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的儀仗隊奏樂了,那曲調好像很有中國風的味道,司徒南聽了一笑。
感情,南華這些人把自己當成到訪的國家元首了?司徒南覺得有趣。
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呢,雖然有些不習慣,他還是學著前世在電視機看到的那些國家元首一樣,臉帶微笑,自信從容,昂首闊步地走過了那條鋪好的紅地毯,在鮮花和掌聲中坐上早已準備好的汽車。
不僅是司徒南,跟在他后面的亨達、羅伯斯他們也裝模作樣地走過紅地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少爺,剛才你好帥啊!”何仙姑有些崇拜地看著司徒南,他們坐著汽車正駛回雅加達城。
南華幾乎把荷蘭商人的財產沒收一空,雖然毀掉了小半個雅加達城,但還是有足夠的房子別墅來接待這些司徒南一行人的。
“呵呵!那些家伙很狡猾的,故意把我們捧得高高的,其實是惦記著我們口袋里的錢。”
司徒南爽朗一笑,抓起何仙姑的小手輕輕捏著。他的大秘書何永元則在副駕駛座上偶爾回頭偷偷一瞥,馬上又轉開。
何仙姑臉色泛起淡淡的紅暈,有些興奮,有些害羞,她太喜歡這種和司徒南站在一起的感覺了。
晚上,南華政府為司徒南一行人準備了隆重的宴會,賓主相宜。
司徒南稍稍露面后就閃了,關于南華的未來,他有些話要和何文秀和姚宏民這兩個親信商討。
“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有些東西,還是早早地安排好,免得將來出亂子。”何文秀直接道。
“對了,老板,你是怎么安排的?”姚宏民臉色凝重道。只有在這種私密的場合下,他才會喊司徒南為老板。
“其實,心里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當初只是覺得應該做,我們華人應該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現在經歷了那么多波折,現在總算看到了成效。”
司徒南感慨道。
他還記得當初在加州挖石油的時候,和何文秀兩人經常討論一些異想天開又極端的想法,當時完全沒想過有今天,只是覺得心中有股悲憤驅動自己要有這樣的想法。
后來在美國遭受歧視的商業奇才姚宏民加入到司徒南的小圈子里,創辦美華公司,逐漸地把一部分資產轉移到中國、南洋,開始有計劃地在南洋投資,組織國內的青壯出洋務工,慢慢地發展壯大。
后來,何文秀從加州帶走了保安公司的大量人員去南洋,有了武裝力量后,美華開始蛻變,在荷蘭人不怎么關心的蘇門答臘、婆羅洲等地以各種名義建立根據地,這才有了今天的南華。
“辛苦你們了,你們讓我的愿望實現了,我為你們感到驕傲。外面的人很容易被此前的一系列勝利歡欣鼓舞,但我知道你們在背后付出了很多很多。”
說到這里飽含深情地看了何文秀和姚宏民一眼,點點頭,接著道:“我知道,現在是分配蛋糕的時候,毫無疑問,美華會取得其中大部分的利益,這也是我們應得的。
對于南華,說實話,我沒有太多的野心,但我仍然會緊緊地抓住南華。原因很簡單,不是因為我貪婪,而是因為我知道怎么做是正確的,我還有很多計劃要在南華實現。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以后不方便直接插手南華的事務,所以很需要你們倆幫我看著這個我們辛苦建立起來的事業。”
“說得也對。就算我們現在把權力交出去,那些人也做不好。我相信你!”何文秀點頭道。
“沒錯!我們要把牢牢地控制這個國家,未來有太多的事情要我們去做了,我相信老板你的眼光。”
姚宏民附和道。他知道從個人成就來看,司徒南已經幾乎做到了極限了,唯一要做的只是心里的某些牽掛而已。
雖然美華一直在膨脹,甚至控制了一個國家,主要是司徒南不計成本地投入大量的資金人力物力,而他個人還沒未利用美華為自己謀取私利。
但個人或者某個團體實力擴大到整個社會的時候,私人的東西慢慢地會變成了公有的東西,因為他們已經和大多數人的命運結合起來了。
見何文秀和姚宏民心思通透,司徒南便道出了自己和南華關系的處理。
“既然你們信任我,我也直說了,我的計劃里,我準備仿照英格蘭銀行,把美華銀行變成南華的央行,今后南華的財政政策由你來負責,我希望你能管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司徒南說完看了看姚宏民,姚宏民臉色一紅,心里激動不已。
盡管他有過這樣的想象,南華的發展也割不斷美華公司的控制,但聽到自己會主宰這個國家未來的財政大權,他還是仍不住激動得微微顫抖。
他也是美華公司的股東之一,在美華銀行里占有5%股份,按照司徒南的設想,如果南華不破產的話,自己的家族將永遠是這個國家的主宰之一。
“工業化、資本主義這是未來南華的發展方向,南華未來應該是個商業化的社會,你的任務是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商業游戲的規則。
軍閥、封建大官僚是我最深惡痛絕的東西,南華一定要打破士農工商中凡事由士來主導的傳統陋習,建立一個更高效率的資本主義社會,因為我們要生存在一個開放的競爭的世界,閉關鎖國,那個最大的蠢貨!明白嗎?”
