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都不讓我看著你喝牛奶。”冷云凡看到她手中的杯子空了,頓時覺得有些沮喪。
凌悠然翻了一個白眼,“難道你看著我喝,我就會覺得牛奶的味道更好嗎?”
“那倒不是。”他笑得十分的溫暖和煦,“我只是覺得,你喝牛奶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兔子,沒有看見,所以覺得遺憾而已。”
聽見這個借口,凌悠然哼了一聲,“好了好了,睡覺吧,我好困了。”
凌悠然鋪好床,鉆進被子里,就迅速地閉上了眼睛,然后是冷云凡鉆進被子里,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然后也傳來了輕輕緩緩的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黑如墨,冷云凡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
他將懷里的人翻了一個身,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張容顏。
夏天的月色很好,透過薄薄的輕紗,籠罩在她的臉上,讓她圣潔得就像是一個天使。不,她遠遠比天使好看!
冷云凡不敢伸出手來,害怕會將她吵醒,所以肆意地用目光臨摹著她的五官,一遍又一遍的,目光一次比一次要來得深沉,似乎一輩子都不會厭倦一般。
凌悠然感覺到有熾熱到幾乎要將自己臉給燃燒起來的目光,心里有些發(fā)毛,最終還是沒敢有任何的動靜。
這大半夜的,他到底是在干嘛啊?
“悠然,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冷云凡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篤定和冷靜,脆弱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凌悠然驚呆了,她什么時候說過要離開他了。再說,現(xiàn)在兩人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難道她還可以跑嗎?
“悠然,老婆,老婆,悠然……”冷云凡反復地嘟囔著,癡癡地說著。
如果有人這個時候看見他的眼睛的話,一定會被嚇一跳的。他的眼底都是血色,流動著的溫柔更像是血色的悲哀。
凌悠然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緊緊地壓著,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么來的,但是讓她覺得很難受。
“嗯……”凌悠然假裝翻身發(fā)出一句無意識的呻吟,然后就發(fā)覺身邊的人的身體僵硬了。
她很想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眼睛嚇他一跳,可是心里卻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這樣做是不對的,是不好的,會發(fā)生一件很嚴重的她不可以承受的事。
冷云凡也被嚇了一跳,可是發(fā)現(xiàn)人沒有醒來的意思,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緊緊貼著他的凌悠然,幾乎都可以感受到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到底是怎么漸漸慢下來的。
“老婆,要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是這樣的一個人,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冷云凡忽然慢慢地說道。
凌悠然被嚇了一跳,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只側(cè)著耳朵在細細地聆聽。
“一定不會的吧,這樣的我,連自己都感到害怕。你只是一個小女人,還是那樣柔弱的一個小女人,要是見到了我的真面目,肯定會像一個膽小的兔子,迫不及待地逃離我身邊的吧。到那時候,要是沒有了你,我該怎么活下去啊……”
頓了一下,“悠然,老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東西都給你,讓你一輩子都幸福。”
說到最后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凌悠然在不知不覺中,也變得淚流滿面,她不敢有任何的動靜,翻了一個身,將自己藏到被子里面去了。
“你啊,真該打,連在睡夢里也想著要逃離我的掌控。”冷云凡重新將人攬了回來,這一回抱得更加大力了一些,“我告訴你,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老婆,我們是已經(jīng)領證了的,要是你到時候想要離婚的話,我就把結(jié)婚證給藏起來,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然后我們一輩子都無法離婚了。”
凌悠然聽了,忍不住在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微笑。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時候想過要和這人離婚了,這些明明都是他自己瞎猜的。
不過,她在心里卻是打響了一個警鐘,為什么冷云凡會這么的沒有安全感呢?她的所作所為,都不可以讓他的心安下來嗎?
凌悠然靜靜地沉思著,一直都沒有睡著,而冷云凡也不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似乎要看到天荒地老。
終于,凌悠然有些受不了了,任是誰在這樣強烈的目光炙烤下,都是會誰不著的。
她眨動了幾下睫毛,迅速地睜開了眼睛,然后就看見了冷云凡那貪婪又瘋狂的目光,她想要開口的話頓時就被塞在了喉嚨里。
“你……”冷云凡也沒有想到她忽然會醒,吞吞吐吐地問,“你、你怎么醒了?”
