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表面看起來平靜的人,說不定只是將躁動壓在心底而已。
“你走吧,我讓人送你。”龍以辰揮了揮手,無精打采的樣子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
凌悠然這個時候也不顧上顧及龍以辰的情緒了,聽到這句話就像兔子一樣哧溜一下就準(zhǔn)備跑出去。
但是在開門的時候被龍以辰叫停了,“我叫龍以辰。”
凌悠然回頭,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僵硬地彎起嘴角,中規(guī)中矩地打招呼:“你好,我叫凌悠然。”
龍以辰耷拉下來的嘴角有笑意隱約出現(xiàn),但最終還是無力地重新垂了下來,他看著凌悠然的眼睛,道:“剛才你說的,現(xiàn)在我先將你送回家,等你以后有空了就回來陪我,還是算數(shù)的吧?”
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有她陪著也不錯。
聽到這個要求,凌悠然恨不得回去剛才將自己的嘴給縫上,她剛才只不過是為求脫身才說的話。
誰會希望在被綁架之后還想著要回去啊?她又不是腦子有毛病!
但是,此刻她還沒有脫身,只好違心地點頭答應(yīng)了,“好。”
龍以辰滿意地看了凌悠然一眼,沖著門邊的保鏢點了點頭,隨即轉(zhuǎn)身去了書房,他想要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樣的!
在車子回到公寓附近的時候,凌悠然就叫停了,“好了,就在這里停車吧。”
今晚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她也并不討厭今晚遇到的那個龍以辰大叔,所以不打算將實話說出來。
但是,如果回去的時候撞見唐大哥,她就要對這個送她回來的陌生男人進(jìn)行解釋,那就保不準(zhǔn)會有說漏的地方。
保鏢點點頭,將車子在樓前停下,凌悠然道謝之后就下了車。
她剛剛回到門前,正拿出鑰匙的時候,就聽到身后傳出的暗沉的聲音,“悠然,你到底去那里了?”
凌悠然轉(zhuǎn)頭,唐輕舟正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正擔(dān)憂地看著她。
凌悠然動了動嘴角,轉(zhuǎn)過頭不敢正視唐輕舟的眼睛,把玩著手里的鑰匙,裝作不經(jīng)意說:“我只是嘴饞了,然后去外面的小吃街上面去逛了一下,所以回來晚了。”
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唐輕舟露出了哭一樣的表情,他剛才在窗戶那里看見,凌悠然是從一個陌生男人的車上下來的,那輛車,是林肯。
并且,他透過車窗看見那個男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見過血的人。
由這樣的人接送回來,凌悠然,她到底是在搞什么?
心底有一萬個疑問,唐輕舟卻無法問出口,他有些痛恨自己對凌悠然的了解,知道她倔強起來,不管怎么逼問,都是不會將事情說出口的。
而且,他現(xiàn)在要以什么樣的身份來逼問?
唐輕舟無奈地勾起嘴角,嘴巴開合了幾次,才輕聲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你回去趕緊睡覺吧,明早還要上班呢。”
凌悠然愧疚地點點頭,她真的不想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惹得唐大哥擔(dān)心。
一夜無夢。
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凌悠然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卻十分驚訝地發(fā)現(xiàn)凌云煙居然沒有來上班,但也僅僅只是驚訝了一瞬,就開始專心于自己的事情了。
卻不料,在她去茶水間倒水的時候,卻聽到了李大嘴的話。
“現(xiàn)在凌氏可是危險咯!”李大嘴的聲音幸災(zāi)樂禍,“昨晚凌晨的時候忽然有人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他們集團(tuán)內(nèi)部存在的大問題,還有凌在民做出的犯法的證據(jù),今早一起來的時候,他們股票都已經(jīng)快要跌停了!聽說凌在民還要被抓去審問呢!”
旁邊有人驚訝地問:“那我們冷總和凌氏不是已經(jīng)聯(lián)姻嗎?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見冷總有動作?”
凌悠然本來打算進(jìn)去打水,聽到這樣的話題不由停住了腳步。
“唉,這個世界,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況且他們現(xiàn)在也只是訂婚,還沒有到結(jié)婚的時候呢!”李大嘴不屑地說。
一個女聲遲疑地問:“那看新聞的時候,覺得冷總和凌部長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啊,當(dāng)時看電視的時候,我都差點哭了。”
“你是不是傻?”李大嘴翻了一個白眼,“看起來感情好?你不見每次凌部長去找冷總的時候,都是氣呼呼地走下來的,那臉黑得,嘖嘖……”
聽著李大嘴這嫌棄的口氣,凌悠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是立刻又反應(yīng)很快地捂住了嘴巴,靜悄悄地離開了。
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她看著桌面上鋪陳的圖紙,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就又哭了起來,那對惡心的父女終于要遭到報應(yīng)了啊,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總是有報應(yīng)的!
