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也沒想到,張雨嫚送的壽禮就是這么幾片干癟癟的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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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附一張古香古色的小卡片,娟秀的兩行字:
祝爺爺生日快樂、壽比南山。
孫女雨嫚。
就這么簡單。
張思國的臉色也明顯不好了起來。
張老爺子雖然已經(jīng)退休,當(dāng)起了太上皇,但權(quán)威卻是毋庸置疑。
他說一,沒人敢說二。
這鬼丫頭居然就送了這么幾根破干樹枝當(dāng)壽禮,這是存心在落他的臉,在向老爺子告狀:爺爺你看我現(xiàn)在多落魄,生日禮物都買不起,這都是我爸害的!
他越想越氣,伸手就要想把這礙眼的東西扔掉。
“放下!”
張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威勢不減當(dāng)年,張思國忍了忍,終于還是沒敢下手,但嘴上卻沒停下:“爸,嫚丫頭不懂事,您看這……”
張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依著他以前的脾氣,今天定然要把張思國好好訓(xùn)一番。
只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想大動肝火。
他知道自己沒有多少年好活了,不能再繼續(xù)護著這個孫女。
現(xiàn)在護得越緊,那對母子心里的怨氣也就越大,等他百年之后,張雨嫚受到的打壓也就越狠。
一個女孩子,哪里有蛇蝎毒婦的陰險毒辣?
“思雅,嫚丫頭這是給我送的什么?”
“聽說是茶。”張思雅回到。
張老爺子面色一凝,不由對著那幾根干樹枝多看了兩眼。
“也算是貼心了,知道我好這口。”
張思雅心里也沒什么底。
當(dāng)時聽張雨嫚說是茶葉,她就本能地以為是蒙山頂或竹葉青之類,容城比較特色的好茶。
但當(dāng)她看到卻是幾個根本不像茶葉的小葉尖,心里非但沒急,反而開心起來。
張雨嫚最近跟誰混,林風(fēng)啊,手里握著那么多秘方的人,有點茶葉算什么稀奇?而且從數(shù)量上來看,如果不是張雨嫚真的缺心眼兒,那這茶葉必定極其珍貴。
她更偏向于后者,張雨嫚是什么樣的心性,她很清楚,多少委屈不忿她都承受下來了,從來不見她找任何人訴過苦,又怎么會在爺爺生日這天,借機告狀,掃老人家的興呢?
林風(fēng)手上絕對沒有便宜貨,東西好不好,她可是早就領(lǐng)教過了。
“爸,這是雨嫚的一份心意,我現(xiàn)在就給您沏一壺吧。”
張老爺子遞來紫砂壺:“用這壺子吧。”
“不用,嫚丫頭說了,這茶要用玻璃壺才好。”張雨雅從包裝盒內(nèi)找出一張紙條,上面短短兩三行字,寫了這“虹云”茶要怎么泡才好喝。
她去屋里取來玻璃茶壺,小心翼翼地用竹夾子取了一根茶尖,先在開水碗里涮了涮,再放到茶壺里,輕輕地沖上開水。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毫無生澀,看來當(dāng)年也是久諳此道。
隨著水分的吸收,茶葉慢慢舒展,由干癟變得圓潤飽滿,光亮的色澤也展露出來。
一根嫩嫩的枝尖,七片葉子,七種顏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猶如七朵祥瑞的彩云。
張老爺子不知不覺已經(jīng)坐直了身體,雙眼緊盯著玻璃壺中的變化。
等到葉子全部展開,壺中的水變成淡綠色,張思雅又拿出一只小杯,輕輕倒?jié)M。
茶香飄出,濃郁不散。
張思雅從小就給老爸泡茶,也沒聞到過如此濃郁的茶香。
果然是猜對了,她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沒人比她更了解父親,嫚丫頭送的這禮物絕對送到他心里去了。
張老爺子等不及茶涼,端著小杯吹了兩口,一飲而盡。
他閉上眼,微抬下巴,讓茶水先在口中徘徊,然后咕咚一聲吞下。
良久之后,這才放下茶杯,示意張思雅再來一杯。
一口氣喝了半壺沒做一字評價,但他卻是越喝越心驚,到了他這個年齡,這個地位,已經(jīng)很少再有什么能讓他這樣激動了。
這么多年來,天下名茶他幾乎喝了個遍,早些年甚至連獅峰山下胡公廟前的西湖龍井、天心巖九龍窠的大紅袍他都喝過好些。
沒有一種,能像眼前這這般馥郁濃香,回味悠長!
