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照你說的辦."
夏都拿起文件,看著林也,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偏又說不上來。只能是站在林也寬大的辦公桌前聽著林也,對他說著。
“我不是不有些話嘮了?”
夏都半天沒有什麼反應,林也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掃視著手裡的合同,問他。
"NO,很少能聽到你這麼不厭其煩的跟我說話了。以前,你一回到家,就是抱著筆記本,話都說得很少,像是根本沒有什麼要對我講的。"
像是在抱怨,夏都漂亮的臉上不自然的抽緊。見林也沒有什麼反應,仍是低頭看著手頭的東西,便接著說道“求你件事行嗎?”
"什麼?說。"
放下手裡的合同,林也自然聽得出夏都對過去的抱怨,而她的心裡也自然有幾分悽然的感情,只是不想看他。過去了,就不必再去翻起來,必竟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過去。她現在已經無意回頭了。經過了夏曆的突然病重,林也忽然間像是可以放下夏都了。
“明天是我生日,想請你回別墅吃頓飯。”
夏都的話裡像是沒有什麼目的,散落在林也身上的目光毫無神采。
“有必要嗎?”
林也下意識的不想再接近他,更不想在工作之外再讓人誤會她和夏都些什麼,不爲喬絡,這只是爲了她自己的清寧。
“沒必要。就是想和你吃頓飯,行嗎?林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情了?”
有些激動的夏都一手抽過她手裡的文件,摔在桌子上,強迫林也不得不對面他。他無法相信他面前這個冷冰冰的一臉公事公辦的女人曾經就是他的前妻。
“你說過,我們可以是朋友。”當一個孩子失去了玩具以後,往往會哭鬧著不肯罷休,想要找回,卻又不知道自己把它丟在了哪裡。恰如此時的夏都。
“可以,但是你現在能確定你自己做了什麼嗎?夏都,你不是三歲的孩子了,你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你是個男人,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孩子。”林也不想鬧僵,只能再次面對夏都,深嘆了口氣對他說了句。“讓我想想,明天答覆你。”
“好。”夏都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
門被他摔得嘣然的巨響,像是即將被震碎了的一般。
他是太子,沒人能真的拿他有什麼辦法。看了一眼雙開的木門,林也苦苦的笑了。
......
晚上,換了一身雪白色的長裙,林也和夏都一起邁進了豪爵的大門。下車的時候,林也有意的牽著夏都的手,臉上也帶著極少有的溫柔。
錯愕的夏都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交錯著的十根手指彷彿已經相連一般的緊扣著。
“輕點。”
林也顰著眉,不滿的看了他一眼。
夏都沒有迴應她,一步步的邁著腳下的樓梯,沿著盤旋著的歐式樓梯向上走著。彷彿每一步都經歷過一個世紀般的滿臉上智下愚地。林也掃過夏都沉默著的臉,像是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又像是全然的什麼都不懂,轉過頭,在二層的廳裡尋著徐總。
“好久見,林總。”
“好久不見,徐伯伯。叫我林也就好。”
林也虛側過身握著徐總帶著老繭的掌,對他笑著說道。
“好啊。”
徐總爽朗的應了句,然後看她身邊的夏都,緊接著說道。
“果然有夏老的風采。”
仔細的端詳了夏都許久,徐總已經把眼前的男人記住。
“您過獎了。”夏都不自然的笑了笑,感覺徐總這話是在奚落他,卻又不得發(fā)作,有些發(fā)悶的應著。
“夏老的身體怎麼樣?”
“不好,大夫建議靜養(yǎng)一段時間。”
“那代我向夏老問好,改天方便的時候,我一定要去看夏老。”
“謝謝。到時一定恭候。”
林也一直沒有應話,看都會夏都顯得侷促的迴應著徐總的話,指在他的手裡心輕輕的勾,鼓勵著他,暗自給他打氣。
夏都低頭看著林也被收在自己掌間的指,不禁然的笑了,也融化了上一直陰沉的情緒。
“兩位真是伉儷情深啊。什麼時候能喝杯喜酒啊?”
