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泳池里,水面波光粼粼。
風宓陽只穿了一條藍色泳褲,在泳池里來來回回地游,他猛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鉆進泳池深處,閉氣不動。
一道腳步聲從遠處逐漸靠近,在池水中,風宓陽睜開眼睛,雙腳在泳池蹬了一腳,整個人像一條魚兒一樣,游出泳池表面。
嘩啦!
池水被他的動作帶起,四處濺開。
他看著站在泳池邊上的女人,笑了笑,“你來了?!?
“我來了。”
九十月的天氣有些冷,風宓陽剛從泳池里起來,楚未晞立刻朝他身上扔了一張干毛巾。
“謝了!”風宓陽接過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朝室內走去。楚未晞緊跟其后,風宓陽上樓去沖澡,楚未晞便坐在沙發上翻看雜志。不一會兒,風宓陽穿了一件殷紅低領毛衣,配一條黑色長褲,趿拉著一雙棉拖鞋下了樓。
風宓陽進廚房煮了兩杯咖啡,給楚未晞端來一杯?!敖o?!?
楚未晞放下雜志,接過咖啡,指尖暖和了些。
“你什么時候開始對娛樂圈的事情感興趣了?”楚未晞盯著桌面上的娛樂雜志,還挺好奇。
風宓陽聳聳肩,這一聳肩,漂亮的鎖骨跟左側肩膀都露了出來,像個妖精。然而妖精本人,卻沒有半分自覺。他慵懶的蜷縮在沙發上,盯著那雜志,說:“我前段時間投資了一部電影,自己也在里面串了個角色?!?
“是了,我在片場看到過你好幾次了。怎么,打算改行了?”
“不,現在自由了,想做一些從沒做過的事情?!?
楚未晞點點頭,也說:“這樣挺好。”
“說說你吧?!憋L宓陽順手拿過一個抱枕抱在懷里,瞇著一雙漂亮的藍眸凝視著楚未晞。楚未晞挑起眉頭,問他:“我有什么好說的?”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現在很難受?!?
楚未晞愣了愣,然后說:“阿陽,你永遠最了解我。”
“那是。”
風宓陽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打字一邊問:“你跟應呈玦鬧掰了?”
楚未晞說:“差不多吧?!?
風宓陽:“你舍得?”
楚未晞沉默了。
風宓陽放下手機,輕笑出聲。“你舍不得,你要真舍得,早就離開奉城了。你還在這里,就說明,你舍不得?!?
“我沒有舍不得他,我只是舍不得斯里。”
“呵…”風宓陽笑她,戳破她的偽裝,“狡辯,承認你依然愛他,很難嗎?”
楚未晞盯著咖啡看了許久,才說:“阿陽,你是看著我一步步走過來的,你知道我的心里裝著恨。我現在這樣子,跟他繼續耗在一起,只是在蹉跎感情。再濃的感情,也有被蹉跎完的那一天?!?
“可是瀟灑離開,你也辦不到?!?
風宓陽算是說道楚未晞心窩子里去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很亂。
“我們來打個賭?!憋L宓陽說。
楚未晞望著他,“賭什么?”
“賭你會回到他身邊?!憋L宓陽見楚未晞懷疑地看著自己,又說:“就像六年前一樣,你最終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楚未晞忍不住問:“你不是討厭他?”
“我是討厭那孫子。”風宓陽嘖嘖兩聲,又說:“可那孫子就是有本事讓你死心塌地的?!?
風宓陽:“怎么樣,賭不賭?”
楚未晞認真想了想,點了點頭?!霸趺磦€賭法?!?
“我賭你會回到他身邊,我若贏了…”風宓陽眨了眨眼睛,竟說:“就讓我要牽著你的手,陪你走完婚禮紅毯?!?
“阿陽…”楚未晞眼眶忽然有些潤。
大概是重生一世,她經歷不同了,心也軟了,風宓陽一句話,竟令她有想哭的沖動。
“好!”
風宓陽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他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撇了撇嘴,又放下了。
楚未晞瞧見他撇嘴,問他:“你在給誰發短信?”
風宓陽說:“無關緊要的人。”
應呈玦坐在車子里,手機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打開短信,看到風宓陽的最新回復。
風宓陽:孫子,你真廢物,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
應呈玦:她在你哪兒?
