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舒回到家里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林燃在自家門口坐著，一身的狼狽，身上還是昨晚的白襯衣，紅馬甲，上面到處都是血跡，頭發也油油的黏在頭頂，一根又一根的。

聽到腳步聲，緩緩地抬起頭，眼睛有些紅，像是被人拋棄了的孩子，然而在看到何舒的瞬間，又立刻瞪大了眼睛，站起身，幾乎是沖到他面前的。

“何老八，昨晚你去哪里了？”林燃的聲音中帶著沙啞的責備，過分的激動讓他加大了音量，“告訴我，你昨晚去哪里了！？”

聲音，近乎是質問的怒吼。

何舒陰冷地看著他的臉，看著他臉上的驚恐與悲傷，原本想要發怒的，但是他不忍，所以只好無聲的繞過他，走進屋子里。

其實，他還是有氣的，林燃這么狼狽，是因為林簡么？他還在關心那個女人？

但是看到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何舒選擇了隱忍，無聲的走到屋子里，打算去廚房，給這個妖孽做早餐吃。

然而，林燃卻在背后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怎么對待我都可以，但是，不要離開我，何老八，我不準你消失，不準你離開！”林燃緊緊地抱著他，“我沒有喜歡林簡，真的沒有，一點都沒有！”

何舒沒有說話，眼睛里有抹古怪的光芒，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林燃顯得很激動，抱著他的手臂縮得很緊，“昨晚我找了你一夜，你到底去了哪里？何老八，你不許像他們一樣，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讓我不管怎么努力，都始終抓不到！”

何舒推開他，對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林燃看著他的手，“你要三次？”

“什么？”

“沒關系！”林燃一邊說，一遍解開自己的衣服，“要多少次都隨你，這輩子我永遠無法反攻也沒有關系的，我的身體是你的，人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你想做的事，我都會幫你辦到，你……”

“林燃，你給我醒醒！”何舒吼住他，“我特么說伸出三根手指是在告訴你，從昨晚到現在，你沖我發了三次火，我生氣是因為看到你為一個背叛你的人魂不守舍色，你他媽能不能有點出息和覺悟？！”

“……”林燃的臉上現出了一點清明。

“滾去洗澡！”何舒指著樓上的浴室。

“你嫌棄我？”

“非常嫌棄！”

林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狽，的確挺讓人嫌棄的，“那你會離開我嗎？”

“你一個男人，矯情什么？”何舒瞪著他，“滾去洗澡！”

“可是……”可是林燃對他的態度那么不好，他還會原諒他么？

何舒嘆息，走過去，抱著林燃，吻住他的唇，在他的唇齒之間輾轉著，熱情又纏綿。

林燃木然地回應著，甚至偷偷睜開眼睛，看著他微微閉著的雙眼，看著他很認真地親吻著他。

昨晚，當他意識到何舒的情緒時，發現他已經消失了，整整一夜，他在這里瘋狂地尋找著，可是卻始終找不到。

那一刻，他很惶恐，他害怕何舒會跟當年的公主一樣，就在他的一閃神之間，她便消失了蹤影，然后再也回不來了，留給他的，只有無止境的寂寞和無助。

雖然這些年，他一個人過得也很好，可是，他想擁有何舒，想讓他占有自己的全部世界，他再也不想要回到一個人的孤單了。

何舒放開他，然后拉著他的手就往樓上走，而林燃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浴室門口，何舒一把將林燃推進去，“給我好好洗洗！”然后，關上了門。

“何老八？”林燃的聲音悶悶地傳了出來。

“什么事？”

“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么？”

“嗯！”何舒點頭。

“那你會在我身邊多久呢？”林燃的聲音有些顫抖，何舒對他，可以忍耐多久呢？

“一直到我死！”何舒陰森森地回答，然后下了樓。

一直……到死？

林燃瞪大眼睛，想了很久，終于開心地笑了起來，那就是一輩子了？這算是承諾么？

很開心。

雖然這樣太幼稚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很開心，何老八要在他身邊一輩子呢，就算他對他那么糟糕，他也不會離開的。

洗完澡，林燃出來的時候，聞到了一陣飯香。

何舒已經早餐做好了。

林燃討好般地看了何舒一眼，然后笑著坐在他的對面吃著盤子里的食物，擔心了一夜，現在終于放下心來，林燃覺得自己很餓了。

何舒看著他，悠閑地喝著咖啡，“林燃？”

“嗯？”林燃抬起頭，一臉的笑容。

“對于林簡的死，你還難過么？”何舒看著他問。

林燃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了。”

“也許，如果當時我聽到你的呼喊，沖過去就在第一時間救她的話，或許我還可以將她救活。”何舒平靜的假設。

“救活她，以她的性格，一定會報復我的，不僅僅是我，甚至整個孟撒巴爾國也會受到牽連，爺會很頭痛的，到時候，我肯定會內疚，所以想來想去，你還是在為我好吧？”林燃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何舒喝了一口咖啡，“吼沒關系，難得看你真的發怒的樣子，很新鮮！”

林燃這個人，很少對人發脾氣，因為他很強大，能做到的事情很多，所以如果現實讓他有是那么不滿意，那么他就去改變，發火這種事，只有對自己最近親的人才會做吧？

而能作為林燃最親近的人，何舒還是很開心的。

林燃繼續低頭吃飯，但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樣，立刻抬起頭，“昨晚你去了哪里？”

“一個好地方！”何舒慢悠悠地說著，然后放下咖啡杯，“林燃，你也是近親結婚的產物啊？”

產物？那是什么用詞？

“我爸媽是親兄妹！”林燃毫不避諱地說著，“不過你怎么知道？”

“林藤告訴我的！”

“……”林燃皺眉，“他怎么知道這些？”

“昨晚，我見到了那些被遺棄的孩子，不過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

“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