後都是害了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可他還是不甘心,就算他沒什麼本事,他也是陸氏名正言順的、唯一的繼承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小三的兒子搶走屬於他的資產(chǎn)。
他必須想個辦法讓他永遠消失!
陸禹森回到房間,半躺在沙發(fā)上放鬆,剛點了根菸,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