“我好像聽見孩子的哭聲了。”凌悠然半睜著眼睛,將眼睛里面的訝異掩飾住,用著迷迷糊糊的聲音說道。
冷云凡頓時笑了,“沒有的事,你聽錯了,孩子正在乖乖地睡著呢。”
凌悠然像是反映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在臨要入睡的時候,又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問道:“你這么晚了還不睡,想要干什么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將眼睛閉上了,以免被看出來偽裝。
但是她的整幅心神都集中在冷云凡的心跳上,手不經(jīng)意地就放在他的胸膛里。
冷云凡的心跳果然快了起來,他想了很久,才回答:“我很久都沒有看見你了,想要多看你幾眼。”
凌悠然心里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冷云凡到底是什么問題,閉著眼睛,盡力平緩著呼吸,做出裝睡的假象。
而冷云凡久久沒有聽到回答,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許久,終于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很輕,在夜色中仿佛可以隨時和微風融合,幾乎不可以聽聞。
可它卻像是一塊烙鐵一般,讓凌悠然的心里都緊緊抽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凌悠然睜開眼就看見了冷云凡,他的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像是已經(jīng)這樣看了她很久很久。
凌悠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笑容就到了臉上,“早啊。”
接著,她的心里卻是閃過疑云。在之前,她從來沒有見過冷云凡居然可以笑得這么好看,這么的溫和,那個人一點都不像他。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他居然就變成了她陌生的樣子?
“早,小懶豬。”冷云凡修長的手指摸摸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
看著他的笑容,凌悠然忍不住問道:“老公,你怎么學會笑了?”
冷云凡愣了一下,接著嘴角的弧度變得更深了一些,“那當然是在你叫我老公的時候啊,每次你這樣叫,我就覺得特別的開心。”
凌悠然白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
“我更深入的都見過了,難道你換衣服還不可以讓我看?”冷云凡揶揄道。
可話雖然是這么說,可到底他還是出去了,他知道凌悠然對這些事情很是害羞,那就讓她一下吧。
在門合上之后,凌悠然的臉猛地沉了下來。
之前,冷云凡的笑容,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是使人屈服的武器罷了,他可以冷笑,勾著嘴角笑,挑眉笑,甚至是各種各樣的笑……
可是,這些笑,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他的眼底。在他的眼睛深處,一向都只有荒蕪,只有冰冷的皚皚雪地。
現(xiàn)在的話,他臉上即使還是在笑,可是她很了解這個人,他恐怕只是在掩飾一些情緒而已。
比如恐慌,比如害怕……
凌悠然邊想著,邊將衣服穿好,在洗漱之后下樓就看見了一家人整整齊齊坐著的樣子。
眾人圍著一個大圓桌,冷云凡坐在主位,然后在他旁邊有一個空座位,阿姨坐在兩個孩子身邊,看著氣氛很是可樂融融。
凌悠然將心理的念頭拋了出去,美美地享用著豐盛的早餐。
而她在細心觀察之下,也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冷云凡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他吃的早飯,分量居然只有她的二分之一……
一個大男人,怎么會吃得這么少呢?
凌悠然心里不動聲色,可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種子。這顆種子已經(jīng)種下,只等著某一個合適的時機,就會瘋狂地生長,成為一棵參天大樹。
吃完之后,冷云凡像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老婆,我待會兒還有事情要做,下午回來再陪你好不好?”
“好。”凌悠然點點頭,渾不在意,可她有注意到,他身上的肌肉變得沒有那么僵硬了。
孩子們還小,只不到半歲,只可以吃奶粉和很軟的粥食,阿姨正在認真地照顧著他們。
這一幕,看著很是溫馨。可是,在私底下,已經(jīng)是靜水流深,沒人知道正在發(fā)生著什么劇烈的變化。
冷云凡笑著看著,大部分的目光卻集中在凌悠然的身上,看到她沒有懷疑,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就出門了。
凌悠然先是在后面靜靜地笑著,然后拿起桌上自己的手機,匆匆打了一聲招呼也出了門。
她想要知道,冷云凡這樣神神秘秘的,到底是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