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崔扇希恍惚的神情,召冷頓時覺得他的心被什么給刺中了。疼痛自心口蔓延至全身,讓他幾乎快要落下淚來。他看到崔扇希坐在地上,眼神呆滯,臉上那恍惚的神情看得召冷很是心痛。那地上多臟啊,崔扇希作為一個女子那自然是愛美的,可她卻毫無顧忌的坐在那兒,呆呆的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些。召冷上前,伸出寬厚的手掌,將崔扇希從地上拉了起來:“我們走吧。”
崔扇希并沒有像召冷想的那樣反抗他,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身由別人操控。崔扇希握著召冷的手,跟著召冷的步伐,任由召冷牽著她向房間外走去,崔扇希依然神情呆滯,那雙原本水靈靈的眸子此刻 卻空洞無神,仿佛被誰人攝了心魂,召冷看著這樣的崔扇希,心中猶如萬千蟲子在啃食,心痛的不能緩解。
他決心帶走崔扇希。這樣的地方留給這個女子的,只會是無盡的傷心。若崔扇希能留在自己身邊,自己最起碼能保證她不會受到傷害。召冷牽著她的手,打算把她的行李簡單收拾一下,就帶她離開這里。
走到崔扇希所住的地方,起身向前,在崔扇希前面推開了那扇朱紅色的門,一眼望去屋內不像其他女子一樣極盡奢華的裝飾,僅僅用白色的紗帳圍住,兩三步的距離處,一個精致的梳妝臺擺在那里,桌子上還放著一個看起來做工精致的玉梳,淡淡的清香縈繞在召冷的鼻前,召冷,前去,打開那個朱紅色的流金衣盒,取出崔扇希的行裝,召冷裝好行裝,帶著崔扇希出門。
“扇希,隨我去將軍府吧。”召冷有些擔憂地說。他面前的這個女子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華。
“嗯……”崔扇希仍舊是眼神呆滯的,說完這一個嗯字就沒有了下文。
楚雪櫻本是路過這里的,她原先想來看看崔扇希的笑話,自從她聽說崔扇希整個人像個傀儡一樣,她的內心,別提有多高興了。雖說兩人曾經是好伙伴,但如今也不過剩下名為仇人的關系了。然而,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楚雪櫻理好裙子整理好鬢發,聲帶哭腔的說:“扇希,你這是要去哪里……?不要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們不是約好即使嫁人也要處的很近的嗎?”
楚雪櫻看到這一幕,心里早就樂開花了,可是卻裝作一副情深的模樣,像是不舍崔扇希離開,其實心中巴巴的盼望著崔扇希趕緊消失。聽到這句話,崔扇希的眼神朝楚雪櫻的方向動了動,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停留。隨后她將視線放回地面,對一旁的召冷說道:“召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隨后便率先走去,召冷趕緊跟上,走到門口,太子府門前已經備好了馬車,安凌映,眸子深沉的看著崔扇希隨著召冷上了馬車,遲遲不肯離去。
他自然是無法釋懷的。安凌映愛這個女人,愛到不惜一切手段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然而他忘了,再美的金絲雀沒有天空,也不過是一只一眼看得到自己生命盡頭的鳥,能做的不過是守在那一方天地,寂寥地歌唱,最終厭惡那方禁錮自己的小小天地。而這個時候,如果有人愿意將他帶出這個牢籠,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追隨那個人的腳步,不再留戀這個曾經給予他溫暖的地方。
安凌
映想要說點什么,但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看著將軍府里的管家,把崔扇希的行李搬上了馬車,召冷牽著她的手,把她送上了馬車。崔扇希回眸時,不經意瞟了安凌映一眼。安凌映忽然面前的這個人容貌是那么熟悉,眼神卻那么陌生。
召冷確定崔扇希在馬車上坐好后跳下了馬車。他看向安凌映,沉默良久之后淡淡地說:“愿你和她以后,再無瓜葛。”
安凌映抬眼看向召冷。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里卻有著極大的顫動,或許是王者與生俱來的冷靜讓他沒有顯露出自己的情緒來。他冷冷的對著召冷說:“我與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現如今,是她自己選擇要和你走的,我無話可說。但日后如何,未必,就如現在一般。召冷,我們總有一天還會相逢的,那個時候,也許我們還是對手。”
“我與你是不是對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事情,是我希望她一生平安喜樂,而你呢,你只會給她帶來無盡的噩夢罷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永遠不要遇到你。”召冷說罷登上馬車絕塵而去,只留下安凌映一個人在原地,攥著拳頭,看著馬蹄揚起灰塵,最終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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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路顛簸終于到了將軍府,車內,召冷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崔扇希,輕輕的嘆了口氣“誒……”這時轎子停下了,召冷,牽著崔扇希下了馬車。因為崔扇希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召冷還特地小心翼翼的注意了周圍的情況。
