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柏嫣沐浴去後,王萊才找到機會說事,“大人,丞相大人暈了過去,奴才斗膽做主將人送了回去。晚上有人在各大學堂打砸搶,燒了不少書,也傷了些人。現在在牢中等候大人發落。”
裴霖叩了下桌面,就知道他們不會安分,“殺了。”
“是。”
“要殺了誰?”
柏嫣剛走出來就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兩個字,殺了。
她愣了愣站住腳,盯著他開口問,他又要殺人了嗎。
他很長時間沒有在她面前殺人了,她都快忘了他原來是什麼樣的。
“是今日有幾.......”
“下去。”
王萊只得閉上嘴垂著頭退下了。
在燭火下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柏嫣對上他的眼眸,久久的看了會才走過去,“大人要殺誰嗎,有人犯事了嗎?”
裴霖側頭,他殺人不需要理由。希望小皇后能知道,他就算同她在一起也不意味著金盆洗手,從此就是個好人了。
他沒給個理由,柏嫣皺著眉,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突然想起母親送她離開那日問她的話。
“囡囡啊,你能忍受他手上沾滿了人命鮮血嗎。如果有一日他大開殺戒,你又該如何自處?依舊陪在他身邊,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違背自己的良知?那你又能做到嗎?”
她那日信誓旦旦的說不會的,是因爲她自信的以爲自己能夠阻止他,而且也相信裴霖骨子裡就不是個嗜殺的人。
裴霖站起身,摸了下她的頭頂,“不早了,睡覺吧。”
他語氣平靜淡然,柏嫣卻無法冷靜。
她躺下後背過身去,沒有往他懷裡鑽,也沒有黏著他好久才睡。
在她背後裴霖睜開眼,目光沉沉的盯著她。
半晌,閉上眼睛。
早上柏嫣醒來的時候,身邊人已經不在了,殿裡罕見的也沒有他的身影。
她沒有像之前一樣在牀上賴很久,穿戴整齊後就叫來王萊,“你們大人呢?”
“大人出去辦事了,吩咐奴才和您說一聲。”
柏嫣煩惱的揉了揉眼睛,什麼出去辦事了,這狗男人明顯是在躲著她。
昨天晚上她都想好了,他要殺的一定是構成威脅的人,她願意相信他。
他倒好遇到事先逃了,這是裴霖的作風嗎。
她都懷疑以前對他有什麼誤解,就是個呆瓜。
“說,你們大人昨晚讓你殺誰了?”
王萊本就不想瞞下來,她一問他更是一股腦全倒出來了。
知道後的柏嫣更是氣的忍不住罵他,就一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事,他幹嘛不說啊,還害得她想那麼多,
她氣的胸悶,揮揮手叫王萊下去。
冷靜下來,她覺得此事算有一半是她的錯。該相信他的,那麼多次了她可以永遠相信他,他做的每件事肯定是有利於她的。
她一整天都探頭探腦的等著他回來,一直到晚上他也沒有回來。
本想躺著再等等他,沒想到等著等著她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裴霖回來後輕輕推開門,望見牀上躺著的小人,一半腦袋埋在被子裡,睡的正香。
他蹲下,點了下她的鼻尖,“娘娘。”
他還是想和她解釋昨日的事,想讓她別生氣,他沒有隨便殺人。
可她沒有醒,一動也沒動。
平日她一喚就醒,特地等他的時候更是睡的淺。裴霖收回手,慢慢的握緊,眼眸裡此刻是徹骨的冰冷。
永遠叫不醒的是裝睡的人。
他站起,推門走了出去。
柏嫣覺得自己醒了,可又睜不開眼。
她的意識清醒了過來,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耳邊有兩個女人的聲音。
她們在竊竊私語,左一句右一句聽的她頭嗡嗡的疼。
她記著昨晚想做的事情,想睜開眼,看看裴霖回來了沒,和他道歉。可她感覺自己明明睜眼了,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
什麼也看不到,她纔不得不留心聽清那兩個女人的對話。
“是不是該回去了?”
“還沒到時間吧?”
“我覺得差不多了,能回去一半就不錯了,再貪她又留下一魂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你說該怎麼辦?”
“要不現在給她送回去吧,我看可以了,咱們已經控制不了了。”
回去?到時間了?
這幾個詞聽的柏嫣渾身冰冷,血液一瞬停止流動。她是不是要回自己的世界了?那裴霖呢,他該怎麼辦。
她顫抖著脣瓣,又說不出任何話,只得在心底大喊。
不要,我不回去,求求你們了,不要讓我回去。我還有事沒有做完,有人在等我,我答應了他會永遠陪著他。求求你們了,再給我點時間,不要,不要!
耳邊的低語突然消失了,她全身完全動不了,五感在逐漸消失,好似在緩緩離開這具身體。
柏嫣慌亂的緊緊咬著脣角,可她也感受不到疼。
片刻的下墜,失重感讓她猛的睜開眼,她捂住心口急促的喘息著直視著前方,是屏風!
是裴霖殿裡山水的屏風,她沒有離開,她又回來了!
“娘娘?”
是小翠的聲音,確實是小翠在說話!
柏嫣激動的猛的側過頭,小翠王萊,還有很多臉生的太醫都跪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
“您醒了?大人,娘娘醒了!”
