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苗苗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她篤定秦師師的改變是因爲移情別戀。
秦師師被她纏的沒辦法,隨口說了一個名字:“王后雄。”
身後,祁讓眸光一頓,眼瞼微微垂了下去。
晚自**陳照例來查崗,走到三班,他刻意放緩了腳步,站在後門悄悄往裡看。
一看之下,頓時欣慰不已。
秦師師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面前攤著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正在做,雖然速度很快,看起來不像是正經(jīng)做題的樣子,不過肯動筆也是好的。
老陳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從前門走了進去。
他一露面,原本吵吵嚷嚷的三班頓時一靜,原先不管在幹什麼的同學,都紛紛慌亂的找書裝樣子。
老陳把手裡的數(shù)學書卷成筒,挑了幾個動靜最大的,挨個的往腦袋上敲,怒喝道:“上躥下跳的,你們是猴子嗎?要不要上講臺表演一個猴戲給我看?啊?”
被他打過的學生都老老實實地坐在那,一聲也不敢吭。
老陳身高一米九,渾身的腱子肉鼓鼓的,大手跟蒲扇一樣。剃個光頭再加條金鍊子,分分鐘鍾就能去當黑社會老大的節(jié)奏,誰敢跟他對著幹。
“馬天嬌!陳宸宇!我看你們聊的挺熱乎啊,時間太多了是吧?”老陳冷笑:“這周之內把《琵琶行》給我背下來!週五我檢查!”
陳宸宇哀嚎一聲,捧著語文書的手都抖了:“老師,琵琶行不行我不知道,但你要我背這個,我是真不行啊。”
至於馬天嬌,則壓根就不知道《琵琶行》是什麼玩意。
他還在狀況外,一聽這個名字,覺得大概是首古詩,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不到一百個字,還有四天,一天背二十幾個字,怎麼著也背下來了。
陳宸宇怒瞪著他,恨不得用膠水把他的嘴封住。他噼裡啪啦地翻到《琵琶行》那一頁,把書懟到鄭闕眼皮子底下。
“沒問題?這你沒問題?”
馬天嬌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好幾頁字,傻了。
“不背是吧,”老陳也不生氣,他看著何粥:“上午的遊戲機……”
陳宸宇一秒鐘投降:“我背!我背!”
料理完了幾個人,老陳這才走到景辭旁邊,低頭拿起了他正在做的數(shù)學《五三》。
老陳本來想告訴他,不要努力錯了方向,剛開始學習要以基礎爲重,練習題並不著急做。
不經(jīng)意掃到一道選擇題,發(fā)現(xiàn)竟然是對的。
老陳差點以爲自己眼花了,不信邪地又繼續(xù)往下看,一直看到選擇題結束,竟然沒看到一道錯題。
“你……”老陳目光復雜的看著景辭。
秦師師心中警鈴大作,以爲劉老師發(fā)現(xiàn)了什麼,正打算將已經(jīng)打好腹稿的措辭說出來,就聽見了老陳的話——
“你這是把後面的答案都背下來了?”
老陳拍了拍景辭的肩膀,絞盡腦汁的想著鼓勵他的話。憋了半天,終於粗聲粗氣地憋出了一句:“記憶力不錯,現(xiàn)在努力還跟得上,但以後可別這樣了。”
秦師師:“……”
秦師師木著臉:“是。”
“要是有什麼不會的,就去辦公室找老師,晚自**師都有空。”老陳把練習冊還給景辭,欣慰地道:“我明天跟其他幾個科任老師也打聲招呼,你別不好意思,遇到哪裡不懂了,該問就得問。學習就要勤快,咱們班離辦公室也不遠,平常多跑點腿,不吃虧。”
秦師師心裡有點暖,他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好好學吧。”老陳又勉勵了他一句,重新拎起自己的大水瓶,警告地在班級裡掃了一眼,踱著步出了教室。
老陳走後,秦師師拿起筆繼續(xù)做題,一直將一單元的練習題全部做完,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電,又幹勁十足的找了個筆記本,開始整理各科的知識大綱。
祁讓看了他好一會兒,轉過身。
陳宸宇拿著副撲克牌,正吆喝著找人鬥地主:“讓哥,來一把來一把。媽-的,被老馬坑死了。必須找點娛樂活動,不然我得憋死。那琵琶行是人背的?白居易是不是瘋了,寫出這些東西來禍害後代!”
馬天嬌打算將功贖罪,聞言湊過來:“帶我一個,我也來。”
“滾滾滾!”陳宸宇把他推到一邊,將趴在桌子上的彭許拉了起來,一邊嘩啦呼啦地洗牌,一邊冷笑:“你太蠢了我拒絕。”
馬天嬌大怒:“我蠢?我可沒鬥地主的時候拉上驕哥!直接送上門當炮灰,咱倆誰蠢?”
陳宸宇晃著腦袋:“我樂意!”
馬天嬌被他氣得翻白眼,把手機往桌洞裡一扔,也不去撩-騷了,指著陳宸宇:“我今天就在旁邊看著你是怎麼輸?shù)模 ?
祁讓玩撲克十分厲害,幾乎從來沒有輸過,程許他們平常都不樂意跟他玩。
“兩個。”祁讓半靠在書桌上,懶洋洋地扔出了兩張牌。
陳宸宇覷著他的臉色,又偷偷往馬天嬌那邊喵。
馬天嬌訕訕地收回視線:“兩個2。”
程許搖頭表示他不跟。
陳宸宇樂顛顛地再出一牌:“三個三。”
馬天嬌:“三個八。”
祁讓半闔著眼瞼沒反應,手上的牌大幅度地傾斜著,對家稍微直起身就能看到。
他的心思不在打牌上,滿腦子想的都是王后雄這個名字。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陳宸宇試探著叫了他一聲:“讓哥,到你了。”
祁讓擡眸在桌面上掃了一眼,心不在焉:“兩個八是吧?我兩個九。”
“老馬出了三個八。”何粥糾正他:“不是讓哥,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你們……”祁讓把牌扣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地道:“認識王后雄麼?”
“聽過這個名字,”程許瞧著腦袋苦苦思索:“但就是想不起來。”
馬天嬌跟著道:“我好像也聽說過,是不是一班二班那羣變態(tài)?整天得那個獎這個獎的,老劉總說,所以覺得耳熟。”
祁讓輕叩桌面:“大概吧。”
“怎麼了讓哥?”陳宸宇也沒興趣打牌了,把手裡的紙牌一放:“這個不長眼的惹你了?我們去搞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