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塔克拉瑪干的草原上刮起了寒風,翠綠的牧草隨風搖擺,在空曠的天地間宣示著生命的頑強與不屈。
林風一行人來到昔日的臨時駐地,肖縣長也留了下來。
清理出一片空地,在碧藍的蒼穹和滿天的繁星下,一堆篝火散發著火紅的光芒。
“早知道要露營,就該帶兩只剝好的羊過來。”
寒明浩和胡一海兩人對烤全羊情有獨鐘,這讓林風不由想起那次萬島湖之行,這些個土豪們拉了兩集裝箱的吃的。
也就是在那里,林風遇到了現在的國民女神沐思芩。那時候她還是個淪為三線爛劇的落魄演員,眼角的傷疤是那么觸目驚心。
這次她沒有參與這個集會,具體原因林風沒有多問,也不想去問。
包括在座的所有人,林風都不會強迫他們去做什么。
人的一生會經過很多事,遇到很多人。大多數都成為了生命的過客,在遙遠的空間和漫長的時間中,慢慢拉開了距離。
當然也有些人就算天涯海角,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只會越來越深。
“要羊還不好說,我馬上讓人宰兩只送過來。”
肖縣長立即掏出了電話,在這偏遠的地方,堂堂一縣之長還用的是風-20這種過時的手機,可見牧區的經濟條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比起內地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現在容城的接頭,連清潔工都開始用風-30手環了,傳送手鐲的預定數量已經超過了兩千萬個。
“不用了吧,”林風笑著說到,“不需要這么麻煩,天都已經黑了,也不太安全。”
肖縣長堅持道:“那怎么行,你們這么大老遠來到這里,我這個做東道主的怎么也要盡一點心意。”
“心意我們就心領了,關鍵是時間有點晚了,等把羊宰好再送來都什么時候了。”
“可晚飯怎么辦?總不可能大家都喝西北風吧。”
大家都笑著看他,讓他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林風亮出了手腕上的大手鐲,在地球商城找了一家烤全羊館,點了兩只,想著肖縣長估計羊肉也吃膩了,就又點了一大堆其他的菜品。
看著一道道熱氣騰騰的菜憑空出現在林風面前,肖縣長的眼睛都快要瞪壞了。
牧區的信息相對閉塞,對地球商城這種最新概念的東西關注度不是很高。連他都這樣驚奇了,可見普通牧民估計看到林風這么憑空變出東西來,只怕又會像上次那樣就要膜拜了。
“現在的科技真的發展得好快!”聽了林風稍微解釋了一下地球商城和傳送手鐲,肖縣長終于回過神來,“我還真是跟不上時代了。
“我是青海人,已經在這里工作二十八年了。從最開始一個村支書,在這片土地上經受了多少風霜,到現在終于到了縣長。最初跟我一起來的走的走,調的調,已經一個不剩了。
“我就覺得奇怪,這兩年為什么大家都削尖了腦袋想回去,想換到別的地方。感情外面的世界比我了解中變化還要大,還要好啊。”
“你也別急,”林風讓大家圍了過來,又讓老媽幫他傳送了幾瓶好酒開了,“等我們這個新城建好之后,其他城市有的這里都有,其他地方沒有的這里先有,到時候你就不是縣長,而是要榮升市長了。”
“誒,這可不行,沒有這個道理。”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肖縣長臉上卻掩飾不住對美好未來的向往之色。
如果這里真的突然建起來一座城市,他還真有希望在市委辦公室有一席之地。
對這種肯在偏于牧區一干就是二十八年不挪窩的基層干部來說,升職意不僅僅意味著手里的權利變大,更是對他們辛勤工作的肯定。
“來,先不說這個,”寒明浩已經把酒杯倒滿,在這寒風刺骨的季節,沒有什么比一杯烈酒更容易讓人感到身心舒暢,“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今天一人一瓶,喝完睡覺。”
肖縣長被寒明浩和胡一海拉走了,林風和鄭健張思雅聊著工作上的趣事,根據他們兩個的統計,最近半年來容城做美容,和到華夏醫院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
特別是醫院這一塊,都專門開設了外國人窗口。
世同圈對華夏經濟抵制似乎沒有盡頭,但他們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國民到華夏來消費。
“價格就一視同仁吧,”林風心里還是有點遺憾的,他不是悲天憐人的主,但也不喜歡看到其他國家的人民鬧饑荒、陷入戰亂或者饑寒交迫,“畢竟都是普通老百姓,他們國家的決策跟他們沒有關系。”
“這個我知道,”鄭健點著頭說到,“其實我已經跟聯合國衛生組織在溝通了,爭取明年把我們的醫療系統輸出到國外。”
“我估計沒那么容易。”
“的確,這肯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國外很多醫院都是私營的,我們的醫療系統一旦進入,他們就只有關門的份兒。”鄭健也是非常遺憾,“所以目前最大的阻力,就是國外那些醫療機構的老板,可別小看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不小,足以影響最終決策。”
“那你怎么應對的?”
“還能怎么應對,不斷地向衛生組織展示我們這套醫療系統的優點,用質量、效率和便宜的價格打動他們的領導人。”
林風苦笑搖頭,這個鄭健一直就是這樣,對醫藥方面的研究很有建樹,但在生意上的頭腦卻不敢恭維。
“你以為他們不引進,是因為我們的醫療系統不好嗎?錯了,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他們才會害怕。”
“那我該怎么做?難道就不弄了?”
“也不是,只是換換方式。不應該只從經濟的角度去看這件事,還要從政治的角度去觀察,你不妨先從一些特別落后的地方著手。等原本醫療條件最差的那群人,突然變成醫療條件最好的,其他人自然會羨慕,他們自然就會要求他們的政府,讓他們獲得同等的待遇。”
鄭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這大半年時間處處碰壁,信心已經消磨去了大半。
不過林風的思路讓他又仿佛看到一絲曙光。
“好吧,我一定會努力把這件事做成。不為了掙錢,也要為了那些飽受疾病困擾的人們。”
林風笑著打開了傳送手鐲,將兩只金黃的烤全羊接了過來,濃郁的香味頓時引來幾個吃貨的大叫。
劉波主動拿起刀子給大家割肉,林風把一塊表皮酥脆的羊腿肉放進嘴里,眼光卻不經意看到坐在一邊顯得有點落寞的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