小翠激動的跪著往前撲過來,抓住她的手。
她眼眶紅腫,看著像是是哭了好幾日,柏嫣迷茫的開口,“這是,怎麼了?”
她轉頭看著倚靠在桌前的男人,他垂下頭長長的呼氣,捏著眉心的樣子疲憊若死。
“您昏睡了整整三日了,”小翠握住她的手不停的顫抖,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大人快瘋了。”
柏嫣知道,她對上了他擡起的眼眸,他深紅的眼眸震顫著死死的盯著她。
“滾。”
殿裡只剩下兩人,柏嫣努力想支起自己,躺了三日身體還有些吃力,卻被裴霖一把抓住手腕,重新按到牀上。
他渾身上下壓抑不住的煞氣,如冰封的刀刃割斷殿裡溫暖的空氣
“我,.......”
她開口卻又不知道自己現在能解釋什麼,兩人久久的對視著。
“騙子。”
裴霖咬牙,說好會愛他,說好不會離開,這就不願理他了,還想離他而去。
整整三日了,他怎麼也叫不醒她,用盡了能想到的辦法。她只是安靜的沉睡著,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宛如已死之人。
不管他怎麼喚她,她好像生他氣似的,不肯理他。她口鼻處呼出的氣息讓他不至於絕望。
他身在權利之巔,可以說坐擁大齊的天下,可在她的事上他一直都這般無能爲力。他緩緩鬆開手,無力的垂下手,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留住她。
在兩人的感情中,一直是她佔主導,他被動的接受,等待,想念,愛。
柏嫣心如刀割,顫抖著伸手撫摸他的臉。
看到她醒了時候他死寂的眼眸一瞬亮了,那一剎那的光芒刺的她不停的掉眼淚,她無法想象若是這次她真的沒有辦法回來,他該怎麼辦啊。
裴霖的喘息急促起來,猛的擁住她,將頭埋在她脖頸處,汲取她片刻的溫暖。
柏嫣擡手輕輕撫上他的頭,“我沒有,真的沒有。”
他狠狠的咬上她的脖子,啃咬著釋放這些天壓抑的痛苦。瘋狂的佔有她,禁錮她於懷中,妄圖用這樣的方法讓她永遠不能離開。
柏嫣微微擡頭,任由他發泄,她抱住他,也宣泄心中的惶恐。
“我沒有亂殺人,娘娘。他們該死,他們犯法了,犯是大齊的律法。”
裴霖閉了閉眼,捧著她的臉,胡亂的親吻她。
他後悔了,他該解釋的,可心中又有些怨她,怎麼就因爲這個就不要他了。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柏嫣泣不成聲,抱上他的脖子,借力坐起後立刻撲進他懷裡。
他像是被冤枉的孩子般委屈的,柏嫣不停的道歉,她也沒想到她會三日醒不來,嚇到他。
裴霖緊緊的抱住她,等到他恢復了往日的冷靜,纔想起,有些緊張的將她從懷中帶出來,“哪裡不舒服嗎?”
柏嫣搖頭,她醒過來後一點感覺也沒有,好似就是睡了很長時間的覺一樣。
“他們都查不出你身體有任何問題,就是無法醒過來,”裴霖皺眉,她身體一直不錯爲何突然會像這樣,望著她的哭紅的小臉他又補了句,“我沒殺他們。”
柏嫣第一次堵住他的嘴,她不想聽他不停的解釋。他就是殺了全天下的人與她何干,今日她才知道不知道哪一天她會回去的,現在她只想好好愛他。
懷裡的小人用力的親吻他,抱住他的手緊緊的環著他的脖子。
裴霖深深的呼吸,將人摟進懷裡,他也感受到了她的害怕和慌張。
兩人都從對方的身上索取溫暖和心安。
原來長長久久真的是奢望啊,柏嫣的淚珠滾落,被他親了去,她沙啞著嗓子喚他。
“裴霖,要了我吧。”
她想,她願意,她等待許久了。
裴霖皺了下眉,躲開她的親吻,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剛剛說的那幾個字是什麼意思,“娘娘?”
“意思是把衣服給我脫了!”
柏嫣撅起嘴,一把拽過他的衣領就要扒他的衣服,活脫脫像個女流氓。
她一邊解他身上繁瑣的衣裳,一邊哀嘆著想自己也想矜持一些啊,人家女孩子不都嬌滴滴的等人脫衣服嗎,怎麼在她這反過來了呢。
“想好了?”裴霖握住她不規矩的小手,問了句。
“什麼想好不想好,我可跟你說,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你最好.......”
他站起,居高臨下的壓到她的脣上,拆下她發間支撐著頭髮的髮簪,長髮傾瀉。
他親吻著她,褪去她的外衫。
宵想她許久了,今日可怪不得他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戲虐的笑意,貼上她的臉側,“真沒見過娘娘這樣的。”
很快柏嫣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房事是不可能反的。裴霖懶得解她衣裳上的扣子,直接連帶著兩三件一同扯開。
漏出衣衫下的春色,他才滿意的重新附了上來。
柏嫣剛剛的硬氣一瞬消失,手撫上他健碩滾燙的後背,她的臉嗡一下漲的通紅,腳趾緊張的勾起。
她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咬磨著她的耳垂,聲聲低語輕飄的宛如天籟,“放鬆。”
“要不咱們等之後........,裴霖!”
“裴霖!!”
“裴霖!!!”
“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