司徒南毫不掩飾自己赤裸裸的資本家的嘴臉。縱觀歷史,能在二戰前,發展起來的資本主義國家無一不是今后的強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姚宏民點點頭。司徒南說的那一套正是他所期待的。
“好吧!今天我們的某些決定現在看起來有些自私,但幾十年后,我相信它一定是正確的。”司徒南感慨道。
他的話有些玄,姚宏民有些迷糊,暗地里他為能用比較隱晦而堅韌的方式主宰新生的南華興奮。
幾十年后,無論是英格蘭銀行還是美聯儲,都從私人銀行變成了國家銀行時,他才有些明白司徒南的說的話。
姚宏民不知道,關于公有私有的認識,司徒南要比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要長一百年,哪怕是現在被某些人譽為導師的列寧,百年后也成了人民口中的賣國賊、陰險的敵人,所有雕像都被人推翻。
想到熟知的歷史里,某個國家用數千萬百姓的尸骨壘起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最后的結果卻是少數自以為是的權貴家族瓜分了偌大的國家,成為他們口口聲聲要打擊的前朝官僚權貴。
這對國家毫無益處,白糟蹋了寶貴的幾十年發展時間,普通人該受的罪一點也沒少。
南華要發展資本主義,對開始的一代人的剝削肯定會非常嚴重的,但反過來想想,那些農民在故土,求個生存都不能,被南華的資本家剝削而能活命,至少情況不會比他們原來的命運要差。
用一代人的血汗完成一個國家的資本積累,后面的子孫才能享受更好的生活。
被人忽悠去賣命,結果二代、三代子孫都得被人折騰壓榨,這樣的事情司徒南做不來。
他是個腹黑的資本家,但最多也會忽悠剝削一代人而已,不會把別人的子子孫孫都吃得死死的。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司徒南心里總有說不出來的悲憤、郁悶。
他突然想到,此前托馬斯報告,爪哇有不少共黨分子,正應該要狠狠地趕盡殺絕。那套歪理,不僅害了故國的無數人,歷史上南華華人的慘劇也跟那些東西拖不了干系。
司徒南把心里的這些想法,統統告訴了姚宏民。
“越是貧窮的地方,俄國人的那套歪理越有市場,所以爪哇也有不少異想天開的人。這很好,我們正好以此為借口把他們干掉,為了得到更多的土地,控制這些城市,死再多的人也無所謂。
反正每年死于軍閥混戰、餓死的人不計其數,死在國內,不如死在南洋,為他們的親人掙得一份活命的機會。這方面,你們兩個要配合好。”
司徒南冷血道。
何文秀也在聽,閃爍的眼芒似乎若有所思,不過他知道司徒南不希望他插手軍隊以外的事情,所以一直很低調,只專心管理自己的一分幾畝地。
想了一下,他徐徐道:“是個不錯的借口。正好堵住外國人對我們所謂的濫殺指責。”
當晚,司徒南三人談論了很久,基本上是司徒南和姚宏民兩人設計了南華的未來。
司徒南要把美華銀行變成南華洋行一事,其實很容易通過,因為目前除司徒南的嫡系外,其他的南華富商家族都和美華公司有密切的合作,他們也是美華銀行的股東,一個向商業化發展,資本主義壟斷的南洋也是他們渴望看到的。
在這個被華人壟斷的國家里,真正受害的是那些土著,比如爪哇島上盛行的伊斯蘭商業聯盟就是南華打擊的對象。
情報局已經開始暗中調查這些印尼土著,南華軍正準備用打擊共產黨的名義建爪哇勢力來一次徹底清洗,為建國獻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