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受災?”
清了清腦海中的思緒,祁云萱皺起眉頭,想到的人選卻只有一個——香茗。
她是府內現如今唯一懷孕的人,也是祁云萱時不時愛過去走動看望一下的人,料想現如今祁云萱被刺,香茗肯定也會按捺不住轉而過來看她,到時候聊著聊著時間一長……后面的事情祁云萱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也不對呀。
香茗和龍享御無冤無仇,甚至連認識都說不上,平白無故的,龍享御為何要費盡心思去算計這么一個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威脅到他前程的人。
將心中的想法和龍瀚澤一說,聞言后的龍瀚澤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一言不發隨后又說了句讓祁云萱怎么猜也猜不到的事情,“可是,四皇兄他應該和你的堂兄也就是祁核程相熟吧?!?
言下之意便是其實并不是龍享御要找香茗的麻煩,而是因有打一開始就見不得香茗要嫁過來的祁核程在,秉著祁核程作為祁家的人,賣他人情肯定也不會虧本道哪里去的心思,所以龍享御估計才會決定小幫祁核程一把,除掉香茗和香茗肚子里的孩子。
這一番話可是讓祁云萱頓時恍然大悟。
深深的蹙起眉頭,祁云萱按捺不住的拍了下床岸:“蠢貨。”
她祁家怎會生出養出這么個愚笨如豬不爭氣的人來。
他莫非不知道香茗對于二房而言,恰恰是最重要最能保全二房顏面的人嗎?
她后面可是有整個順治王府撐腰!
本來祁馨兒發瘋和順治貝子婚事告吹這一件事就已經引得外人議論紛紛,導致順治王府和祁國公府的關系也有了間隙,如若祁核程接著這個事情把香茗和香茗肚子里的孩子給除掉了,那么以后順治王府和祁國公府便是一刀兩斷成為不折不扣的仇人。
“罷了,再蠢也是他的事,與你何干?!泵靼讓Ψ剿槍Φ哪康暮?,本來還對祁云萱有所擔憂的龍瀚澤頓時也放下心來,轉為安然的樣子坐了下去。
“當然與我有所關系?!逼钤戚嬷玫冂H鏘道,“只要是祁家的事,那便與我有關系?!?
祁核程那蠢貨怎樣作死都可以,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牽動祁家的根基,難得這一世祁云萱和安平郡主的關系還挺不錯的,又怎能祁核程的一時發瘋,毀了兩家來之不易的交情。
“好吧。”
見祁云萱如此堅持,龍瀚澤倒也不好繼續說些風涼話,只是淡然的瞥了眼被他扔到遠處的藥膏,道,“可你若不是把那藥膏丟了,不去敷用導致香茗來見你安然無恙的回去的話,你又如何跟四皇兄解釋呢?不怕他誤解成你不接受他的好意?!?
這……
的確又是個不好應付的地方。
咬咬牙,祁云萱還是決定如同上次一樣,直接閉門不見客,不管是香茗還是誰,全部一視同仁拒見,這樣總能打消對方的一些念頭了吧。
“放心吧,你這念頭行不通的?!?
可龍瀚澤只是稍稍一望祁云萱,便是立即猜測到對方現在心里頭沸騰的是什么心思,且直接予以否定,“再過幾天便是年關,還有加上我之前所說的宮中太后七十大壽,若是你全都對前來探望的人閉門不見,可不是要觸到太后和年夜的霉頭?”
想了想也的確如此,祁云萱疑惑道:“那,莫非只不見香茗一人?”這樣不會引起對方的起疑嗎?
“嘖嘖,祁大小姐,你真是一刺刺的頭腦都變得不怎靈活了,就不能寫封信給人家拖丫鬟帶去說明其中的來意和以及提醒人家注意的事宜嗎?祁核程對她的想法,態度如何,你以為人家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且一點都沒防備?!笔茁?,龍瀚澤搖搖頭。
“……知道了?!彪m然被嘲諷了一句,但不可否認龍瀚澤的確也是為她著想,忙就是應了兩聲,祁云萱便當即就預備尋來紙筆寫。
可這動作剛冒出一個尖兒就被龍瀚澤按壓了下去。
看著祁云萱,龍瀚澤用那張不容人拒絕的強勢語氣道,“夠了,你現下給本皇子休息,睡覺!”
