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帶著笑容,眼底卻閃過沉痛的面容,季星之嘆了口氣,默默地關(guān)掉了視頻。
滴答滴答,褐色的液體順著暖暖的紅頭發(fā)滴了下來,整個人比落湯雞還狼狽,剛剛?cè)绾绲臍鈩菥拖癖蝗嗣偷刈崃艘蝗У臒o影無蹤。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愣住了,大家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小姑娘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麗莎清了清嗓子,最先打破了沉寂:“暖暖,你趕緊去收拾一下,包括地上的咖啡污漬,你都要擦干凈。”
“可是……”
“你挑釁在先,我沒有責備你已經(jīng)算是破例,你還想讓我怎么樣?把公司規(guī)章制度嚼碎了咽下去嗎?”
麗莎雖然沒比暖暖大幾歲,可是周圍的空氣都因她而變得嚴肅起來,暖暖就算有十張嘴,也不敢公然和設(shè)計總監(jiān)頂嘴,只能惡毒地瞪了一眼許墨兒,拿著毛巾沖出了設(shè)計部。
麗莎沉吟一秒,威嚴的鳳眼掃了一圈看熱鬧的人,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你們都沒有工作嗎?現(xiàn)在是休假期間嗎?要是有人想休假,大可以來告訴我,我讓你直接休長假,再也不用來DH!”
話音剛落,將近二十多號人立馬竄回到自己的位置,該畫圖畫圖,該改稿改稿,只留許墨兒一個人拿著臟掉的衣服,傻傻地站在辦公室中間。
看著麗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還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她望向自己的時候就想老鷹捉小雞一樣,許墨兒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怎么,剛才的氣勢哪里去了?”麗莎冷冰冰,地斜了她一眼,“跟我來!”
雖然是設(shè)計總監(jiān),可是麗莎依舊無法,理解,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季星之的電話,讓自己隨時監(jiān)控這個叫許墨兒的新員工。
雖說季星之這個詭異的男人平時做事也很詭異,但是那些安排好歹都是有來龍去脈的,這一回……麗莎不經(jīng)意地翻了個白眼兒,誰知道這個季星之大總裁昨晚又喝了多少,現(xiàn)在醒沒醒酒都不知道!
來到公司的頂層,麗莎推開了一扇玻璃門,徑直將瞠目結(jié)舌的許墨兒帶到了最里面的服裝部,挑了幾套成品扔給她。
“這……這里是……”看著擺滿了各種樣品,像宮殿一樣的這一層樓,許墨兒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怎么,我們是服裝公司,有這么一層樓不算什么吧?”麗莎見怪不怪,將脖子上掛著的員工卡摘下來遞給許墨兒,“用我的卡去干洗一下吧。”
許墨兒從琳瑯滿目的衣服上回過神來,一時間沒懂麗莎的意思。
“看得出你穿了最珍視的衣服來上班,我感謝你的誠意,但是這個社會不是有誠意就能成事的,你需要一定程度上迎合你工作環(huán)境的需要,懂嗎?”
看著自己懷里那些麗莎選的好看得體的衣服,又比對了一下媽媽做給自己的衣服,許墨兒的心像是一下子被什么擊中一般,站在原地發(fā)呆了好一會兒。
麗莎將卡掛在她的脖子上,轉(zhuǎn)身離開了,推開門之前不忘回頭囑咐道:“一周之后的考核,希望你能贏。”
希望……我能贏?
那一瞬間,許墨兒一下子抱緊了懷里的衣服,將臉深深埋進去,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麗莎沒打沒罵,短短幾句話幾個動作,就教會了她在這里生存下去的第一步。
晚上下了班,許墨兒默默地將自己的東西塞進麗莎選的新包包里面,站在電梯的鏡子前,很久都不能平復心情。
如果讓季星之看到她這副光鮮的樣子,說好了一起同甘共苦的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見利忘義的女孩子?
電梯門滑開,許墨兒無精打采地走出了大門,卻在公司旁邊的林蔭道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季星之?他怎么過來了?今天沒有保安的工作嗎?
許墨兒有些激動,可是剛邁出一只腳,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她該如何跟他解釋?
猶豫的功夫,季星之已經(jīng)小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還轉(zhuǎn)了一圈。
許墨兒嚇了一跳,腳離地的瞬間她差點兒尖叫,季星之滿臉笑容地將她放下來,笑道:“我的小老婆,你今天怎么這么好看?你們搞服裝設(shè)計的公司還真是待遇超好!”
看著他好看的面容,微舊的衣服,聞著他身上陽光和青草的氣息,許墨兒怔怔地愣神了一會兒后,忽然笑了。
她一瞬間覺得,只要跟他在一起,怎樣都是好的。
兩人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季星之從街邊買了關(guān)東煮,他微笑著聽她講述第一天上班的神奇遭遇,時不時地點點頭,順便將她吃完的東西接過來扔掉,再往她手里塞幾片濕巾。
“對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入職禮物,希望你能喜歡。”到了家門口,季星之忽然神秘兮兮地抬了抬眉毛。
屋內(nèi)的燈點亮,許墨兒一下子看到了沙發(fā)上的一條裁剪精致的連衣裙。
作為學設(shè)計的學生,許墨兒的眼睛猛地放大,她不可置信地湊了過去,連鞋都沒來得及脫掉。
“這……這是……”
手觸摸到高級料子的感覺,讓許墨兒小心翼翼地將裙子攤在掌心。不論從剪裁還是材料,還是說設(shè)計師隱藏在裙子后面的設(shè)計靈感,這條裙子簡直是佳作中的佳作。
“你從哪里搞來的裙子?肯定很貴吧?”
聽著她聲音里的顫抖,季星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沉聲說道:“我沒花一分錢,但的確價值不菲,是我母親親手做的裙子,說留給我以后的媳婦,當禮金了。”
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裙子后,許墨兒搖了搖頭。
“不行,這條裙子,我不配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