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她之本相
晴朗夜空,繁星點點,赫連然熙和紅塵在散步后便尋來一處草地,二人倚樹而靠,靜望著天際銀河星橋。
轉(zhuǎn)首對上師兄的側(cè)臉,紅塵見他仰首觀星如此認(rèn)真,欲說出口的話語一時便藏在喉間。
經(jīng)過這些時日的調(diào)養(yǎng),現(xiàn)在的師兄從外表看去已是恢復(fù)了六層,雖說內(nèi)傷仍舊是個嚴(yán)重的問題,但絲毫不影響他天生而來的美。
那張面容漸漸露出的絕倫俊美時常令她感嘆,這老天爺怕也是個愛美之人,所以才創(chuàng)造出一個個讓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就像她此時所見的側(cè)臉,如刀削一般的完美輪廓,面如白蓮,月光之下更是白皙無暇,入鬢的斜眉之下是一雙細(xì)長叫人不得不為之吸引的明眸。俏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許是因為那銀色月光的籠罩,多了幾分溫柔,師兄當(dāng)真是她見過最美的男子。
赫連然熙不是不知道身邊的師弟正在靜望著自己,他故作專注于天際星辰,讓自己看去不那么緊張。
本以為再過一會兒師弟的視線便會從自己身上移開,不想過去了一會兒他仍舊盯望自己。雖說這讓他很是歡喜,但他已經(jīng)無法再讓自己專心于觀望星辰,再也無法如此淡然。
終于堅持不住的赫連然熙不得不轉(zhuǎn)首望向紅塵,“怎么了,師弟?”
紅塵本不想問的,不過既然師兄問起了,那自是把握好機(jī)會,關(guān)心道,“師兄最近可是有哪兒不舒服?若有的話千萬不要隱瞞,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赫連然熙不解道,“師弟這話是為何故?”
聞言,紅塵只好將自己的猜測道出,“我看師兄近日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至少沒月?lián)P來之前那么開懷了。
“師弟多慮了,師兄無礙!”
赫連然熙回他一微笑,是真心的歡喜。至少他知曉師弟是真心關(guān)心著自己,否則自己這般細(xì)微的變化他也就不會看出了。
沒錯,這些日里他的確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快。本已習(xí)慣了二人相處的日子,不想如今多了月?lián)P這極為天真的孩子,總覺得兩人之中似是插入了第三人。
不過現(xiàn)在能親耳聽見師弟這話,便說明在他心里自己仍是重要的存在,他,已心無介懷了。
紅塵不知方才那一刻師兄究竟是何作想,但這一真切笑意,她知道自己無需在為此擔(dān)心了。
“師弟可感覺累了?若是累的話我們就早些回去吧,明早便要出發(fā)回盛祁了?!?
今晚過后,他們將離開北粼前往自己的國土盛祁,那兒不僅有他們的家人和師傅,更有著太多屬于他們的回憶。
“不累的師兄,我們再多坐一會兒吧,今夜的星空美得讓人有些舍不得呢!”其實,比起這她更有一件重要的事**向師兄坦白,“師兄,這么多年來,你可曾好奇過我這一張為何會如此丑陋?”
赫連然熙不明他為何突然提及此事,“師弟這臉不是天生便是如此的嗎?”
他曾求過師父為師弟的臉進(jìn)行醫(yī)治,奈何師父卻言這紅白乃為天生胎記,醫(yī)治不得。好在師弟對此并無太過在意,自己也早已接受這等安排,之后便不再關(guān)心這一事。
紅塵微搖了搖頭,這讓赫連然熙頓時為之一驚。難道師父當(dāng)初對自己說了謊?
“師兄,我對你說了謊,雖然這并非是我之本意,但這么久以來一直欺瞞著你便是我的不對。”紅塵抬眸緊緊看著跟前的師兄,“其實,這一張臉并非我本相?!?
不知為何,這突然而來的消息竟讓赫連然熙為之心跳加快,總覺得好似將有一份驚喜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紅塵見師兄無言語,不得不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朝他湊近問道,“師兄……可是在生我的氣了?”
“不,怎么會!”赫連然熙猛回過神,連忙表示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很驚訝,而且有些好奇罷了。”
聽師兄對自己這一張心生好奇,不知怎的,紅塵心中竟有些怯意。
自從十年前她戴上這龍血樹皮便不曾見過自己的真容,雖然之前便讓大哥見上一回,但自己因不太在意便無問及,而大哥也沒說什么,只是表示讓自己定要繼續(xù)帶上這面具??磥磉@臉上的傷怕是還未痊愈吧,否則大哥也不會是那般表情了。
紅塵垂眸,下意識伸手撫向這臉龐。
見此,赫連然熙當(dāng)下便是不忍,急忙出聲故作自然而轉(zhuǎn)移話題道,“師弟,我們還是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要是晚起耽誤了行程,這可不好了?!?
“師兄?”
紅塵不解他為何斷了方才的話題,難道連師兄也對自己的面容不抱希望嗎。
恐怕連紅塵自己都未發(fā)現(xiàn),此時自己的眼中竟有著幾分失落。
瞧見師弟那難得露出的一抹失落之色,赫連然熙微微一笑,為之安撫。
“因為在我心里,現(xiàn)在的師弟便是最美好的!”
