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們,我們趕上了一個好時機,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我們面前。”
司徒南一開口就引起了會議室內的資本家們的注意,他們腦子一轉就大概明白司徒南的意思了。他們會心微笑,等待司徒南的下文,有些年長的人還想看看司徒南這個新鮮出爐的領袖人物怎么點燃第一把火。
“今天在這里召開本財團的第一次會議,不僅是讓大家認識一下,加強彼此的信任,也是一次難得的動員大會。我們今天所作的將決定未來我們的事業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叫嚎了一句,司徒南放緩了語氣,娓娓道來:“威廉財團能從一家石油公司發展為今天的橫跨能源,鋼鐵,軍火,食品,汽車,運輸等多行業的工業聯合體,旗下的公司并在各自的行業內均取得讓人振奮的成績。
在此我要感謝一直支持我的亨達?布朗先生、羅伯斯?梅隆先生,他們管理的石油公司和證券公司不僅卓有成效,而且一路以來給及我無條件的信任,毫不保留的支持,威廉財團能有今天,他們功不可沒。”
說道這里,司徒南微微躬身,滿是感激。亨達長者的寬容,羅伯斯兄弟的情誼,還有其他人一路以來默默地奉獻,他們的支持讓司徒南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計劃中,因此才能在短時間內成就前世不敢想象的事業。這話他放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終于有機會宣泄出來。
司徒南的這一舉動讓坐在身旁的亨達和羅伯斯有些驚訝,同時也夾著幾分感動。旁人以為司徒南的成功可以一撅而就,但這些年一直站在司徒南身邊的他倆知道,成功的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就在大部分美國青年嬉笑玩樂的時候,司徒南一個人就扛起一個大財團的重任,所有的壓力幾乎都集中在他身上,其中的壓力是旁人無法體會的。
羅伯斯知道司徒南這大半年來,在美國東北部各地跑了個遍,除了去年圣誕的時候過了一段悠閑的日子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忙碌奔波著。
小小地調整了氣氛之后,司徒南接著說道:“一直以來羅伯斯證券公司各企業提供了強大的金融支持。現在有了新成員富國銀行加入之后,我們的實力又上了一層樓。現在就連華爾街的銀行家也開始對我們刮目相看了。
實力才是地位的保證,我們快速發展的事業展現了我們的潛力,不僅是金融方面的,也是在工業生產方面的,更是在這個國家和社會方面,我們的影響力也日漸趨大。
我們的眼光敏銳,行動果斷,目標遠大!這是一個資本力量和技術進步相結合的時代,猶如一場賽跑,我們不僅要有強壯的身體,還要有靈活的腦袋,更要懂得比別人先起跑,甚至在別人不注意的的時候我們已經偷偷地跑出去了。
在過去兩年內,我們就是這樣做的,而且做得很好,所以今天大伙才能坐在這艘富麗堂皇的游輪上召開這次歷史性的會議。
我們跑贏了前半程,在軍火行業,伯利恒鋼鐵公司還有原來的加州鋼鐵公司就在和歐洲的貿易中取得讓人驚羨的成績。我們的史東尼食品公司如果一天不提供他們食物,真不知道餓得軟綿綿的法國人還有沒有力氣扛槍呢?
不舉的法國人碰上野蠻的德國人會發生什么事,估計能拍成一部好萊塢的喜劇片了。”
說道這里屋子里一幫無良的男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司徒南竟然把食品公司跟法國人不舉聯系在一起了,他們不得不樂。要知道法國人可是非常浪漫的,潛意識中美國人對法國男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妒忌。
其實司徒南沒有說謊,戰爭打了兩年了,法國的農業大面積歉收,越來越美國的糧食供應。跟要大炮不要黃油的德國人相比,法國人確實是軟了那么一點點,雖然他們現在也很勇敢。
趁著中間插科打諢的間隙,司徒南環顧了個人的表情,還好,這幫家伙表情還算“認真”,沒有出現大面積的錯誤傾向的情緒,比如不屑,鄙視,或者倚老賣老的情景。
威廉財團除了石油公司的亨達?布朗和柯達公司的喬治?柯達年紀大了一點之外,其他的都比較年輕,大部分都處于40多歲,正是年富力健的時期。
坐在司徒南右手旁的亨達?布朗表情似乎很淡定,不過可惜剛剛嘴角的胡子抖了一下,被司徒南撲捉到了。
羅伯斯笑得最猥瑣,嗯,他一向如此,其他的人表情都差不多。只有伯利恒聯合鋼鐵公司的總裁尤金?福吉德格雷斯有些著急,因為接下來的主題跟伯利恒聯合鋼鐵公司的業務有莫大關系。
“好了,法國男人的問題下次再討論,下面我們要討論一下鐵血的話題——威廉財團將如何贏得這場戰爭!”