林也在心裡暗自斥然都會。商圈裡早已把她和這三個男人間的事傳成了絕色緋聞。甚至有人說她已然左右逢源泉的遊藝於兩個男人的懷抱了。現在再加上夏都,似乎是更加熱鬧了。
儼然,她已經成了三流小報的明星。
“唐唐還沒有答應。”
執(zhí)著林也的手,夏都一臉情深似海的吻了吻她的手背,話語裡更是帶著許諾。
這隻老狐貍!林也暗恨不已,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微笑著拿出了一份合同,遞到了徐總的面前。
“這是雅姿大廈的合約。現在我讓出一個百分點給您。我希望您能通融一下手底下的人,您知道我和夏都資歷都淺,不做成一兩件事情,難以服從。所以請您看在夏總的面子上,照顧夏氏一次。”
暗示已經足夠。當林也挽著夏都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相信這隻狐貍已經明白了她的目的。
“這話說的就遠了。我和夏氏合作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能幫忙我當然一定會盡力。只是這分公司現在屬於獨立的實體,我不能好參。而雅姿的工程,你我雙贏。不談讓與不讓了吧。”
推回合同到林也的面前,徐總抽出雪茄擺弄在手裡。林也知道他是在試探她的底限在哪兒裡。
“徐總,您也明白這雅姿大廈,夏氏不可能全部退出,所以我也只能以這一個百分點來讓您。畢竟您長了我許多,只當是您在讓我,可以嗎?”
林也動容的笑著,繼續(xù)說道。“夏氏走到了今天,全仗著同行的提攜,這份人情我林也自當記在心裡。希望徐總能幫我這一回。”
夏都像是明白了他們在說什麼,扣著林也溫暖的指,插不上話。心裡有些抑鬱。有了她的條件,那個工程的標的,自然會是他的。可是,夏都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正在這裡,林也的手機響起了一陣悅耳的蜂鳴聲。
“你好。”
林也已然看到了手機的屏幕上閃著的名字。“楚濤飛”不動聲色的欠著身離開座位,走到了大廳的一角。
“好啊。你今天很漂亮。”
楚濤飛很久沒有響在她耳邊的聲音,還是那麼的親切和熟悉,就像是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般。
“你在哪兒?”林也環(huán)顧了一下,二層的大廳,沒有看到楚濤飛,帶著笑的嘴上,脈然的問他。
“在你身後。”
當林也回過身,看著走廊的盡頭,楚濤飛就站在她的不遠處的對角的時候,林也眼裡有些溫潤的光色。
許久了,在她和他在那場晚宴上分別後許久了,從不見他的消息。即使是在病牀上,她還在惦念著這樣的一個男人--此刻就站在她的不遠處,颯爽的就在她的不遠處,巍然的站著,帶著那抹熟悉的淺淺的笑,對著她。
“不生我氣了?”
林也手裡拿著電話,眼對著他,小聲的問。
“生什麼氣?你沒有選擇我。我就是氣死了又有什麼用?”已經就要走到她身前的楚濤飛,微笑著的眼,像是三月裡的春花一般的燦爛,落在林也的心底,像是融了冰一般。
兩個人沉默著,面對著面。
林也神色裡恍惚著,不知道要說什麼。張了半天的嘴,就只蹦出了兩個字。
“你….你…?”
楚濤飛有趣的看著忽然間啞然失語的林也,低著頭的仔細看著她。
“身體好了?”
“啊。好了。”
林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像是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又回到了大學校園裡初見他時的狼狽。
那是剛剛邁入大一的時候,睡過了點的她,頂著一頭亂髮,糾纏著厚重的羽絨服,摔倒在大教室的走廊裡。當她站起身的時候,便看到帶著淺淺的笑的楚濤飛在盯著她看。
羞惱的她,當時脫口而出的話,至今仍還記得。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見過美女摔跤嗎?”
“見過,但沒見過反穿著毛衣的美女!”
在他的提醒下,林也低著頭,仔細端詳這件剛買不久的毛衣。羞紅的臉,想再把羽絨服套在身上,卻見眼前已經遞過來了一件深藍色的夾克。
“穿這件吧。教室裡熱,再把美女焐壞了。回頭,你再給我送到十一層,就行了。”
楚濤飛還是那般溫文的淺笑著,像是微風掃過了臉,吹到心裡的便是那一季如春雨般的情愫。當她一次的被他搜刮著飯卡上的現金的時候,當她明白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牽著她的手,走過了校園的林蔭石子路。傻傻的初戀,像是花瓣徐徐的開在那個美好的季節(jié),便深植於心,再難忘懷。
像是曾經的恩怨已經消散,在他依舊溫文的眼底,看不見過往的糾纏恩怨,只有他—楚濤飛站在她的面前,溫柔的笑著,看著她。
“晚上我想喝幾杯去,你忙完了,有興趣嗎?”
楚濤飛在問她,但更像是在誘惑她。
“晚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