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 是老闆的態度,什麼都不管,你們傳緋聞也好, 鬧不和也好, 總之, 好好演戲, 配合宣傳, 就萬事OK。
離言和程文正像被放出籠中的小鳥,被禁錮久了,有些無所適從, 倒是張笛,悠然自得。每天粘程文正, 跟牛皮糖一樣, 片刻不離。
離言只有在一旁乾瞪眼的份, 順便安慰自己,如論如何, 晚上,阿文還是我的。
可是,拍攝進度本來就緊張,還有其他的活動,又有多少呆在家裡的時間?
這天, 在劇組拍戲的離言, 突然接到程文正的電話, 有種忐忑不安之感。今天張笛落下東西在酒店, 非要程文正一起陪他回去拿, 程文正在離言哀怨的眼神中,開車送他。那個張笛, 明明會開車,爲什麼要人送,哼,端架子。
離言胡思亂想,就怕張笛乘機對他的阿文做點什的,想要幫忙都趕不及。
果然,出事了。這是離言接到電話的第一感覺,程文正有個習慣,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絕不會在離言拍戲的時候打電話打擾。
電話那頭的程文正有些慌亂,他說:“簡之,你快過來,我害怕。”
聽到愛人這樣說,離言心中的警鈴大作,該不是張笛真的用強,要對阿文做點什麼吧。“阿文,你不要怕,我馬上過來,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市醫院。”
醫院?離言心中問號連連,怎麼會在醫院,難道,張笛把阿文傷到了?放下電話,跟副導演請假,立馬趕過去,遲一些,阿文就危險了。
去醫院詢問,卻沒有叫程文正的病人,這時,有人在喊他,正是一臉驚慌的程文正。
離言走過去,仔細檢查,最明顯的就是額頭上的擦傷,其他看不到見的地方,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他關心的問道:“阿文,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很心疼的輕撫他受傷的額頭。
“我沒事。”程文正搖頭,“有事的是張笛。”離言這才注意到,由始至終,都不見張笛的影子。
“他,他怎麼了,不要讓我看到他,不然,我纔不管他是前輩還是什麼,一樣不客氣。”眼中的神情陰狠。竟然,將我最寶貝的阿文弄傷,他,死定了。
“簡之,張笛他,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是爲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程文正的神情中多了擔心。
“他救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發生危險時陪在你身邊的是他,而不是我。
離言帶著程文正去到一間加護病房的門外,透過門窗上的玻璃,程文正指著被抱得嚴嚴實實的,可以媲美木乃伊的一個人說:“張笛他傷得很嚴重,還沒有醒過來。”
原來,在程文正和張笛去酒店的途中,後面有人跟車,無非就是八卦週刊的記者。程文正心中厭煩,本來他和張笛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他就是想要擺脫這些人。程文正自信自己車技良好,開的又是新車,於是加足馬力,飛速行駛。
當時天還沒有大亮,空氣中瀰漫著濃霧,另一方面,來往的車輛並不多,程文正開得很放心大膽。程文正驅車來到一個路口,只要再轉個彎,就可以甩掉後面的跟屁蟲。他和張笛都有點興奮,無論如何,每個人都討厭時刻被窺視,沒有私人空間的感覺。
就在這時,突然從旁邊躥出一輛大卡車,程文正根本就躲閃不及,不管怎麼急剎車,不可避免的,兩輛車相撞。
就在還沒有撞上的0.1秒之間,程文正慶幸的想,幸好,簡之沒有來。同時又覺得遺憾,如果就這樣死了,竟然沒有辦法看到他最後一面。看來自己跟張笛,果然是有糾纏不清的緣分,連死,都要在一起。
在那0.1秒鐘裡,張笛什麼都沒有想,只不過撲上來護住程文正而已,結果就是,身爲司機的程文正只受了一點輕傷,張笛,在加護病房裡昏迷不想。
“簡之,”程文正無助的問離言,“要是他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離言安慰。他不知道該帶著什麼樣的心情去對待張笛。一方面,他救了程文正,離言由衷的感謝他,希望他能夠平安無事,也好讓程文正不要擔心。另一方面,他的自私心想,要是張笛就這樣睡下去,就不會有人來跟自己搶阿文了。
還真是無比糾結,人,總是生活在矛盾當中。
無論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過了一個晚上之後,張笛依舊沒有醒過來。陸陸續續有很多人過來探望,又陸陸續續的離開,也有記者在醫院門外守候,要第一時間獲得消息。
張笛的病房外人來人往,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始終守候的離言和程文正。
