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投射下來的月光全部融入了斯天昊的身體里面,斯天昊只覺得身子瞬間就變得輕盈了,仿佛有種馬上就要升仙的錯覺,臉上所洋溢出來的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
投射下來的光消失了,高掛空中的月亮瞬間恢復成了子夜之前的樣子。
光一消失,原來激斗的人都停止了下來,看著斯天昊。
只見斯天昊臉色紅暈,自有一股祥云縈繞在身上。
這是要完成了?
斯天昊他成功了?
拳頭漸漸緊攥,就算他當真逆天改寫了命格,她今晚也要在此了結他。
不過,不未等她動手,就先有人動手了。
斯天昊不知蕭何要殺他的心思,見蕭何不知何時已站到他旁邊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國師,這算是成功了。”
蕭何牽起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恭喜陛下,你成功了。”
話音未落,一只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斯天昊不知國師這是想做什么,只當他是檢查自己的身體,也并未動怒,卻忍不住道,“國師,這是做什么?”
風驟然起,竟將蕭何一直裹在頭頂上黑布吹了下來。
在黑布之下,竟是一頭妖冶的紅發。
所有人幾乎都被此刻的場景給驚到,這是怎么回事?
眾所周知,天龍國國師向來帶著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從未見過在斗篷之下的他,國師向來是屬于比較詭異的,也沒有人探究,只當他如普通國師一般。
卻不曾想過,斗篷下的他竟是一頭妖冶的紅發。
象征著火焰一般肆意張揚的紅發在風間張揚又肆意的吹拂著。
看到那頭妖冶而張揚的紅發,斯天昊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仿佛在那么一刻,他竟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來。
他一直前倨后恭的陪伴在他身邊十年。
還記得十六年前,上一國師臨終,天龍國舉喪。
而他就這么一襲黑衣肆意張揚的出現在皇城外,說他預言到自己將會是天龍國下一代國師,于是想要進宮面圣。
守城兵衛自然是不給他進來,只當他是江湖騙子,將他趕走。
他不怒反笑,只要兵衛將幾句話傳遞給皇上。
今夜子時龍子出,而貴妃娘娘必會難產。
若是想要龍子安然出生,就到龍躍酒樓天字一號房去找他。
他說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又打扮的極其的神秘。
守城兵衛怕他說的話是真,若是龍子真出什么事情,他們就是掉十次腦袋也擔當不起。
于是,只能進宮將此事稟報給皇上。
斯天昊聽了,只覺荒謬,就要訓斥的時候,太監來傳,月貴妃提早臨盆,太醫和產婆都去了。
斯天昊也顧不得訓斥兵衛,急急忙忙去了慈云宮。
太醫說,月貴妃難產,現在正下藥助產,藥已經喝下半個時辰,按道理來說,應當是生出來了,但月貴妃肚子里的胎兒就是不肯出來,月貴妃已經痛暈死過去兩次了。
太醫說,若是再不出來,月貴妃的命恐怕也難保。
斯天昊這才想起方才兵衛所說的話,立刻派人去龍躍酒樓天字一號去請人來。
蕭何被請來了,進去不到一會兒,龍子就出事了,是個男孩子,這男孩從出世便不哭不鬧,斯天昊嘖嘖稱奇,之后蕭何就成為了天龍國的國師。
天龍國在國師的庇護之下,百姓一直安居樂業。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深深的信任著這個人,對他的話向來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然而這一刻,他敬仰了十年的人竟變得如此的陌生。
斯天昊突覺胸膛開始發熱,一股熱氣從國師的掌心一直傳達進他的身體里,并不好受。
斯天昊皺起了眉頭,剛想要動,卻發現他的身體仿佛被什么定住了一樣,一動不能動。
而胸膛發熱的地方好像撩著一把火,滾燙得非常的難受,心臟的位置仿佛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這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斯天昊徒然瞪大眼眸,顫聲道,“國師,你…你要做什么?”
蕭何抬起頭,紅發在肩上肆意的非常著,唇角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做什么,當然是取這十年來我親自調養出來的東西?”
“你說什么?”
斯天昊臉上的表情此刻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了。
蕭何道,“知道我為什么要在你身邊這么潛伏了多年嗎?”
“為什么?”
斯天昊傻傻的問。
蕭何望著馬上就要取出來的內丹,揚唇道,“只為了借用你皇家氣息孕育我想要的丹藥。”
“你每日定時給朕喝的那些不是可以增長壽命的圣水?”