風宓陽:老子可是她的避風港,自然是在我這兒。
應呈玦:麻煩你照顧好她,我過段時間再來接她。
風宓陽:不需要你假好心。
應呈玦盯著手機短信箱,心里松了口氣,還好,她還留在奉城,并沒有真的遠走高飛。
“玦爺,到了。”
銀五將車熄了火,摔先推開門下車。應呈玦收起手機,也跟著下了車,他抬眼望去,看見除了自己的車子,旁邊還有兩輛車,一輛是銀大的,還有一輛是銀四的。
兩個人走進屋,去了地下室,銀家其他三兄弟都在地下室里,正襟危坐著。而杜慕唯,則坐在他們對面的地牢里,精神有些疲乏,臉色不太好看。聽見腳步聲,白陌主動打開門,將銀五和應呈玦迎了進來。
一看到應呈玦,杜慕唯的臉更是白了一層。
應呈玦與銀二他們幾人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隔著鐵柱看著里面的女人。
“寅面已經死了,杜慕唯,接下來,我問什么,你都要老實回答?!彼鏌o表情看著里面的女人,沒有一絲情緒。
杜慕唯下意識打顫,有些忌憚這樣的應呈玦。
“殺我媽媽和老三,洗去我記憶的人,是不是你?”
杜慕唯沉默以對,沒有狡辯,也沒有承認。
應呈玦冷笑,打開手機,對她說:“杜小姐,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彼聪虏シ沛I,杜慕唯與寅面之前在酒店的對話,清清楚楚地響起。杜慕唯終于抬起頭來,她望著面前的男人,諷刺笑了,“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樣?”
迷霧撥開,真相大白,杜慕唯竟也不慌不亂?!拔沂嵌攀县旈y唯一的繼承人,應呈玦,動我之前,你可得思考清楚了?!?
應呈玦皺了皺眉,有些討厭她的那副嘴臉。
“還有一個問題?!?
杜慕唯看著他,毫無反應。
“十七年前失蹤的杜慕辭,是不是風未晞?”
杜慕唯眼瞳急速一縮,很快,就又笑了。“是。”她想,他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就算杜家都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風未晞已經死了,她對我沒有威脅了?!?
應呈玦終于笑了,“是么?”
見到他的笑容,杜慕唯有些不安?!澳阈κ裁??”
“你知道寅面是怎么死的么?”
杜慕唯眉心微擰,用充滿仇恨的目光注視著應呈玦。
“被風宓陽和風未晞殺死的?!?
“不可能!風未晞已經死了!”杜慕唯忽然變得猙獰起來,沖應呈玦嘶吼:“她已經死了!那丫頭已經死了兩年多了,你在撒謊!”
應呈玦欣賞著杜慕唯氣急敗壞的模樣,覺得夠了,這才轉身問銀四:“小仕,你說,我們該怎么招待杜小姐。”
銀四站起身,走到地牢大門口,用冷眸掃了眼杜慕唯。
“以命抵命?!?
銀四聲音并無半分起伏的情緒,語氣淡然到仿佛是在說要捏死一只螞蟻。
杜慕唯笑的依舊矜持高貴,“我可是杜家的繼承人!我身上流的可是杜家的血液!你們動了我,會遭到杜氏財閥的全力打壓!”
銀四眉頭微微動了動,他盯著杜慕唯看了許久,才說:“這簡單,抽了你全身骨髓,你身上流的就不是杜家人的血了。然后挑斷你的四肢筋脈,你就生不如死了?!甭勓裕砗髱讉€人都感到渾身一寒,那杜慕唯更是身子一抖,臉都白了。
銀四并不是在開玩笑,他也不會開玩笑。
應呈玦顯然也是真的沒打算放過杜慕唯,竟然真的給她安排了抽髓手術。等杜家人得到消息,杜家當家人親自趕赴奉城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癱瘓在床上,被挑斷四肢的廢物。
“應呈玦,你欺人太甚!”杜慕唯的母親,杜薇雅站在病房里,滿臉怒火。
應呈玦直視著杜當家人,笑顏反問:“杜伯母,你知道你的心肝寶貝兒,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么?”
