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道:“三哥那是最近一年才中風的。”
黎夏道:“那姑姑、姑父去北京玩玩唄。玲姐和姐夫在那里, 我爸媽在那里,三叔、三嬸在那里,大伯、大伯母也在那里。小家伙們也都在。多難得啊?而且姑父你以前不是說過退休了要帶著到處姑姑到處走走看看?”
姑父是上個月正式退休的, 人還沒有完全緩過來。
姑姑很明顯行動了, “是啊, 我們去北京玩玩吧。不管是黎夏那里還是大哥那里都住得下啊。走吧走吧——”
姑父想了想, 他去過北京幾回。但都是來去匆匆, 沒有好好逛過。姑姑卻是去都沒去過。
黎夏繼續道:“過兩年有了孫子,腿腳又被絆住了。”
姑父最終點點頭,“好, 那就去玩玩。”
黎夏便不吭聲了,看電視。去了北京就是陳玲的事兒了。人都去了她還弄不到301去看醫生, 那就不中用了。
看過電視回屋, 姑姑打開黎夏送的化妝品的盒子擺弄。
這些瓶瓶罐罐還真是精致。
她找到晚霜, 按照上面的提示擦到臉上,然后拍打幫助吸收。
“這夏夏買的?”姑父道。
“是啊。”
“給我也弄了不少國外的軍事雜志, 我回頭慢慢看。那丫頭從小就喜歡聽打仗的故事,國內的、國外的,什么沙漠之狐隆美爾、蒙哥馬利,聽得兩眼都放光。我從前一直覺得她沒從軍著實可惜了。現在想想,她走的這條路相當不錯。”
過了一會兒姑姑打理好自己, 發現說慢慢看的人已經在看了。
“你明天白天看不行啊?關燈——”
“你這個人, 明明是你在那里弄臉半天不關燈。這一套怕是挺貴吧。”
“應該吧。我下午打電話的時候給你閨女提起, 她在那邊羨慕得哇哇叫。”
第二天, 小毛一醒來就‘哎喲’一聲。
黎夏躺在里側搓搓臉, “胳膊疼吧?”
小毛苦著臉點頭,比上次在俱樂部疼多了。上次黎夏還讓她有節制來著。
昨天聽信了王越洋這個‘專業人士’的話, 打了個過癮。今天可疼了!
她昨晚還熱敷了那么久。
黎夏道:“那你今天用左手吧。”
一大清早,王越洋就去食堂買了一堆早點回來。一部分放自家給他爸媽,另外的就都拿過來了。
姑姑笑,“去得挺早啊,正好我還沒捅開灶眼呢。”
王越洋嘿嘿笑著放到桌上。
黎夏笑瞇瞇的出來,“小毛的胳膊腫了!”
“啊?”
彭志杰坐下來道:“男兵和女兵不一樣,女兵天力氣要小很多。你以后給女兵當教官,悠著點。”
姑父也是一臉的好笑,“這么豐盛啊,坐下來一起吃吧。”
王越洋本來是要回去的,聽說了這事兒便留下來了。
吃飯的時候他坐到了小毛左手邊替她服務,什么都遞到手邊。
一桌的人都低頭悶笑。
小毛道:“沒事,我可以自己來。”
嘔還是有點嘔的,但正如黎夏所說這代表他對女孩子一點不了解啊。
王爸爸、王媽媽都對小毛很好奇,又怕給她太多壓力。不然早上肯定一起過來了。
幾十年的鄰居了,湊一堆吃飯太常見了。
王越洋吃過飯已經上班去了。昨天請了半天假,今天總不好還請。
他回去對他媽說了一聲,王媽媽趕緊拿了藥膏過來。
“來,小毛,用藥膏揉揉,這樣好得快點。我那兒子,神經比電線還粗。”
黎夏已經穿戴好預備出門了。她要去徐家拜訪。
“你就乖乖在家待在吧,我去一趟軍區。”
徐爸爸上次托人幫她打聽276廠的承包價,她來了自然是該去道謝的。
姑姑道:“哎,夏夏你到底在不在我們軍分區附近開超市啊?我們要買東西老不方便了。”
黎夏道:“姑姑你要是沒事,帶小毛一起出去幫我踩踩點。我回來看了合適就讓西安那邊的開發部派人來買地、修建。”
王媽媽道:“左右沒事,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車子要開兩個小時,過去已經十點半了。
她來拜訪自然事前是打過電話的。到了大院門口便見到徐江的愛人林梅在迎候。
黎夏趕緊下車走過去,“嫂子好!怎么好勞動你來迎我?等很久了么?”
林梅40來歲,很是和善的長相。她在地方軍校當副教授,孩子都上初中了。
平常跟陳玲這個妯娌關系普普通通。
她和黎夏之前在婚禮上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只是互相打過招呼而已。
“我們正好在大院這邊,是爸爸讓我出來迎你的。也沒多久,門崗打了電話進來我才出來的。你在北京軍區弄的特別通行證啊?”
黎夏道:“是的。”
兩人一起往里走,彭志杰他們跟在后頭。
之前不知道徐家長房在,所以沒準備。開后備箱的時候,彭志杰把黎夏平常準備的送孩子的萬金油禮物拿了一份。
不是別的,就是小霸王學習機!
