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在出租車裡,林也還在想著要怎樣才能說服夏曆同意她的離職申請,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的未來何去何從?她以後是做喬絡的太太還是繼續(xù)做她自己?
眼前是一片的迷惘。夏天的北京,悶熱的讓人無法呼吸。熱辣的太陽狠狠的照在車裡,有些不舒服。
車已經(jīng)徐徐駛進了別墅區(qū)的門口。下了車,看著無比熟悉的曾經(jīng)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林也沿著林蔭道,緩慢的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涼風徐徐,樹蔭之下的小路,鳥兒細聲的鳴著,飄過身前的幾片翠綠的葉子,落在地上,也不見聲響,只是讓人留戀這片寧靜,甚至惟恐驚擾了一般。
別墅區(qū)的路上沒有公共汽車,也看不見行人,只是偶爾有別墅裡進出的汽車駛過身邊,無意去看,林也就這樣沿著別墅牆外的小路慢慢的向前走著。
“林也。”
是誰?
回過了頭,夏都明快的臉映在眼裡。
“你好。”
林也寧靜的臉上,沒有情緒,揮手打了個招呼,像是對一個普通的朋友,不想再有恩怨糾纏。沒有去看他車上坐著的是誰,不想知道他眼裡的快樂可是爲她。
扭過身,繼續(xù)沿著碎石拼就的路,繼續(xù)走,一步一步的,不在意身後的人。
“去見爸?”
夏都也下了車,跟上她的腳步。
“是。”
林也掃了一眼夏都,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條紋襯衣,散著幾個釦子,清新自然的讓人甚至能直接看到他眼裡的真誠。
車開走了,沿著車道徐徐的向夏宅駛?cè)ァ?
“今天,我去見了廣東開發(fā)區(qū)的副主任,他們已經(jīng)批了在廣東設廠的廠址規(guī)劃,而且希望我們的第三期實驗基地項目也設在廣東。你覺得哪兒裡合適?”
“你認爲呢?”
“我覺得國內(nèi)的一級城市不是很合適我們的項目選擇,我打算在二級城市裡選擇一個交通比較便利,電子技術(shù)較爲發(fā)達的城市,這樣無論投入上,還是在規(guī)劃審批上,都要方便得多。”
“的確。”
夏都的這個提議並不新鮮,曾經(jīng)這是楚濤飛的建議之一,只是因爲當時銷售並不理想,董事會根本無意答理他們的提案。現(xiàn)在,由夏都提出來,一切就會不同。足矣得到董事會的重視。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的提議可行?”
夏都有些興奮,站在她的身前,像是個興奮的孩子。
“這需要董事會決定,你可以提交一下提案。”
林也不想打擊他,也無意鼓勵他做什麼。自己離開以後,夏都要面對的會比這個事情難得多,而自己已經(jīng)幫不上他,所以,他只能選擇自己去判斷,不能再依賴她。
“你要是覺得可行的話,董事會一定沒問題的。”
夏都有些興奮的瞅著林也,想得到她的鼓勵。
“你真的已經(jīng)決定要離開夏氏?”
這條小小的十字路口,還有他的身後熟識的街燈,這裡曾經(jīng)是他等她回家的一個灣。多少次,她披星戴月的回來的時候,他經(jīng)常在這裡持著手機,等著她。那時候,是何等的甜蜜。
“是的。”
“爲了喬絡?他許諾了你什麼?”
夏都明知道已經(jīng)無可挽回,可是他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就這樣放了林也,讓她就這樣把兩個人分割得一清二楚。
“沒有什麼。”
饒過他,林也沿著路左邊的籬牆,緩步向前走。
“林也,不要答應他。我答應你,你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我們復婚。半年,就半年。”
林也震驚的回過頭看夏都。不明白他忽然間爲什麼要說這些,他話裡又有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
林也不明白。
“現(xiàn)在解釋不清,林也,我,我曾經(jīng)錯過了很多次。錯的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但是這一次,你相信我,要等我,行嗎?就這一次,你等我。”
“夏都,我想我和你間已經(jīng)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了。”
“你連聽我的解釋都不需要了嗎?”
抓著她的手腕,夏都不明白,爲什麼林也竟對他如此冷漠。連解釋都不願意聽。
“不需要。我說過夏都,我和你已經(jīng)沒有什麼私人的關係了。現(xiàn)在我即將要離開夏氏,我想以後,我和你更不需要你的解釋了。”
“是嗎?林也你真的能這麼絕情?”
“是我絕情嗎?”看著夏都已經(jīng)竄著火的眼睛,林也悽然的笑著。
“夏都,無論如何是你負了我,曾經(jīng)絕情的人是你。不是我。”
眼裡沒有溫度的冰冷是夏所不熟悉的林也。當林也把商場上應付商業(yè)對手的冰冷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夏都才知道對於林也,他了解的太少。
“我們間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夏都不想放開她微涼的手,這曾經(jīng)是那麼熟悉,直到現(xiàn)在,仍是他最喜歡的觸碰。在他的心裡,無論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他都難以放開。
當他被林也的一場大病,驚嚇得魂不附體的時候,才明白自己曾經(jīng)是多麼的幼稚。在夏氏,看著林也曾經(jīng)走過的路,受過的苦,這曾經(jīng)都不是她所期冀的生活,是爲了他,她才一腳踏進了夏氏,從此勾心頭角,費盡心機的爲了夏氏。
風花雪月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不堪一擊。曾經(jīng),他以爲自己要的是女人的溫情如水。當林也傷心的離他而去後,面對夏氏,自己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他才明白,父親和林也曾經(jīng)給他的平靜生活是以什麼爲代價。
抽回手,林也繼續(xù)沿著小路向夏宅走去。
夏都站在路口,看著林也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的家,感覺害怕。
他知道,林也這一次是去意已絕。
黯然的隨著林也走進了別墅,站在父親的門外,聽著裡面時斷時續(xù)的談話的聲音,夏都頹然的背靠著書房的牆,知道這一次再無挽回的餘地。
不是嬉戲,更不是母親所說的欲擒故縱,她真的已經(jīng)要離開了。
“董事長,我已經(jīng)完成了你的要求,夏都已經(jīng)可以獨擋一面了。而我,也可以離開了。”
“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夏曆溫文的泡著功夫茶,沒什麼情緒,言語裡只是希望她能再考慮一下。
“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