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開在購物中心地下層的滑冰場,這個時間只有林霜和季洛寒兩人。林霜曾在這個冰場打?qū)W生工,所以同守場的大叔關(guān)系頗好。
已經(jīng)歇業(yè),空無一人的冰場上,林霜穿著冰鞋,動作嫻熟地滑到中央,心情許久沒有這么暢快愉悅。下一秒,守場的大叔就已經(jīng)幫忙把季洛寒連帶著輪椅一起抬至冰面上。
林霜與守場大叔相視一笑,熟到連謝字都不用說。
“這是哪兒?”季洛寒感覺著冰場傳來的寒冷,難怪方才離家時,這女人特意帶上他這件外套。
林霜滑到他的輪椅前,把租來的圍巾從自己脖子上取下,反而為他戴上。
季洛寒明顯閃躲了一下,脖間突然傳來的溫暖讓他靜了下來。“你這么重,看來我得費點勁了。”林霜想起每次抱他的那種痛苦,就笑著搖了搖頭。
季洛寒仍是面無表情:“你到底想干什么。”
“坐穩(wěn)了。”林霜說著已滑到他身后,推著輪椅緩緩向前。
季洛寒慣性地伸手握住兩邊扶手,感受著輪椅逐漸加快地向前滑動,表情這才有了一絲動容。他覺得自己突然就像是掙脫了牢籠的鳥兒,又有了翅膀,臉上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笑容。
冰刀和輪椅在冰面上發(fā)出摩擦的聲音,兩人臉上的笑都越發(fā)舒展開來。
“再快點。”季洛寒咧著嘴笑,主動要求。
“沒問題。”林霜這下更是全身發(fā)力,推著他在冰面上馳騁加速。
守場大叔托著肋幫在場外看著,也被他們這歡愉的氣氛感染,呵呵地傻笑看著。突然想起來,他轉(zhuǎn)身去了控制室。把燈光調(diào)得再暗些,還放上一首動感活潑的音樂助興。
“再快點,再快點。”季洛寒激動地又拍了拍扶手,感受著臉上的清涼,興奮地大喊了聲,“嗚呼。”最后,他閉上眼睛,把這想像成是自己在奔跑,在飛翔,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以前。他不再是躲在暗處的那個怪物,不是。
就這樣玩了好一陣,直到林霜緩緩?fù)O拢溶浀刂苯幼诹吮嫔希蠚獠唤酉職狻!安恍辛恕N业耐榷伎觳皇俏业牧耍倚粫骸!?
說完,她朝季洛寒看去。一直在后面用力推著,把控著方向。她現(xiàn)在才知,原來他臉上五官這般舒展開來竟然是這樣子的,有一種感染人心的魔力。
“休息夠了沒有,接著來。”季洛寒直截要求。
“一分鐘都還沒有到呢。”林霜皺眉,虛脫地伸手敲著腿和另一支胳膊。
“那你要休息多久?”
“十分鐘。”
“五分鐘。”季洛寒竟然開始討價還價。
林霜看得出他眼中的興奮,暗呼這人還真是奇怪,平時奇葩又怪異,讓人摸不透猜不著,現(xiàn)在怎么突然又像個孩子,玩開了就貪心了。
“你知道你有多重么?”她白他一眼,他倒是玩得高興了,可苦了她這個人肉助推器。
季洛寒聽完,理所當(dāng)然地說:“是你把我?guī)淼模捅仨氊?fù)責(zé)到底。”
噗,林霜笑了笑:“在家的時候,某人可是一副我強迫你出來的樣子。怎么?現(xiàn)在又高興了?”
“看在你讓本少爺還算開心的份上,我就繼續(xù)給你這樣的機會。”季洛寒清了清聲音就擺出架子來。
呵,又來了!不過只要有機會,她當(dāng)然不愿錯過,笑著從冰面上爬起來,厚著臉皮湊到他面前問:“怎么樣?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上我了呢?”
季洛寒盛氣凌人地輕扯嘴角:“要想征服我季洛寒,光靠這點伎倆可不夠。再接再勵。”
林霜切了一聲,雙手環(huán)于胸前,不屑地看著他:“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不過看在我心情的確不錯的份上,我決定給你點甜頭,以示獎勵。”季洛寒揚起眉頭,以臉上的得意就看得出他的確是神清氣爽。
“什么甜頭?”
“你可以繼續(xù)再推著我轉(zhuǎn)上幾圈。”
md,這算什么甜頭!林霜笑不出來了,暗咒自己這真是豁出去了,不僅不能罵他,還得好好哄著。
趁著她在喘氣,季洛寒主動問:“你經(jīng)常來這兒?”