雖然這車不是黎夏的,但后備箱的東西趙明亮和鐘勇都是帶著走的。就是謹防這種時候的。
黎夏送徐媽媽的是適合她膚質的、與姑姑同一品牌的一整套護膚品。送徐爸爸的依然是國外的軍事雜志,中文版的。
徐家長孫其實不在,她把小霸王學習機給林梅。
林梅道:“這太貴重了。”這差不多是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黎夏道:“我也算孩子長輩吧,這就是送他一個輔助的學習工具。”
這兩年是小霸王學習機的高光時刻。四百來塊一個,年銷售額達十億。
徐師長道:“沒事,都是自家人,你收下吧。”
林梅道:“那我替孩子謝謝小姨了。他看到了一準高興!”
徐爸爸看看彭志杰,“徐海說他打不過你?”
“徐師長,我們就隨便切磋一下,各有勝負的。”
“叫什么徐師長,外道了。就跟夏夏一樣叫我徐爸爸好了。徐江,你來給你弟找個場子。”
徐江已經是旅長了,但在他老子跟前還是跟普通士兵一個待遇,指揮起來很是順手。
被點到名了,他起身把外套脫了,“小彭,那我們今天就以武會友!”
彭志杰道:“聽玲姐說徐大哥曾經是全軍比武冠軍。那我今天領教一下。”
外頭場地寬,幾位男士很快就出去了。
趙明亮和鐘勇也興致勃勃的跟著。
徐媽媽道:“這些男人真的是!走,林梅、夏夏,我們也跟出去看看。”
場上拳來腳往,她們三個站在屋檐下看。
徐師長也背著手在看,看了幾個回合扭頭對黎夏道:“你未婚夫這個身手被人陷害退伍,確實可惜了。如今軍中有股很不好的風氣!譬如那個顧千山,還有一分錢不出跟你合伙做生意的那個。”
老爺子很看不慣所謂的軍二代成了□□。
他們打江山消滅了貴族階級。但如今黨內、軍中有些人的孩子倒是又在以□□自居。
而且這還不是一個、兩個人如此。他看不慣說過,但是沒人理會。
黎夏道:“軍隊整體還是極好的,樹大有枯枝而已。徐爸爸您把心放寬些,他們翻不起什么大浪來的。”
在北京的時候很多人說甄士承將來是有大發展的,但黎夏從來沒怕過這個。
后面二十多年,她就沒在《新聞聯播》里看到過他。
所以他就算有發展,應該也到不了那么顯眼的位置。
她如今對芳姐,也就是敷衍而已。
其實有一個崗位很適合不知道自己個人要做什么的小毛的,那就是276廠的廠長。
但是因為60%的股份是屬于芳姐的,黎夏對276廠的發展就不太上心。
不然,讓熱愛服裝又出國見過世面、還有管理經驗的小毛去當廠長、搞改革,生產民用的服裝,應該能有一個不錯的發展。
但如今嘛,她只要讓276廠年盈利一百萬以上,讓那300個工人的崗位能保住就行了。
徐師長道:“就怕日子久了,失了老百姓對我黨、我軍的信任。”
徐媽媽道:“老頭子,你怎么跟夏夏說起這個來了?快看場上,徐江要贏了。”
黎夏以前也就看小彭同志和人打過平手。徐海那是真不是他對手。
想不到徐江這么厲害啊!
徐師長笑道:“你能看得懂啊?”他也是話趕話的就說到這兒了。
徐媽媽道:“我看熱鬧還是會看的啊。小彭退的步子比徐江多。”
地壩里小彭同志又被打退了,他呼出一口氣,“徐大哥,我認輸了!”
黎夏轉頭看向徐師長,很認真地說道:“徐爸爸,不會的。共/產黨、解放軍永遠是人民的大救星!”
中華民族多災多難,洪災、地震、山體滑坡,每次沖在前頭的都是解放軍。
遇到險情,也總能聽到有人喊‘共/產黨員,上——’。
所以那一小撮人,瑕不掩瑜。
徐師長也認真的看看黎夏,然后點點頭,“你說得沒錯。”
跟前這個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也算得是改革開放的弄潮兒了。她代表了一批人,還能影響更多的人。
而且她也親身經歷過被人仗勢欺人。
她能對他們的黨和軍隊有這樣的信心,他也覺得老懷堪慰。
彭志杰退了,徐江道:“你主要是輸在經驗不足上頭了。”
趙明亮和鐘勇對視一眼,眼中都躍躍欲試。
鐘勇道:“徐旅長,請指教!”
徐江也知道他倆是退伍的特種兵,如今給黎夏做保鏢。
點頭道:“好,來吧。”
彭志杰走過來,他背后的襯衣已經汗濕了。
徐江連打三場,第三場才輸給了趙明亮。不過也是因為體力被消耗太多了。
黎夏高興的鼓掌,“徐大哥,你身手真好!”
徐江笑笑過來,“如今都是新式戰法了。就你給老爺子帶的雜志我剛才翻了翻,國外已經把電腦技術全面運用到科級戰中。可我門好多人連電腦都沒摸過呢。我這次過來,也是要跟爸說一聲。軍中要組建應對新式戰法的特殊兵種,我被調過去了。而且是師長的備選人之一。”
徐師長挑眉,“這感情好啊。老子從抗美援朝之后位置就沒動過了。你爬得快也是好事啊。”
徐江道:“但我有一個很大的短板:我不會電腦!”
徐師長道:“老子也不會!不過軍中應該會從學計算機的那些娃娃里找人教你們吧。聽說阿海他們就有微機課。”
“是,所以我很快也要去培訓了,還是封閉式的。”
黎夏道:“徐大哥,這個我們能聽么?”
徐江道:“這事兒是公開說的。你們不能聽,我肯定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