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千尋這么痛苦,步千帆直接愣在當場,她還是不愿意帶他離開,她還是不愿意原諒他,對不對。
“千尋…”
突然一股猛勁將步千帆整個人撞倒在地上,那支紫蝴蝶發簪從他手中脫落,化作一道弧線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發簪斷成了兩截,落在地方。
步千帆猛然的抬起頭,眼睛都直了,發簪…
而斯緯誅則是沖到千尋面前,一臉擔憂的望著她,“千尋,你怎么了,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么?”
殺氣頓起,充斥黑夜。
千尋撲在斯緯誅的懷里,十指死死的抓住的背后的衣服,痛苦的搖頭,“落,痛,好痛…我的心好痛…”
她的指尖抓住他衣服時,仿佛留下了一道被灼傷過的痕跡。
斯緯誅慌了神,一把將她抱起,“我帶你去找鬼醫。”
“太后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一聲尖銳的傳召,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外面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黃布褂的帶刀侍衛,被擁簇在中間的是一名身穿華麗宮服的老婦人,老婦人旁邊是一名長相溫婉的美麗女子,雖然包養的極好,從她眉眼下的皺紋也可以看出年紀已不小了。
她攙扶著老太太上前來,侍衛一字排開,守護在旁邊。
老太太見步千帆堂堂一國皇帝,穿著不修邊幅的裘衣,坐在地上,滿臉的胡渣,頓時大怒,訓斥道,“皇兒,你這是做什么,你們還不趕緊將皇上扶起來,這樣傳出去成何體統。”
“太后,還是臣妾來吧!”
女人走上前想要將步千帆扶起,卻被步千帆大手一甩開,一點兒也不留情道,“走開,不許碰朕。”
步千帆顯然十分的厭惡這名女子,這名女子就這樣不知所措的站在步千帆面前,十分的委屈。
老太太見狀,板起了臉來,“皇兒,今日哀家回到皇宮來,你就是這種態度的?”明顯的生氣了。
斯緯誅抱著千尋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過,千尋的臉埋在了斯緯誅的懷里,至于其他人看不到她的臉。
步千帆死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只折斷了的簪子,滿臉的悲滄。
這是魁兒唯一留下來給他的東西,然而現在連簪子都棄他而去了。
老太太見步千帆不說話,氣得發抖,又礙于身份,最后將矛頭都指向了斯緯誅和千尋。
她冷眼的掃視了斯緯誅一眼,“黃公公,這兩個又是什么人,在皇宮里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那位叫黃公公的太監立即上前來,“回太后,這兩位是協同鬼醫進宮來給皇上看病的,是鬼醫的弟子。”
老太太冷哼,“一個山野大夫的徒弟,也敢在皇宮放肆,來人啊!將這兩個人壓下去,各打五十大板。”她就不相信,不能懲治皇帝,還不能懲治他身邊的下人。
斯緯誅微微瞇起了眼睛,手指緊握,被他抱在懷里的千尋感覺到了他的殺意,伸出手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對著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眼見黃馬褂帶刀侍衛就要走到斯緯誅面前,步千帆終于開口了,“你們誰敢碰朕的魁兒,朕馬上誅你九族。”
黃馬褂侍衛停了下來,躊躇不前,太后的命令不可違,皇上的命令更加不可違,他們到底是要壓下去,還是不要壓下去呢!這不是在為難他們這些下人麼。
“魁兒,什么魁兒,魁妃勾引秦少將淫亂后宮,早在十年前已被哀家處死,何來的魁妃?”皇上畢竟是她的兒子,老太太看在他神志不清的份上,也沒有再糾纏下去,反而朝旁邊人道,“黃公公,還不快去將皇上扶回去。”
“你們都走開,魁兒才沒有死呢!魁兒現在回來找我了,她說好了要帶我走的。”
步千帆此刻像個耍賴的小孩,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太后看得怒火攻心。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太子到。”
就在這時,步千塵和張繆也隨著一眾的侍衛走進了梅花園,原本清清冷冷的梅園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孫兒拜見太后,母后…”
靜魁苑一有所動靜,早有人去稟報給了太子,太子正好在與張繆假惺惺的探討步千帆的病情,突然聽到太后皇后回來的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塵兒,你來得正好,趕緊將你父皇帶回去,別讓他在這里丟人現眼。”太后見步千塵來了,便指揮他帶步千帆回去。
步千塵其實早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步千帆,太后這么一說,他就有些為難的走到他母后身邊去,母兒兩站在了一起去。
步千塵先是不動聲色的看了自己的娘親一眼,然后便在步千帆面前跪下,放低聲音誘哄道,“父皇,咱們還是聽太后的,先起來吧!”
他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但這個中間人他是當定的了。
步千帆確實也覺得,他堂堂的一國之君賴在地上這種行為有失顏面,一時之間找不到借口起來,見步千塵出面了,他才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步千塵急忙將他扶起,被扶起來的步千帆第一時間竟是朝千尋走去。
斯緯誅看著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瞪著他。
步千帆并沒有靠近,而是用一種非常溫柔的語氣對著斯緯誅懷里的千尋說,“魁兒,我們回去好不好?”
千尋用手輕輕扯了扯斯緯誅的袖子,示意他將她放下來。
斯緯誅抱著她不為所動,卻在見到她一臉幽怨的眼神之后,才慢慢將她放下來,卻像守護神一樣,立在她身后,一步之內。
千尋抬起頭,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瞬間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特別是皇后,眼睛差點都掉了下來。
這里的侍衛宮女大多數已經在太后身邊伺候了十多二十年了,自然對千尋這張臉十分的熟悉。
千尋抬起頭的那一刻,大家都以為看到鬼了。
眾人面面相覷,甚至連太后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