門口的仆人站了一排又一排,迎接召冷的到來。“下去吧。”召冷對府門前的仆人說道,他害怕這么多的陌生人,會嚇到精神狀況尚不穩定的崔扇希。最后想了想,喚了幾個心腹,丫頭過來。為首的那個叫碧兒,召冷比較信得過她,就對她說道:“碧兒,你過來,帶著扇希梳洗,以后你就好好伺候扇希,聽到了嗎”召冷揉了揉眉心,疲累的說“知道了,公子,你就放心吧”碧兒笑著把崔扇希拉著走著說“崔姑娘可真是美麗呢,碧兒還沒有見過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呢”“碧兒,這先帶你去洗漱”“好”崔扇希依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碧兒給崔扇希,放好了熱水,伺候崔扇希洗漱。
召冷回到自己的房間頭疼的睡了下去,一個不注意已經晚上了,召冷,揉了揉睡意的雙眼“呀,扇希,還沒吃飯呢”召冷拍了下額頭,趕緊敢去崔扇希住的碧軒閣,此時崔扇希依然呆坐在床上,不過洗漱后臉色雖然蒼白,卻有了些血色“扇希”召冷,敲了下門,就進去了,看到床上的崔扇希,不由放低了聲音,“扇希,你 已經好久沒有吃飯了,這陣子外面也熱鬧,我們去外面吃飯順便陪你散心吧”召冷說道,崔扇希抬眼看了看召冷“召大哥,我就不去了,你去了吧”雖然召大哥對我好,可是他確實我和安凌映吵架的緣由誒,崔扇希,這樣想,召冷,看她一副沒有余地的模樣也沒有辦法,“那我一會讓人把飯送來,你好好休息吧”轉身關上門。夜深了,召冷看崔扇希還是沒有吃飯的意思,于是親自端著飯菜去送過去,進了門,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吃些東西吧,扇希。”嗯”扇希說到,拿起筷子慢慢的吃了兩口菜,就不吃了,”扇希,你再吃著啊”召冷擔心的說“召大哥
,我飽了,不早了,你去睡覺吧”召冷無奈只能把剩余的飯菜帶走,那你好生歇著吧。
崔扇希雖然選擇和召冷離開四皇子府,但是內心里卻多少是有一些不舍的。盡管將軍府的一切都很好,府里的下人待她也十分的和氣,盡管不知道崔扇希的身份,卻完全沒有因為她是個被將軍帶回來的人而嫌棄她,亦或是在吃穿用度方面短了她的。
只是原先的一切,哪有那么容易就忘掉呢。崔扇希時常去自己住的院子里的花園里走一走,召冷看上去像是個五大三粗的將軍,在庭院的布置上卻別有一番造詣。她住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工的湖,湖中有一小亭。有時崔扇希撫著那些剛剛開放的花朵,坐在湖心亭里,在心中默默的想,或許這就是召冷能當上大將軍的原因吧,好像古人說的,文武全才大概才是真的人才吧。
召冷平日里總奔波在邊疆,崔扇希見到他時他幾乎總是穿著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好像一聲令下,就能上陣殺敵。如今住進他的將軍府里,才知道召冷脫下一身戎裝,換上的尋常翩翩公子穿的長衫時,竟也那么英俊,叫人移不開視線。
崔扇希知曉召冷對她的心意,但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不愿意接受召冷。或許是因為崔扇希覺得召冷并不是真正適合她的那個人,也或許是因為她自己對四皇子府的生活還心有余悸,所以無法全心全意地將自己融入進將軍府里來吧。
召冷對崔扇希一直都很上心。平日里若他待在府中,他定會和崔扇希一同吃飯,如果召冷不在將軍府中的話,他也會提醒自己的貼身管家多多關心崔扇希,生怕她吃不慣這里的食物而消瘦。
只是崔扇希仍舊時常回憶起舊時在四皇子府的生活,她躲在那個小小的房間中,不愿出去見人。天氣一天一天的熱起來了,召冷見崔扇希總不肯走出房門,以為她是個怕熱的人,早早的就差人去尋冰。要想找到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找尋半天無果之后,召冷最終還是求圣上開恩賞賜,而圣上也念在他這么多年為國家盡心盡力的份上開恩賞賜。外人都以為召冷將軍是怕熱的人,誰知這幾盆冰一到召冷的手里,就送去了崔扇希的房間。
崔扇希原本是在安心的讀一本書的,聽見外邊的響動,不悅的皺了皺眉毛。原以為不過是下人間普通的詢問或是搬動什么大的物什,誰知這吵鬧聲一直不停,吵的崔扇希心煩意亂,索性書也不看了,把書拍在了桌子上,打算出門去看個究竟。誰知這一出門,就瞧見召冷微笑著端了一盆冰給她,嘴里還說:“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住的這個屋子又沒有林蔭遮蔽,我向圣上求來了冰,你快將它放到屋子里好涼快涼快。”
崔扇希仿佛石化一般定在原地,她定定地看向召冷的眼睛,再看向那盆被召冷抱在懷里的冰,最后輕輕地嘆息道:“召冷,你何須這樣對我……你對我這樣好,讓我覺得無所適從。”
“我覺得值得,這就已經足夠了。”召冷不等她回答,就將冰塊塞進她懷中,像是怕她會拒絕自己一般,急急地跑開了。快踏出院門時,才像想起來什么似的朝她喊了一聲:“有什么缺的盡管說,別把自己當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