司徒南正了正色,嚴肅道:“可以明確告訴各位,美國參加歐洲的戰爭是必然的,而且這個時間很快就要來到了!
去年10月,政府成立了國防委員會,海陸,內政,工商,勞工等內閣重要成員都加入其中,這意味著政府已經著手安排戰爭動員了。
到了今年的二月,也就是剛過去沒多久,國防委員會下面的軍需品標準局和軍需品總局相繼成立,前者負責軍工的生產,后者負責軍工的采購。關于軍工體系的各項調查早在1915年就開始了,各項詳細的動員計劃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所以忘了德國人的潛艇吧,忘了蛋疼的齊默爾曼事件,美國參戰是一項既定政策。這點我已經得到了確認,一種重大的消息就是:政府將會把軍需品標準局和軍需品總局合并成新的戰時工業局!
請注意字眼——戰時!到時候美國的經濟將會發生重大的改變,我們可以預想到,戰爭一開始政府將會把整個國家的經濟納入了戰時經濟體制中,社會所有生產經營活動的重心都傾向軍事工業。雖然對我們旗下的企業生產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但大家最好有心里準備。”
司徒南告誡道。
在場的人有些嗡然,但更多的是興奮之中帶著一絲不安,除了其中最好斗的超級軍火商尤金?福吉德格雷斯。
司徒南看在眼里。這消息總算蕩起了一陣小小的震動。
戰時經濟政策?這是美國建國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有些人覺得司徒南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要知道就算南北戰爭打得那么慘烈,美國也沒有實施過戰時經濟政策,當時紐約和波士頓地區的奸商們不僅在南北雙方控制的區域內從事投機倒把,而且也同時跟雙方大做生意(前提是有本事把北方的物資運到南方)。
美國從建國以來就一直提倡自由主義經濟,一向實施小政府大社會的政策,政府一向很少過問其他的事。
直到十幾二十年前,標準石油公司等一幫托拉斯紛紛成立,嚴重地威脅了政府的地位和引起中小資本家的強烈不滿后,政府才開始實施對經濟的干預!但也是有限的干預,事實上沒有把壟斷巨頭打掉,也打不掉。
現在聽到司徒南說美國將實施戰時經濟政策,對一向習慣了自由主義經濟模式的資本家來說有點難以接受,雖然他們很愿意成為一名投機商人,但對政府的控制總有所擔心。
“這是個事實!一個對我們非常有利的事實,我們必須相信它,接受它。”司徒南斬釘截鐵地說道。
“本財團是從戰爭中發家的,這點毋庸諱言,關于戰爭帶來的巨額訂單對我們企業帶來的機遇這點相信大家深有體會。
至于大家對政府統制戰時經濟的擔心,也不必介懷。鑒于美國傳統自由主義經濟實力的強大,政府哪怕實施戰時統制經濟政策,也不可能完全控制社會生產。
除非它跟我們這些財團合作,但對我們財團來說,不然離開財團,大公司的參與,政府所有的政策都只是一紙空文,所以不必擔心我們的利益受損。
恰恰相反,政府為了取得戰爭的勝利,將財團實力妥協,來獲得財團的資金,武器的供應,自然也對企業壟斷進一步放松,所以不僅對我們沒害,而且還可以擴展我們的影響力。
我們畢竟是一股新生的力量,在面對紐約等東部豪強的時候,還不足以獨立抵抗各大勢力的聯合絞殺。現在跟政府合作不僅可以提高我們的實力,而且也是對我們自身的一種保護,所以我們要積極地參與到政府的合作中去,旗下的各產業全面轉向軍工生產,民用的生產暫時先放在一旁。
至于資金的問題,除了有政府的支持外,金融系統的羅伯斯證券公司和富國銀行也將會為本財團的企業提供充裕的融資渠道。”
“威廉先生,財團參與這次軍工盛宴這點是肯定的,但屆時會有什么具體的策略是我們要注意的呢?比如要不要專門設立公關部門負責和政府的聯絡,而且對我們友好的議員是不是要支持他們參與到政府的事務機構中呢?”