“很久以前了。”林霜在原地輕滑了幾步,“那時候我來這里打暑期工。剛才送你進(jìn)來的那大叔一直負(fù)責(zé)看管這里。我會滑冰,也是他教的。”
季洛寒歪著頭朝她這邊看著,似是在思索,又似在驚奇,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苦逼的人唄。別的有錢人家夫人,太太都是買包包去美容院,我這個季太太卻要當(dāng)你的奴隸,還得哄你開心。”她不想回答,說著再次繞到他身后。
季洛寒笑笑,沒有再說什么,只感覺到輪椅再一次滑了出去。
他們離開冰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零時分。
出來的時候,林霜就說明由她來開車,司機不必跟著。因為她要帶季洛寒去看一場不普通的電影。
當(dāng)車子緩緩在一個空曠的停車場停下時,車場盡頭的那塊巨大影幕上投影出了影片開場字幕。
“今天竟然只有我們。時間還剛剛好趕上。”林霜看看也沒有別的車,說著就把車上的廣播調(diào)了出來。原來這廣播是用來接收影片聲音的。
“汽車影院?”季洛寒坐在副駕上,倒真是沒有想到。
“這樣的話,不用進(jìn)電影院,也可以看電影了。”林霜稍稍湊過去表功,“我這思路如何?”
聞言,季洛寒歪起一邊嘴角,聲音戲謔地說:“沒有哪個男人會因為一場汽車電影就喜歡上一個女人的。”
md,他就不能別破壞現(xiàn)在這個氣氛么!林霜撇撇嘴,捧起剛才進(jìn)來時買的爆米花就往嘴里噻。
“你還買了爆米花?”季洛寒都不知她的這個舉動。
“嗯。看電影怎么可以沒有爆米花?”
“誰同意你在我車上吃這個了?”季洛寒明顯是介意的,“你知道這車是多少錢么?”
林霜愣了愣,暗咒有錢人真是越有錢越計較,冷著聲音回了句:“我吃東西很文雅的,不會掉在你車上的。再說,如果真掉了幾顆,我撿起來給你弄干凈不就好了。”
季洛寒皺著眉頭撇過頭去,若是再說下去反倒成他小氣了。
“我一直都想看部片子,可是剛好小冬......”林霜說到這兒猛然停了下來,趕緊說。“等會兒你一邊聽,我一邊會向你講解的。”
季洛寒沒有應(yīng)聲,一邊聽著情節(jié)進(jìn)展,一邊聽著那嘎嘎的嚼爆米花聲。
突然間,他把手伸過去,勾了兩根手指。
林霜看著他的手心,愣了愣:“什么事?”
“你一個人吃,還真好意思。”季洛寒直接調(diào)侃。
林霜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你不是說不要么?還怕弄臟車什么的。”
“我在我自己的車上,想怎么樣都行。”季洛寒面不改色。
呵。不就是想吃么,還擺什么酷!林霜笑笑,懶得再同他斗嘴地把整個爆米花筒都遞到他手中。
季洛寒伸手進(jìn)去抓了一把,剛往嘴里送,就有兩個落網(wǎng)之魚從他指縫間掉了出去。
剎那間,氣氛好生奇怪。
“喔~~~”林霜指著他,一點面子都不給地就說,“你自己掉的,等會兒自己清啊。可別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季洛寒面子掛不住地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高興地把爆米花扔回來給她:“你哪位啊?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
林霜抱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笑了笑:“聽電影,聽電影。”然后就連爆米花也不吃了,省得又惹他不高興。
季洛寒把凌厲的目光收回來,車?yán)镞@才恢復(fù)了寧靜。
“男主角穿著件白色的t恤,走進(jìn)圖書館,女主角這個時候正坐在他視線里的某個位置,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林霜輕聲描述著他看不見的場景,“他表情有一點猶豫和恐懼,但還是鼓足勇氣朝女主角走了過去。”
聽完男主角支支吾吾對女主角說了一大堆沒有主題的廢話之后,季洛寒不屑地說:“他喜歡這個妞,怎么就不能直接說,真是膽小鬼。”
林霜擰眉看他,暗咒這季洛寒站著說話不腰疼。“男主角站起來了,很難過地走開了。”
“活該。”季洛寒罵了句。
可林霜實在是見不慣地又說:“季先生,若是你喜歡上一個妞,明知道和她沒有結(jié)果,你難道就不會像這個男主角一樣痛苦煎熬么?”
“不會。”季洛寒干脆地?fù)u頭,“既然知道沒有結(jié)果,那就趕緊睡了再說。”
林霜還真是一點也不意外,突然意識到和這人在一起看這種愛情文藝片,簡直就是災(zāi)難。
“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人?哪怕就只有一個。”
聽到這個問題,季洛寒仍是干脆地?fù)u頭:“沒有。”
哈,這人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那個叫方雅的姑娘又算什么?難不成又是人家一廂情愿?
“季洛寒,你相信這世上有愛情這種東西么?”