每個皇帝都想長命百歲,不老不死。
也是他這番心思被蕭何稍加誘惑,就上鉤了,乖乖的成為了他的魚利。
“那不過是我騙你而已,每日給你喝的那些只不過是普通的水。”他只要取出孕育在他體內的內丹,斯天昊已經沒有了用處,就算是在他死之前,讓他死個明白。
斯天昊突然覺得胸口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要破體而出,臉上陡然一片慘白,“國師,你放過朕吧!你要什么東西朕都可以給你。”
驚慌失措之下,斯天昊只想保住自己的命。
蕭何卻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想要你的命。”
斯天昊急得要哭了,“除了我的命,你要什么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蕭何卻只是搖頭,“我只是需要你的命,其他東西對我來說不過是浮云。”
斯天昊的胸膛突然發亮,一束光從里面折射出來,一顆閃閃發光的珠子飄浮在蕭何的掌心里,而斯天昊則瞪大著瞳孔,身體慢慢的化為了湮沒。
其他人紛紛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哈哈…圣靈丹,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終于練成了圣靈丹…”
山巔之上,一陣陣的回蕩著蕭何張狂而詭異的笑聲。
圣靈丹?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知道用皇家氣息做輔助,齊月之光做引子,修煉圣靈丹,太不可思議了。
圣靈丹,乃修仙之丹藥之一,難道這個人是想修煉成仙。
哼!遇到她,算他倒霉了。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斯芳勤身形卻動了。
蕭何因初得丹藥,喜不勝來,卻不小心被斯芳勤給搶去了丹藥,他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掌心,臉徒然獰猙起來,連同那頭妖冶的紅色長發也變得獰猙起來。
斯芳勤得手之后,瞬間回到了千尋的身邊,一把抓住千尋的手,“快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掛在半空中的月亮突然被一股黑色的烏云遮蓋住,整個夜空成了黑漆漆一片。
只是眨眼的功夫,黑沉沉的夜空,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際,窒息的場景下彌漫出令人膽顫的恐怖。
片片黑云不斷的朝山巔靠攏,濃郁的黑云瞬間緊緊的縈繞在了山巔之上。
這種場景,千尋居然覺得非常的熟悉,她仰著腦袋,腳步就像釘在了原地一般,導致斯芳勤拉她的時候,她紋絲不動。
一陣風起,她們面前空地上憑空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女人擋下了她們的去路。
斯芳勤眉梢倏然揚起,她能感覺到來自女鬼身上那股強大的壓迫。
女鬼極其緩慢的抬眸,眼角下爬滿了黑色的死人癍,唇角掛著一抹邪惡的笑容,“好久不見,純陰體。”
純陰體。
果然是她,莫爾城遇到的那個女鬼。
千尋的心唐突一跳,她以為這女鬼已被師兄收服,卻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再見她,一時間除了震驚之外,還多了一抹擔憂。
這女鬼突然出現,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事。
千尋眼角危險挑起,淺灰色的黑瞳綻放出如冬日之雪般冷冽的寒光,死死盯著女鬼,“你怎會在這里?”
女鬼挑高一邊的嘴角,勾唇冷笑,“主人在,奴家豈有不在之理。”
哈?主人?
千尋以為她聽錯了,“你主人?”
蕭何不等女鬼回答便發話了,“鬼姬,拿下她們,奪回圣靈丹。”
鬼姬?
千尋瞬間就明白了,這女鬼是蕭何養的鬼奴。
蕭何身為星宿派的弟子,居然暗地養鬼害人,若是師父知道此事,定然會被氣瘋了吧!
千尋驀然回首,冷冷地盯著夜下那頭紅發亂舞的蕭何,沉聲道,“蕭何,你身為星宿派弟子,竟擅自養鬼怪,你當星宿派門規何處?”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聽到星宿派,蕭何不淡定了。
知道他是星宿派的人并不多,這個女人又是怎么會知道他的身份。
千尋將身上的星宿派信物抖出來。
果然,蕭何一看到手手中的信物更加的不淡定了,瞳眸瞬間變得陰冷,摻合著令人摸揣摩不透的恨意,還有那一并而發的殺氣。
千尋見蕭何一臉陰冷的看著自己,還動了殺機,她揚唇,“這個東西,你應該還記得吧!”
星宿派的信物,凡是星宿派的人,沒有會不知道這個信物的。
就是白慕斯算半個星宿派的人,也知道星宿派的信物。
蕭何卻冷冷的笑了,“怪不得我在那兩個老頭的身上找不到,原來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