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誠集團倒了,林風的心情卻平靜如水。
以暴力和陰暗手段建立起來的商業(yè)國度,其基石就像住滿了白蟻巢,早已千瘡百孔。他不過是輕輕推了一把,加快了它倒閉的進程。
王大樹還在小黑屋里焦慮和哀嘆,至于最后會不會坐牢,林風倒不是很關心。
這半個月,他的生活過得很平靜。
每天上課、放學,和三個舍友擼擼串,陪吳靈珊逛逛街。
老唐的第三家分店如期開張,秉承了一貫的低調(diào)風格,但還是收到了像小山一樣的花籃,還有好厚一疊紅包。
這讓他開滿了菊花的臉上灑滿了陽光,從早到晚都笑得那么燦爛,摸著他那輛寶藍色的瑪莎拉蒂總裁感嘆人生無常。
期間讓林易回了一次林家村。
別墅的裝修已經(jīng)快要收尾,為了能夠盡快入住,王國良在潮濕的房間里,擺上了十幾個炭火盆。
村外的小橋仍在緩慢施工,二叔的車停在那里,都快被灰塵蓋住了,還被幾個熊孩子把車胎的氣放光了,反光鏡也沒了一個。
貨車司機早就在路旁搭起了小帳篷,搬來了鍋碗瓢盆灶,過起了浪漫的露營生活。
虹云茶的產(chǎn)量也有小小的增長,這個月收獲了400根茶尖,林風覺得很滿意。
還有方一建終于從浪花公司出來了,林風給了他一瓶魚餌,開始組建釣魚隊,準備大展拳腳。
算算日期,感冒藥的配方審批也應該快下來了。
鄭健那邊早就憋足了勁,就像站在起跑線后,隨時準備朝前沖刺的運動員。
林風去市場買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還有兩條長長的實驗桌,兩排中藥專用的貨柜,布置在地下酒窖的一個角落。
然后隨意買了些中草藥放在里面。
這些都是用來做樣子的,感冒藥的需求量太大,沒有點東西在這里,就算是林易這么簡單頭腦的人,也會絕對可疑。
布置妥當之后,地下酒窖的角落,有了化學實驗室的感覺。
應付眼前的情況,應該足夠了。
林風接到了張思雅的電話,說胡一海和寒明浩要來拜訪。
用虹云茶來待客,已經(jīng)是林風的習慣,瞬間飄滿整個客廳的茶香,總是能夠讓人心情舒爽。
胡一海兩人是專程來致謝的,天誠集團四家建筑公司,已經(jīng)順利接收。
“感謝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
作為作為容城二建的老總,胡一海最近的風頭很盛,頗為意氣風發(fā)。他從精致的愛馬仕手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鮮紅的印章看上去剛剛按上不久。
“這兩百萬是我從總公司爭取來的,雖然不多,還是請林老板笑納。”
相對于這次的收購,兩百萬真的不多。
不說兩家建筑公司的資質和業(yè)績,光是如今手上的項目,就能給容城二建帶去幾千萬的效益。
但林風知道他們是國企單位,能拿出這些錢,確實很不容易。
寒明浩也拿出了支票。
這個壯得像山一般的男人,天生就是豪爽的代名詞。
八百萬。
確實超出了林風的預料,就連一邊的張思雅都有點意外。
“別推辭,這是你應該得的,”寒明浩搶在林風之前開了口,“你知道我的性格,你要是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這個朋友。”
胡一海笑著說道:“寒老板是豪爽人,真是讓人羨慕。”
寒明浩爽朗一笑:“有什么好羨慕的,我倒是羨慕你,每個星期還能去釣兩天魚,我天天卻忙得腳不沾地。”
林風看出來他很開心。
寒明浩做的是地產(chǎn)開發(fā),每年最少都有好幾個項目,早就想有一家自己的建筑公司。現(xiàn)在如愿以償了,而且還花的是白菜價,心里的高興非常自然地流露在臉上。
林風把兩張支票交給張思雅:“你先收著,用作發(fā)展基金。”
這一舉動讓兩人感到意外。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就是給林風的好處費。
張思雅笑著收好支票,然后說道:“上次一億過橋款,一共收了四百萬的利息,郝老和我的意思也是把這部分錢拿出來,作為發(fā)展基金。”
“你們……”寒明浩愣了愣,最后一拍膝蓋,“你們這樣做事,真讓人羨慕。”
寒明浩的感慨發(fā)自真心。
他經(jīng)歷過太多的合作,誰不是賺點錢就拼命往自己口袋里裝,剩下一分錢都要撕成幾片。
再看看人家,沒人急著分賬不說,光是這彼此之間的信任,就足夠讓人羨慕不已。
這才是做大事的氣度。
或躍在淵,他隱隱覺得,林風很快就會在商界嶄露頭角。
送走了胡一海和寒明浩,林風和張思雅具體討論了發(fā)展基金的事。
這些錢將作為自己的企業(yè)、公司的周轉資金,公司按照市場利率付給利息。有這樣一筆錢在,在資金出現(xiàn)周轉不靈的時候,就會非常方便。
不用向銀行貸款,更不用再向股東籌募資金。
等發(fā)展基金有了一定規(guī)模之后,可以做適當?shù)膱鐾馔顿Y,進軍金融市場,當然這是后話。
“最后還有個好消息。”張思雅說到。
“感冒藥的審批下來了?”
“嗯,”張思雅點點頭,閃亮的雙眼里流露出一絲疲憊,“好不容易。”
林風有點意外地看著她。
在容城,如果連張思雅都說不容易,那看來真的很不容易。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問題?”
“問題不小,”張思雅不打算隱瞞,說到,“最初我察覺到有人暗中阻撓,便想看看是誰。但到最后我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隱藏得太深,到現(xiàn)在我都還沒有確定。
“我請我爸打了幾個電話,審批這才正式進入程序,但還是遇到不少阻力。后來我爸聽了我的介紹,覺得這感冒藥不錯,便讓我把審批申請越級送去了國家藥監(jiān)總局。”
林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感冒藥審批,過程居然如此曲折復雜。
張思雅默默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想而知,背后那個暗中阻撓的人,在容城的能量也可見一斑。
“好在終于下來了,”張思雅說到,“以后運營的時候,只要我們自己把控好,不出問題,相信也沒人能奈何我們。”
“這倒是,但這始終是個隱患。”
“我認為這個人是沖著鄭健去的。”張思雅分析到,“之前容飛藥業(yè)被人不聲不響,打壓得快要倒閉,在容城擁有這種能量的人和企業(yè)不多,所以我判定應該是同一個人。”
“但愿他以后別來搞事。”
林風心道,那些把人搞破產(chǎn)的事情,他覺得偶爾做一次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