“相信。”季洛寒不假思索地回答,眼睛里的光跟著沉了沉。然后笑著又補充說,“無聊的人做的無聊事,然后稱之為愛情。就像現(xiàn)在這電影一樣,無聊透頂,專門用來騙人的。”
林霜笑笑:“雖然我也覺得愛情是虛假無聊的,但我覺得它只是對我們這類人無聊而已。原則上,我不會去否定它的價值。畢竟,對其它人來說,它就是偉大的。”
可明顯季洛寒完全沒有聽她說話。因為沒得到她的解說,竟主動問:“現(xiàn)在是什么?”
林霜白他一眼,不是說無聊么,還問什么!她清了清嗓音:“男主角的好朋友來了,長得不賴,工作也不錯......”
“然后呢?”
“噓,男主角馬上就要說話了。你自己聽。”
......
翌日。
季洛寒和林霜雙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兩人在餐廳用餐的時候,更是不約而同地打起哈欠來。
林霜看著不由想笑。凌晨兩點的時候,他們回到家時,她還幫這人煮了個方便面當(dāng)宵夜。雖然被他百般嫌棄,但還是被吃了個精光。
他們都有一個共識就是不要把青姨吵醒了,所以兩人輕聲細(xì)語地在廚房里面吵嘴,現(xiàn)在想來都覺得有些搞笑。
“少爺,少奶奶。”可青姨明顯還是不高興的,語重心長地走過來說,“熬夜是最傷身體的,看看你們的臉色就知道。”
林霜還沒開口說話,季洛寒就搶先一步:“都是她的主意!你好好教育一下她。”
md,一個大男人竟然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林霜始料未及地擰起眉頭,看見他那得意的嘴臉,再看看青姨那責(zé)怪的目光,只好忍一時之氣說:“以后不會了。”
“少奶奶,青姨不是真的要說你。”青姨無奈搖搖頭,還是忍不住要教育,“我覺得出去走動一下是好事!但你明知道少爺現(xiàn)在的身體是需要休養(yǎng)的,竟然還把他帶出去,還弄到這么晚。這中飯當(dāng)成是早飯吃。是傷身體的了。你這玩心,得收收啊。”
真是冤枉啊!是季洛寒說他不想見人,她才選了沒什么人的時間。
“青姨,我以后會注意的了。”
“這樣才乖。”青姨這才露出笑容,然后就滿臉慈愛地看向季洛寒,“少爺,安醫(yī)生本來方才就要過來的。因為您和少奶奶都沒起,我就讓他下午再來了。”
“知道了。”
“少爺晚飯想吃什么?”
季洛寒想了想:“晚飯讓她做,你教教她。”
林霜的哈欠才打到一半。聽到這句話不禁突然就被嚇醒了。她這腰酸背痛,宛如殘廢似的,竟然還要做晚飯?!
青姨明了地笑笑:“好,青姨知道了。”說完,就朝廚房那邊走去。
“季先生,我的手現(xiàn)在都還痛得要命,你故意的?”林霜直接就問。
季洛寒笑笑:“季太太。不是你想拴住我的胃么?”
林霜一時間竟無言反駁,明知道這就是他故意耍著人玩兒呢,還是只有悶聲不吭地目送著他先一步離開。
“真是煩死了!”她獨自一個人留下來,郁悶地用腦門磕在餐桌上,原來要對一個人下心思,竟然是這么累!
這夏天的天說變就變。中午明明才晴空萬里,下午就傾盆大雨起來,而且這一下就像沒個完似的,連綿不斷。
林霜在青姨的指點下,做出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季洛寒嘗過之后,只是懨懨地評論了句,“還行。”林霜本來也沒打算從他嘴里得到什么贊揚,無功無過也就屬于萬幸了。
晚飯過后,季洛寒先上了樓,林霜陪著青姨在廚房里說話。雖然她不是個擅長討長輩開心的人,但還是想從青姨那兒多學(xué)些菜式,也好應(yīng)付季洛寒往后的刁難。
這個時候,小桃走了過來,神情緊張:“青姨,少奶奶,這可怎么辦啊?”
“什么事?”青姨問。
“那個方小姐,一直就在我們大門口呆著,聽阿寬說,已經(jīng)呆了好久了。”
方雅?林霜沒說話,然后就見青姨淡定地回:“不用管。她在車上坐會兒,自己就會走的。”
“不是啊,青姨。她沒在車上坐著,而是......在雨里站著呢,傘也沒打。”
青姨表情怔了一下。
林霜聽到這個,看了看窗外還在淅淅瀝瀝的雨勢,第一反應(yīng)說:“你去送把傘給她,這樣淋不生病才怪。”
“不,誰也別管。”不料,青姨卻出言阻止,更是對林霜說,“你更加別管。”
“為什么?就因為她曾經(jīng)是季洛寒的未婚妻?”林霜并不覺得這可以是坐視不理的理由。
“總之你別管。不然少爺會不高興的。”
可是林霜心里清楚,她現(xiàn)在若是不管,今晚又別想能睡得著覺了。“對不起青姨。”她表情明確,然后就拉著小桃出了廚房。
林霜吩咐小桃讓人把大門打開,打著傘沖了過去:“方小姐,你這是干什么?”