說畢,就是很堅決的將祁云萱壓在床上把被褥為她攆好,直至將祁云萱包成一個粽子動彈不得才滿意的點點頭松手。
祁云萱中途倒還是想反抗來著。
只可惜龍瀚澤不較真還好,若是一較真起來,那力氣絕對是非旁人能敵,祁云萱作為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又怎能對對方做出太多反應。
于是最后,也只能強撐著精神上的活躍,看著龍瀚澤吹滅了燈后目光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這看著看著,倒也莫名其妙的沉睡過去。
一夜無夢,卻談不上好眠。
……
再次醒來,已是次日的清晨。
睡得時間不多,但精神卻很好,睡眠質量也較為充足,更讓祁云萱覺得尤為古怪的是,不知道為何,分明是前一日才刺中的傷口,今日一醒來便是覺得無所異樣了。
倒也稱不上是無所異樣,該有的疼痛還是有的,不過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重,相反,只是折到的時候略微帶些不適合刺痛感,其他時間莫說下床了,正常走路都無太大問題。
因為醒來的那一瞬間,龍瀚澤已經不知在何時悄然離開,于是第一個看到祁云萱滿臉詫異的在屋內走來走去的人便是慌張不已的紫衫。
她現下正端著一盆熱水,想來是發覺祁云萱起身想給祁云萱梳洗用的,只是卻哪想一進屋就看到祁云萱滿屋子亂走,甚至還在嘗試跳躍起身。
連忙就是感覺將盆子放置一旁的桌上,紫衫趕快迎了過去,攙扶住祁云萱,一臉驚恐,“小姐,您怎的下床了!要知您傷勢可還沒好啊,若是讓老夫人看到了,老夫人一定會責怪奴婢的。”
“沒事紫衫,我沒事?!睂嶒灹四敲淳茫拇_是發現自己睡了一覺后就變得接近痊愈的祁云萱看起來也有些興奮。
也許真的是拜那曾經在江南香粉鋪所
接觸香料所賜,她整個人的體質都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好多。
“怎會沒事?。窟@才只過了一天?!?
可不知情的紫衫卻差點以為祁云萱因為那次傷勢受驚,驚訝的連腦子都有些受損了,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放慢了語氣,用試探的語氣道,“小姐,要不我們再去請請大夫,順便能查看下你的腦袋的大夫?”
“我真的沒事?!痹俅螐娬{了句,祁云萱有些對紫衫哭笑不得,她怎不知紫衫從何時起也變得這般神經兮兮起來。
可這邊的紫衫眼瞧著都快哭了,緊緊抓著祁云萱的手就是不放:“哎呀,大小姐,你不要嚇奴婢了,奴婢真的禁不起嚇啊?!?
又是輕輕一笑,然就是在祁云萱打算跟紫衫解釋之時,一個甜美的聲音從外傳來,這聲音祁云萱倒是不陌生,不過也是很久沒在自己屋里聽到了:“什么禁不禁得起嚇的?。俊?
是李嬌妍,她今日穿了身白色的對襟織繡襦裙,配著最近幾日一直都較為白皙和瘦削的臉,顯著倒有點幾分說不出的病態美。
也難怪她會如此,最近祁玉娘不在,她也不在,李嬌妍一人在莫氏那里可是吃盡了苦頭,若不是祁云萱惦記著沒有李嬌妍這個擋箭牌沖在莫氏前面給自己擋災,搞不好李嬌妍現下也只有嫁給那位屠夫一世碌碌無為的份。
“沒什么。”既然李嬌妍來了,那自然就不能如方才一樣肆意的開玩笑了,祁云萱對李嬌妍淺淺一笑,嘴角也是揚起不輕不重的弧度,“不過是方才我蒙紫衫有只老鼠走過,紫衫嚇慘了,讓我不要尋她的玩笑?!?
“這樣啊。”點點頭,李嬌妍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轉而打量了祁云萱一眼,好奇道,“話說大姐姐今日怎的就下床了?身子好些了嗎?昨日可嚇急妍兒了呢!”
說到最后,本來還波瀾不驚的語氣瞬間變得有起有伏起來,不知是真嚇到了還是硬要在祁云萱面前做出一番楚楚可憐的模樣證明自己被嚇到了,李嬌妍害怕擔心的拉著祁云萱的手,若不是祁云萱知曉她的脾性,搞不好還真以為李嬌妍會多稀罕她。
不動聲響的將手抽出。
祁云萱露出個笑容道,“還好,傷口不是很深,一看大姐姐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
說畢,就是無礙的在屋內走了一圈。
她也不忌諱自己傷口好的快的現實,畢竟對于現下的祁云萱而言,如若再繼續推脫用養病的借口窩在屋內,別說一個李嬌妍了,以后的祁核程莫氏還有很快便會回來的祁玉娘,到時她們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方便知道。
最后只能如同木偶般仍由她們擺布,活的稀里糊涂。
可祁云萱也知道,這番話說出去落在李嬌妍耳中,肯定也會讓李嬌妍瞬時間生出許多想法。
果然,就在看著祁云萱真的成功的在屋內繞著轉了圈后,李嬌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祁云萱,意味深長道:“噢,原來不是很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