程文正不吃不喝,一心守著張笛醒過來。可是,他一點起色也沒有。
程文正很自責,“都怪我,開車太快。都怪我,沒有注意到旁邊開過來的車。都怪我,如果不是爲了保護我,張笛就不會受傷,也不會昏迷。我還是一個害人精。”
“阿文,你不要這個樣子。你也不想的,這不能怪你。”離言開解。
“就是要怪我,是我,讓你們兩個都一個頭兩個大。簡之,就像外界的人所說的那樣,我是一個禍水。”程文正從來沒有像想在這樣覺得,自己存活在世上,就是一個禍害,害得兩位演藝圈很有前途的明星,都不同程度,不同方式都受到了傷害。
醫生對張笛的傷勢算得上非常樂觀,他們衆口一詞:“張笛,會醒過來的。”
三天之後,張笛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第一眼看見的是眼睛跟兔子一樣紅,佈滿血絲,黑圓圈深重的程文正。
當時恰好是探病的時間,程文正在病房裡守著張笛。看見安好無恙的程文正,張笛露出放心的微笑。“阿文,你沒事就好。”
“我本來就沒事,好了,你醒了,我走了。”程文正像變了一個人,先前的擔心就好像時所有的幻覺。他打起精神,走出門外。
剛好,離言從外面走進來,看見程文正,有著意外,也有些醋意,“阿文,你怎麼出來了,你不守著那個人?”
“他已經醒了,我就不用愧疚了,走吧,回家。”程文正的精神面貌,跟幾天前相比,有太差地別。
弄得離言手足無措,“阿文,你就這樣走了?”
“不這樣走,難道你要揹我走?”
“不是,前幾天看你擔心的樣子,我還以爲……”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怕一說出口就成了真。
“你以爲什麼,我跟他舊情復燃?你想太多,我擔心他,只是不想身上揹負一條人命。離言,你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既然跟你在一起,對別人,就不會再存絲毫的感情。他救我,那是他的事情,我承不承情,是我的事情。”
“阿文。”離言深情的看著程文正。
“走吧,我們回家,好幾天沒有吃東西,我好餓。”
“嗯,其實,我也好餓,因爲,不是阿文你做的菜,我吃不飽。”
“看來,是我把你養叼了,這樣可不行,明天開始,你還是吃劇組的盒飯去吧。”
“阿文,不要。”離言可憐兮兮的看著程文正。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兩人,迎著夕陽,回家。
自張笛清醒到痊癒,程文正再沒有去醫院看過他一眼。
張笛在媒體面前指責程文正無情,自己爲了他受傷,他竟然一個關心也沒有。
離言替程文正迴應,“他昏迷的那幾天的守候,不是關心是什麼?現在他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根本就不需要關心了吧,他不是一個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小孩子。”
反正,程文正不是明星,不用顧忌形象問題,張笛要聲討就聲討好了。而且,程文正這樣迴應媒體,“他保護我,那是他欠我的,爲了還當年傷害我的罪過。”
張笛不想遇到程文正這樣不講理的人,卻也無可奈何。
兩人因而過來幾天相對平靜的日子。
可是,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久。
一天,離言在拍戲途中,有人送過來一個快遞讓他簽收。離言沒有怎麼在意,大概是哪個熱心粉絲吧。
晚上程文正在廚房裡忙碌,離言閒的無聊,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包裹,拿出來翻看。作爲偶像的第一要務,就是感受粉絲的心意,珍惜粉絲的禮物。
拆開精美的包裝,原來是一張光盤。
粉絲真有心,離言想。大概是對新戲的祝賀,離言收到類似的禮物有很多,時候是是生日是所有作品的集錦,有時候時得獎是得獎角色戲份的剪輯。離言從來都覺得,粉絲是一羣很有才華的人,不知道這回是什麼。
本來想等飯後和阿文一起看,可是實在是抵受不住誘、惑。他一邊將光盤放進DVD放映機中,一邊開導自己。我先看,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然後再和他一起看。
廚房的程文正聽見離言一個人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什麼,覺得好笑。這個人啊,說他小孩子氣,他有時候挺成熟。可是現在,哎,哎,拿他沒有辦法。
離言滿心期待的等待畫面出現,可是,僅一秒鐘,他就跟看見了貞子,連忙關掉電源。
他究竟看見了什麼,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夠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