方雅全身濕透,神情恍惚地抬起頭來看她,整張臉都是蒼白,看上去實在可憐。
見她不說話,只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林霜趕忙用傘遮住她,心知肚明地說:“你若是非要見季洛寒,你直接打電話給他不是更好?把自己淋成這樣,又有什么用?”
方雅目光呆滯地看著她,眼睛里像要滴出血來似的:“我真的好想死,可是又不能死。沒有人愿意幫我,沒有人。我只能......這樣折磨自己。看看老天爺會不會可憐一下我。”
“為一個男人死,至于么!”林霜聽到這種話就莫名生氣。
“你別管我了,就讓我在這兒站著吧。這樣,我心里還好受些。”
林霜一臉的掙扎,終還是看不下去地說:“好好好,我?guī)湍恪N規(guī)湍氵€不行么!”
“你幫我?”方雅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是雨聲太大,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
“是,我?guī)湍悖∪羰悄阏姘l(fā)生什么意外,我可不想自責(zé)什么的。算我怕了你了!我?guī)氵M(jìn)去見他!”
“真的?”
“走吧!別等我后悔!”林霜明知道這肯定是會惹出事來的,但還是把方雅給帶了進(jìn)去。
一進(jìn)去,她就讓小桃?guī)Х窖湃シ块g里面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就開始頭痛了。
“少奶奶。你這......”青姨迎上來就極不贊成。
“青姨你別說了。”林霜知道她要說什么,“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她了。等她出來我就帶她去見季洛寒。”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青姨的強烈反對溢于言表,“你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千萬不要去濫當(dāng)好人。”
“不管了。”林霜咬咬牙,“一切后果,我承擔(dān)。”說完,就朝小桃的房間里去。
待方雅換了身衣服,林霜就帶著她上了樓,勢死如歸地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房的書柜邊,季洛寒正用手摸著自己伸手能及的那排,摸索到一本書拿下來,聽見她的腳步聲就說:“季太太。你來幫我看看這本是不是三國演義,今晚......”似是嗅到了第三人的氣息,他的話猛然停下,本是平和的臉色也跟著陰沉,“誰?”
方雅從林霜身后走了出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潸然淚下,喚了聲:“寒哥哥。”
林霜正欲轉(zhuǎn)身離開,不想季洛寒就這樣勃然大怒,把手里的書往聲源這邊砸了過來:“誰帶你進(jìn)來的!是誰!”
方雅被他這狂燥的模樣嚇到了,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瑟發(fā)抖。
“是我。”林霜只好站出來自首。
“是你?!”季洛寒沉默了片刻,然后叫囂著把他能伸手摸的書抓下來,雷霆大怒地統(tǒng)統(tǒng)朝她扔了過來。
林霜被其中一本扔了個正著,臉色一沉,毫無懼色:“季洛寒,你又要變成瘋子了是么?!”
“我本來就是瘋子!”季洛寒吼著,輪椅直沖到她的面前,“你不就是想讓人來欣賞我這幅可憐的瘋樣嗎?我不配合你,豈不是不能讓你稱心如意了!”
“寒哥哥。”方雅哭著就過來握住他的手,蹲在他身邊,“你知道我不會這樣看你的。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難道我連關(guān)心你的資格都不再有了么?”
“滾開!”季洛寒當(dāng)即甩開她手,“不用你來同情可憐我!我不需要!”
方雅呼痛癱在地上,捂著嘴連哭都不敢哭出聲。林霜趕忙過去扶她,抬起頭來就罵:“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暴力!她是一番好意,你不領(lǐng)情就算了。沒必要這么傷人!”
“季太太還真是高尚啊。”季洛寒突然發(fā)笑,讓人脊梁骨直發(fā)寒。
林霜把方雅從地上扶起來,咬著唇邊看他,心里面咯噔一下,真不知他下面還要干什么出格的事,只好緩了緩情緒說:“她不過就是想見見你,有什么話,就不能好好說么?若你真是為了她好,也應(yīng)該好好跟她說吧。季洛寒,沒有人是來同情嘲笑你的,是你把所有人都當(dāng)成了敵人。”
“不能。”季洛寒想也不想地回答,表情冷酷地讓人害怕。
“你......”林霜生氣地看著他,“她不是你以前的未婚妻么?就為了維護(hù)你那點自尊心,你就真要這么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