春風(fēng)解惱詩人鼻,非葉非花自是香。
這才是古人所說,進了境了。
“好茶啊!”
張老爺子終于放下茶杯,心滿意足地贊了一句,又問:“這茶叫什么名字?”
“茶名虹云,”張思雅答道。
“好名字,可惜就是太少了,我這輩子不知道還能喝上幾次。”
張思雅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說道:“這茶是我在容城一個朋友的,如果您喜歡,我每個月專程給您送一趟。”
“不用了,來來回回地折騰什么?”張老爺子擺了擺手說到,“過幾天你回去,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怎樣鐘靈毓秀的地方,才能產(chǎn)出這么好的茶葉來!我也好多年沒見到小耗子了。”
張思雅聽了會心一笑,小耗子就是郝老頭,因為年齡比她父親小,所以就叫他小郝,時間長了就變成了小耗子。
一壺好茶下肚,張老爺子心情大好,立即讓張思雅把剩下的虹云茶拿去仔細收起來,怕放置在外太久,茶葉的香氣和靈氣都泄露了。
至于那個價值一百多萬的香爐,他還真的不稀罕這些,放在桌上,也就沒去關(guān)注了。
見自己的風(fēng)頭被姐姐用幾根茶葉就奪了去,張雨斌在背后緊緊捏緊了拳頭,心里暗暗發(fā)狠。
…………
林風(fēng)的校園生活已經(jīng)算是徹底走上正軌,上課下課,吃飯睡覺,和一個普通的大學(xué)生似乎沒有了區(qū)別。
吳靈珊還是三天兩頭和他混在一起吃飯,張雨嫚每天放學(xué)后就到龍蝦館上班,店長照顧她,每天只給她安排4個小時的班。
郝曉蕓的芳名也逐漸被廣大學(xué)長們知曉,又聽說她家是本土土豪,各種各樣的追求者都開始排起了長隊。
只是一旦牽扯到愛情問題,她就變得像她姐那般理智和冷漠,不管你是誰,不談!
林風(fēng)卻覺得她是,不敢。
她敢在學(xué)校隨便談戀愛,還不被她姐打斷腿。
吳靈珊私底下統(tǒng)計過,開學(xué)以來16天,郝曉蕓以各種方式被表白19次。
至于早就榮升女神榜的張雨嫚,反倒沒什么人跑來表白,女神太遙遠,只可遠觀,就算偶爾有不上道的愣子跑去搭訕,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繞過他,走了。
這范兒一般人可拿不出來。
“你呢?”林風(fēng)問吳靈珊,“有沒有向你表白過?”
“沒有啊,我又不是美女。”吳靈珊邊走邊踢著地面的落葉。
林風(fēng)正想說“的確不是”來逗她,猛地聽見背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陣香風(fēng)襲來,郝曉蕓樂呵呵地從背后抓住兩人的肩膀。
“說曹操,曹操就到。”吳靈珊說。
“我嗎?老實交代,說我什么了?”
“說你是大美女,有好多人追求呢!”
“你們是有多八卦?”郝曉蕓不想說這些事,馬上轉(zhuǎn)變話題,“我們周末組織了人去五家湖露營,aa制,你們要不要一起?”
“好啊,必須去!”吳靈珊雙手贊成,她現(xiàn)在剛?cè)氪髮W(xué),對這類活動可是興致勃勃,從小學(xué)到高中畢業(yè),當(dāng)了多年的女學(xué)霸,成天坐著埋頭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可不得多玩玩補回來。
再過兩月,課程吃緊,又要準備考試,想玩也沒機會了。
“你呢,林大土豪?”
雖然林風(fēng)的人生目標是賺錢,但畢竟是年輕人,和同齡人之間的交流也是很有必要的,也需要享受一下生活的樂趣。
“去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郝曉蕓露出笑顏,“林大土豪你要開車哦,回頭我把計劃書發(fā)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