固本能源公司的總裁西蒙斯?納什問道。一聽就是知道這個家伙是典型的習慣官商勾結的角色,不過他說道司徒南心里去了。
“很好的問題,這正是我將要說的。我們會后會成立一家公關公司,支持對我們友好的政界人士,爭取把他們送入合適的位置。
同時還要成立一家調研和發展公司,從各高校聘請專家學者,對各國政府和社會政策問題進行調研和推測,讓這些智慧的大腦為我們財團所用。”
司徒南被西蒙斯?納什一提醒,就想到了成立自己的智囊團了。他潤潤喉嚨,整理一下思路,繼續為這幫美國商界精英透露“天機”。
“在全面轉向軍工生產的同時,必須要注意三個問題,第一是稅收,第二是債券金融,第三是勞工問題。
為了應付越來越大的軍費開支,政府必須擴大財政收入,加稅是必然的。利潤稅和個稅將會是政府的重點加稅對象,至于如何避稅這方面的問題將會有羅伯斯證券公司的顧問為我們提供解決方案。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接下來我們可能會賺很多錢,但由于稅收方面的原因,一時無法體現出來。但一旦戰后恢復原來的稅收政策,我們在戰爭中獲得的紅利就會全部爆發出來。所以大家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司徒南預先給他們打個預防針,免得他們說自己忽悠他們。在一戰期間,個人收入確實受到了政府的壓制,所以到了戰后,那些在戰爭中悶頭賺錢的大富翁們的財富就會爆炸式增長。
“政府重稅的政策雖然會強制推行,但肯定不會得到積極的響應,為了籌集更多的軍費,我敢肯定,白宮這次將和華爾街聯合起來,發行戰爭債券,這是政府的一向做法。為了鼓勵百姓購買這些債券,政府會對債券銷售提供優惠的政策,比如免稅。
所以財團旗下的企業除了擴大生產的同時也應該多投資債券,這方面屆時將會由羅伯斯證券公司和富國銀行協同聯合,希望各企業和他們保持緊密的合作關系,同時這也是關系到你們個人的利益。
還有就是勞工問題,雖然我很討厭貪得無厭的工會和草率的罷工,但企業作為社會的一份子,企業就應該負有一定的社會義務。
政府的高稅收政策必然導致企業利潤下滑,為了擴大利潤,壓低生產成本是必然的,工資的問題也自然突顯出來,這是無法避免的。所以請大家重視勞工問題,錢我們有大把的機會賺,但千萬不能讓名聲給搞臭了。
不然就算有政府幫我們鎮壓,但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付出的成本將是昂貴的,甚至還可能有良心的譴責!
資本家是逐利的,但要記住卡內基的血腥鎮壓和洛克菲勒在科羅拉多州的大屠殺帶來的教訓,我可不想像他們一樣為了彌補良心的譴責后半生都花費在慈善方面,我還年輕著呢,錢也沒有洛克菲勒多!”
司徒南說完,“呵呵——”在座的人不由得樂了。
剛剛司徒南提到了美國歷史上兩次臭名昭著的罷工事件,眾人都心知肚明,那實在是超越了人性的范圍了。
資本是血腥的,資本家是貪婪的,但如果想科羅拉多州的礦工大屠殺那樣,最終造成一場大屠殺,估計賺再多的錢也彌補不了內心的譴責,這也是為什么晚年的洛克菲勒如此熱衷慈善的原因之一。
司徒南可不希望步這個后塵,所以不得不鄭重其事的警告那些被他刺激得嗷嗷叫,隨時準備要瓜分這場軍工盛宴的資本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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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