在凌悠然終于情緒平靜下來之后,聽到身邊響起了小小的腳步聲,她轉(zhuǎn)過頭去,卻是秦思月。
在出差回來發(fā)生那件事情后,凌悠然已經(jīng)很久不見她,此時見她一副躊躇的樣子,頓時詫異地問:“你有什么事嗎?”
秦思月尷尬地不敢看凌悠然,低著頭在她桌邊停下步子,“悠然,我是來道歉的,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沒有幫你,但是我是想著勸凌部長離開,你就沒事了……”
她開始說還有些道歉的意思,但是越說就越是委屈,好像是她明明做的是好事,凌悠然卻不體諒她冤枉她一樣。
凌悠然在心里冷笑一聲,抬起手阻止了她,看著她似笑非笑,“秦思月,你把我當(dāng)作是什么了?”
說這樣的鬼話就想要騙過她,這也將她看得太傻了吧,這樣的話就是十幾歲的孩子也不會信!
秦思月委屈地紅了眼眶,看著凌悠然的眼神愧疚中帶著難以理解,“悠然,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我拿你做好朋友啊,我為你做的那么多的事情,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凌悠然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看著無辜的秦思月,心里暗嘆,要不是那天看到秦思月看向她的嘲諷的眼神,她還真不敢相信這個圍在她身邊這么久的“好朋友”,私底下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說的就是秦思月這種表面看著心思單純、大大咧咧,心思卻深沉如海的女人了吧?
“你對我做的事情?是帶我去酒吧,然后不管我會遇到什么事?還是遇到了更好的靠山,立刻就將我撇開?”凌悠然冷笑道。
秦思月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般瞪大了眼睛,看著凌悠然的眼神都是不可思議,“悠然……你、你怎么變這樣了?”
她不是一向都是沉默著的嗎,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她背地里搞的小動作嗎?怎么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一向都是這樣啊,對我的朋友好,對不是我朋友的人無視,但是,”凌悠然頓了一下,看著秦思月的眼神都是厭惡,“對我的敵人的態(tài)度,一定是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殘忍!”
秦思月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看向凌悠然像是看著一個惡鬼,在凌云煙和冷云凡訂婚的時候,她意識到之前的自己押錯了寶,于是開始對著凌云煙討好賣乖。
但是凌云煙因為知道她是凌悠然在這里的“唯一的好朋友”,所以一直都不理睬她。
直到上次她們在公司里面發(fā)生爭吵,她堅定地選擇了凌云煙,而拋棄了凌悠然,凌云煙這才對她態(tài)度好了起來。
但是這樣的好日子才沒有多少天,怎么就可以傳出凌氏集團(tuán)即將破產(chǎn)的消息呢?
秦思月覺得她快要崩潰了,看著凌悠然冰冷不屑的眼神,一步一挪地離開了辦公室,她覺得她的世界里面進(jìn)入了寒冬,并且再也不會有春天。
這都是她做錯了選擇的后果……
秦思月走之后,凌悠然坐在座位上,無意識地在發(fā)呆,說實話,她確實有一段時間是將秦思月當(dāng)作朋友的。
她剛開始來公司的時候,秦思月就對她熱情有加,在別人都不愿意理睬她的時候,也都會站在她的身邊……
但是,直到今天的時候才發(fā)覺,居然都是因為冷云凡,是因為權(quán)勢。
到底權(quán)勢有著什么樣的好處,才可以令秦思月這個單純的女孩子變得這樣的面目全非呢?
做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不好嗎?擁有自由不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嗎?為什么她卻是偏偏想不開呢?
凌悠然正在出神,卻被人在桌邊敲了兩下,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居然是很久不見的藍(lán)特助。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上班的時候偷懶居然被上司發(fā)現(xiàn)了,于是連忙問道:“藍(lán)特助,你有什么事情嗎?”
藍(lán)特助看著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曾出現(xiàn)的凌悠然,點了點頭,好家伙,一個月不見,居然長胖了!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對,藍(lán)特助輕咳了一聲,說出了總裁給他的命令,“總裁吩咐你上去一趟,你趕緊去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
凌悠然雖然疑惑冷云凡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還是很快就邁開步伐跟了上去,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上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