床上的杜慕唯似乎還有些意識,她虛瞇著眼睛,絕望地看著應呈玦和她的母親。一旦應呈玦告訴杜薇雅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她就真的完蛋了。
知道杜慕唯的心思,應呈玦反倒故意提高了音量,對杜薇雅道:“你可知,你引以為傲的寶貝兒,是設計弄走你小女兒、親手殺死你摯友,也就是我的母親,和我兄弟的殺人犯!”
杜薇雅臉色巨變。
“你這是污蔑!我的小女兒與大女兒一起被綁架,小女兒為救大女兒掉下懸崖,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你的母親和你的兄弟,分明就是你那個殺手女朋友做的!應呈玦,污蔑也要有個限度,你真當我杜家怕你不成!”杜薇雅聲音很大,底氣卻不足。
“哦,是么?”應呈玦直接將錄音筆扔給杜薇雅,“杜伯母,你仔細聽聽、好好聽聽,看看是我血口噴人,還是你們杜家真的養了一條美人蛇?!闭f完應呈玦大步離開了。
杜薇雅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女兒,眼里的激憤已經淡了許多,看杜慕唯的眼神,竟然變得陌生懷疑起來。
杜慕唯嘴皮子動了動,似乎是在喊媽。
杜薇雅低頭看了眼手里的錄音筆,她一咬牙,猛地按了播放鍵。
當那些赤裸裸的真相被解開,杜薇雅差點站不穩。
她的小女兒杜慕辭,那么可愛,深得他們夫婦倆喜愛,竟然是被她的親姐姐親手設計趕走的!應呈玦的母親與她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當年死的時候,她還曾在摯友的面前暗暗發誓,要幫她抓住兇手!可是,真正的兇手,竟然是被她委以重任的未來繼承人,她的親女兒!
杜薇雅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身體開始發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悔的,又或是怕的。
杜慕唯看到杜薇雅的反應,心都涼了。
杜薇雅緩緩站起身,走到杜慕唯床邊,她低頭看著杜慕唯,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個怪物。她的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那可是你的妹妹??!她那時候才七歲,你怎么下得了手!你那時候又才多大,你還不到九歲,你竟然能做出那樣的事!杜慕唯,畜生都做不出那些事!”
“你銀阿姨,每次來我們家,都會給你們姐妹帶禮物,你曾經還牽著她的手說最喜歡她了。杜慕唯,那可是抱過你親過你的銀阿姨,不是一個陌生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怎么能對她下得去手!”
“杜慕唯,你到底有沒有良心!我杜薇雅怎么養了你這么一個怪物!”
杜薇雅開始還算沉得住氣,可說著說著,忽然就崩潰了。杜薇雅不停地推搡著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哭,瘋了一樣地問她:“你把你妹妹弄哪兒去了!啊!你說??!說話?。 ?
杜慕唯滿眼淚水,說不出一個字,她剛被抽了骨髓,身體好痛。可杜薇雅還在折磨她的身體,就更痛了。
“杜慕唯,你把小辭弄哪兒去了,你說啊!你說??!”
“說??!”
杜慕唯被杜薇雅推搡的兩眼瞪圓,大口大口喘氣,差點就一命嗚呼了。還是護士發現得早,及時搶救,這才將命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第二天,杜家的私人飛機將廢人杜慕唯接回了美國,而杜薇雅不僅沒有找應呈玦麻煩,反倒轉機去了一趟德國,親自去祭拜了應呈玦的母親,請求原諒。
杜薇雅回到美國,花了大量資金,在全球各國主要報社上面登記尋找幺女杜慕辭。
風宓陽看到新聞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在給應斯里織毛衣的楚未晞。冬天就要到了,楚未晞也想給應斯里織件毛衣,還在學習中。她垂著頭,側面的短發遮住那雙琉璃瞳,看上去分外的溫和。
風宓陽想了想,還是放下報紙,走到她身旁去坐下?!拔医o你講個故事,你聽不聽?”
楚未晞點點頭,織毛衣的動作沒停。
“你說?!?
風宓陽看了眼她的桃花眼,緩緩道:“十七年前,有一個杜慕辭的女孩。她出生在美國赫赫有名的杜家,上頭有一個姐姐,下頭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對愛她的父母。有一天,杜慕辭跟她的姐姐放學回家,被一群人綁架…”
隨著故事的深入,楚未晞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毛線和毛衣針,聽得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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