如此一語,紅塵心頭一顫,雙眸只能緊緊盯著跟前的師兄。不久之后,她低首淺淺一笑,好似做下了何等決定。
“師兄,你可否先轉(zhuǎn)過身去?”
不想師弟仍是這番堅持,赫連然熙唯有支持他的決定,二話不說便轉(zhuǎn)過了身。
赫連然熙轉(zhuǎn)身望著另一側(cè)天際的星辰,欲借此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隨著身后那一聲細(xì)微的聲音,本早已斷了這一睹真容的念頭再次燃生。
當(dāng)紅塵那一聲好了,竟讓赫連然熙有了遲疑,慌亂的心跳不敢轉(zhuǎn)身面對。
“師兄,你可以轉(zhuǎn)過身了!”
手里拿著那脫落的龍血樹皮,紅塵極為忐忑,同時又覺得自己的臉上好似少了些什么。但既然已做到這份上,便無后退可言,只好緊閉著雙眼等著師兄轉(zhuǎn)過身一瞧。
赫連然熙知道師弟正等著自己,便不再有所怠慢。
不管是以往的師弟還是現(xiàn)在的師弟,都絲毫不變他對其之情。如此一想,赫連然熙不再多想,當(dāng)下回過身子。
緊閉雙眼的紅塵只聽耳邊傳來師兄抽氣驚嘆一聲。
“師、師弟……”
---------寵你無罪----
丞相府,畫房。
“相公,你說我們的寶貝女兒什么時候才會回來……自從前晚做了那一場夢后,我是越發(fā)想念她了?!?
柳云碧坐在辭墨云的腿上,兩人分別握著墨筆,在生宣上合畫著一副蓮花圖。她為花,他為葉,葉一生只為花所依靠。
知愛妻心中的低愁,辭墨云伸起空出的左手輕輕握住她的,給予安慰,“緣兒不是說了嗎,再過不久塵兒便會回府。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
柳云碧回握,與之十指緊緊相扣。兩人即便年過四旬,感情仍舊一如最初。
“我當(dāng)然知道!以前塵兒離我們太過遙遠(yuǎn),只要不知道塵兒的所在我就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太過想念??勺詮闹谰墐阂押蛪m兒見過面,甚至知道她人現(xiàn)就在北粼國,我就克制不了自己的心……”
柳云碧停下手中的墨筆,雙眸含憂,思女的心隨時都能讓這一雙眼為之濕潤。
見自己又開始失態(tài)了,柳云碧趕忙讓自己好過起來,因為她也曉得自己若是繼續(xù)如此下去,也只會讓夫君為自己感到不舍與心疼。
故將注意從新放回畫上,“相公,我這的蓮花可都快好了,你也得加把勁了!”
“遵命,娘子!”
正當(dāng)二人準(zhǔn)備再次提筆作畫時,只聽敞開的畫房門口傳開一仆人的聲音。
“老爺,夫人!夫人,門外有一個年輕的公子說要見您!”
“見我?”柳云碧不解的看了眼墨云,而后才問向仆人,“可曾見過此人?”
“不曾!不過這位公子看去并無任何惡意,奴才想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所以才急著見夫人吧!”
聞言,柳云碧心中微感詫異,是何等人士竟能讓從未謀面的仆人為他說著好話。
“你先讓客人在前廳等候,我隨后便去?!?
一聽到夫人愿意前去會見,不忍讓那公子久等的吳紀(jì)立馬歡喜應(yīng)下,“是,奴才這就去!”
“相公,那我先離開會,等下我們繼續(xù)過招!”
“好,我等娘子回來!”
柳云碧點頭應(yīng)下便離開畫房。
墨云繼續(xù)在畫房里繪著畫,不想等了好些時辰都不見夫人回來的蹤影,實在有些無趣,便決意起身走出畫房看看。
辭墨云這才剛走出房門,就看到方才前來稟報的仆人正在前頭整理著花樹,不由上前朝他走去好問個明白。
“老爺!”見是辭墨云的身影,吳紀(jì)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行了個禮。
“無需如此多禮,”辭墨云伸手虛扶,隨后摸摸鼻子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起,“哦對了,剛才來找夫人的是怎樣的一個年輕人?”
“這……”
吳紀(jì)低頭想了想,而后才喃喃低語道,“嗯……那位公子長得十分俊美,奴才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他的笑容如浴春風(fēng),尤其是那雙眼好似能看到人的心底去!奴才也說不清那位公子如何,只是覺得他十分與眾不同,只要見了一眼就難以忘懷……咦!老爺,老爺人呢?”
一開始,柳云碧心想,定是哪一府上的公子有求于硯緣,只可惜硯緣做事向來公私分明,這才來找她做說客。
然而,當(dāng)柳云碧一踏進(jìn)前廳門檻,那抹俊俏如月的背影映入眸仁時,她便知道自己想錯了。她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只不過是見了那人背影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知曉他面容。
聽見有人前來,紅塵的視線從那正墻上的山水畫移開,轉(zhuǎn)過身去。
------題外話------
555555禹生食言了,都不好意思帶著區(qū)區(qū)幾千來見大家……不過真的盡力了,只能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上傳新章。
現(xiàn)在我得繼續(xù)加班工作去了,親們早點休息,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