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銀行手里買下一棟大樓，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所以雖然郝老頭辦事很有效率，至少也要經過一段很長時間的洽談和調查。
隨著各種賬務往來明細浮出水面，郝老頭的眉頭一天比一天皺得更深。
這棟20億的大樓，在容城不過是一處不大的投資項目，卻牽扯了上百家國內公司，幾十家外資。
而憑他多年的商業嗅覺，他隱隱感到這些流于表面上的賬務，只不過是龐大的資本流動中的冰山一角。
“郝總，”銀行經理這幾天快把郝老頭當神仙供起來了，這棟樓沒人接手，就意味著銀行的巨額虧損，“所有債權、債務明細都已經清楚了，說實在的，18億買下這棟樓，真的很劃算，您看我們什么時候交接？”
“不急，”郝老頭讓人打開效果圖，指著主樓旁邊，隔著一條街的附屬建筑問，“這是什么？為什么也包含在內？”
“這是附屬建筑，最早計劃是一處購物中心，”銀行行長有點無奈，他知道這件事根本不可能瞞得過人精似的郝老頭，“不瞞您說，其實就是為了這個附屬建筑，這棟樓才會爛尾的。在投資初期，市政方面有意向把這條相隔的街道，改造成一條商業步行街，讓購物中心和主樓連成一體。但后來考慮到交通問題，這個方案一直沒有被批準，所投資方才會大不滿意，把所有資金凍結，整個工程都停了下來。”
果然是大麻煩的事。
郝老頭揉了揉額頭，這片三角形的地帶，被兩條主要干道夾在中間，如果不和步行街配套，和主樓連成一體，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還購什么物？
“這塊我們不要。”郝老頭很干脆地說到，“我們只要主樓。”
“這……恐怕有些為難。”
這是擺明了事情，單獨把主樓賣了，這個購物中心只怕永遠就賣不出去了。銀行方面自己經營，還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呢。
“那我真的需要再考慮一下。”
郝老頭先帶著人走了。
就算不能甩掉這塊沒用的累贅，他也決定先緩一緩，至少要先跟林風談一談，然后再把價格壓低兩個百分點。
…………
自從林風決定要這棟大樓后，每天都在關注相應的進度，結果郝老頭帶來了不好的消息，讓他感覺突然像被潑了一盆涼水，渾身都不是滋味。
不就是買個樓嗎，怎么這么多破事情？
放學后他匆忙趕回家，一進小院，就看到一個年輕人禮貌地站在門口，似乎專門在等他。
“林老板，”他手里拎著價值不菲的公文包，衣服剪裁合體，一看就是私人訂制，相當體面，“我是劉總派來的，他聽說您最近需要用錢。”
“劉總是劉洪義？”
“是的林老板，劉老這幾天出去旅游了，所以沒能親自前來。”
林風點點頭，上次劉洪義說要投資20億給他，看來這老頭果然不是開開玩笑，真把人派來了。
“行，你留個電話。”
林風匆忙進屋，郝老頭已經悠閑地在客廳等候，倒是很不客氣地泡了一壺虹云茶，顯得非常悠哉。
“到底什么情況？”林風問。
“你自己看圖吧。”
郝老頭指了指茶幾上的效果圖，林風一眼就看到被紅筆圈出來的購物中心。
“這也是一起的，”郝老頭說到，“但這個購物中心，在我看來根本就是一塊沒用的東西，但銀行的意思很堅決，一定要捆綁銷售。”
林風對著圖看了兩遍，漸漸明白了郝老頭為什么不想要這塊地方。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中，這簡直就是一座孤島。
和那些投資商一樣，林風也注意到了那條與主樓相隔的街道，但他的想法更加激進。
“把這條路并進來，不就行了？”
郝老頭看怪物似的看著他。
那些投資商還只想把這條街改成步行街，他居然直接要并了！
這可是主要交通要道，兩個路口有一個是立交橋，另外一個還有地下通道，哪里那么好并？
這就是老城區的麻煩之處，早年的規劃格還是太小了。
“必須要一起買？”
“必須。”
“那也好辦，”林風拿出筆，在圖上劃了幾筆，“我們在上面修路，從空中把兩邊連接起來。”
林風越想越覺得可行，不就是一條街道嗎，地面不通，空中還能不通？
“代價太大了，五十多米的跨度，施工也不方便。再說了這也不是關鍵問題，我們要這個購物中心有什么用？”
“有沒有用，要具體看過才知道。”林風說到，“你跟銀行方面聯系一下，明天把所有人都叫上，我們先去看看。這么好的地方，我就不信真的不能利用起來。”
來到實地一看，林風才知道自己想象得有點太天真。
購物中心是一棟五層樓的建筑，建設成了商場模式，結構比較寬松。雖然占地面積足有8000平米，但土地利用率已經達到了極限，圍墻外面就是交通干道，圍墻里面只有五米寬的消防通道。
沒有地下停車場，更是最大的敗筆。
而和主樓相隔的，是一條雙向四車道，加上隔離帶、綠化人行道和非機動車道，足有五十多米。
要在這么寬的路面架設橋梁，造價不菲。
但價格還不是主要問題，橋梁架多高，怎么和購物中心連接才是最麻煩的。就連胡一海這個做了多年建筑行業的人，都沒有太好的辦法。
林風圍著購物中心走了兩圈，大家以為他也要放棄的時候，他卻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用鋼結構做橋梁，主樓那邊接地面，購物中心這邊就直通二樓。”
“然后呢？”張思雅問，“來購物的人還要步行將近一邊多米，而且商家進貨也不方便。”
“誰說我們要做購物中心了？”林風笑道，“我們在這做一個美容中心。”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4萬平米的美容中心，這絕對是前無古人！
“我們做一個全世界最大，最奢侈的美容中心！”
林風越想越有道理，覺得可行。
“只接待高端客戶，超級有錢那種。產品不缺，要什么有什么。”
“把橋架寬一點，蓋上玻璃頂，在在橋上做些景觀。凡是來美容中心的客人，我們用助力車接送。”
“一樓做倉庫，二樓用來接待、健身中心，三樓做餐飲、貴賓休息室，四樓做美容，五樓做成vip，要是還有六樓就好了，可以做辦公室。不過沒關系，我們可以把辦公室設立在主樓。”
對于他的奇思妙想，銀行行長都驚訝到說不出話。不是不能這么做，而是太浪費了。
做美容中心一年能掙幾個錢，夠不夠物業費用？
“我看可以！”張思雅仔細想了想后說到，“不如這個項目讓我負責，怎么樣？”
寒明浩和郝老頭也微微點頭，覺得可行。因為林風說，產品不缺，要什么有什么，這就是最大的保障。
“那就這么定了！”林風最后拍板，讓郝老頭抓緊時間辦理這事。
銀行行長大感幸運的同時，覺得他們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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