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清和趙謹言不再繼續寒暄下去,兩人立馬就出門坐上了馬車,匆匆趕往鳳都城外去了。今天是雲風城的那些考試落榜的學子們離開京城,返回雲風城的日子,前幾天趙謹言就和夏子清提過了,正好又趕上今天是不用上朝,休息的日子,所以趙謹言和夏子清就說好了要一起去城外送送他們的。
兩人的馬車到達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在京城郊外的十里亭了,一些人正在話別,趙謹言和夏子清連忙下了馬車走過去。那些人其中有看到趙謹言和夏子清的,就紛紛跟他們說話。其中黃巖算是和他們稍微熟悉一點兒的了,只是很可惜他這次並沒有考上,只能帶著遺憾離開京城了。
“趙公子,夏公子,你們來了。”
“黃公子,我們二人今天是特意來給你們送行的。”
“多謝二位了,此次的春闈你們二人一個是一甲狀元郎,一個是一甲探花郎,可真是羨煞旁人啊,你們是我們雲風城,是我們慧明書院的榮耀。如今你們二人已經都在翰林院供職了,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今天還特意來給我們送行,真是客氣了。”
“黃兄,你實在是不必這樣的客氣,不管我們今後如何,我們之間的同窗之誼是不會改變的,而且雖然此次你不幸落榜,但是還有很多機會,以你的才華,我相信再過三年你一定可以高中的。”
“多謝夏兄的勉勵,我一定會刻苦努力的,說不定將來我們還會有機會在京城再次相聚,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們就此別過吧,我們後會有期,保重。”
黃巖一說完其他人也跟著說了一聲保重,夏子清和趙謹言不知爲何還是覺得有些不捨,連忙說道。
“是啊,我們後會有期,諸位保重。”
“諸位,保重。”
就這樣當初滿懷期待來到京城參加春闈的那五十多個人,現在有將近四十個都帶著遺憾回去了。夏子清和趙謹言站在十里亭中,望著他們一路遠去,直到那些馬車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個很小很小的黑點才收回了目光。夏子清還是覺得怏怏不樂,這與人分別真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情,趙謹言看夏子清那一臉的惆悵 ,忍不住出言安慰她。
“子清,你也不必太過傷懷,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終究還會再次聚首的。”
“謹言你說得對,是我太過執著了,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不如我們在這郊外四處走走吧,說起來我來了京城這麼久還沒有好好的欣賞過這鳳都的風光呢。”
“好,自然依你就是了,我們往那邊走吧。”
夏子清和趙謹言就一路朝著郊外一處風光不錯,綠樹成蔭的地方去了,兩人邊走邊聊天,倒也頗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謹言,你說人的境遇怎麼這麼的變幻莫測呢,你看連李威那個卑鄙小人都考中了進士,黃巖卻反而沒有考中,無奈落榜了,真是奇怪!”
“這世間的事情都是難以預料的,更何況李威本來就在甲班,而黃巖在乙班,李威的資質才氣都比黃巖要好,所以李威可以考中,而黃巖卻不行,這也是情理之
中的事情。”
“謹言,你這麼說也對,李威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學問還是可以的。而且總的來說我們慧明書院的勢力還是很強的,我們慧明書院總共來參考的五十人之中可是有十二人中了呢,而且非常幸運的是,這其中你,我,徐玄奕,還有王懷素都考中了。你說是不是,謹言?”
“是啊,我們慧明書院一直以來都是雲風城的第一書院,學子們的實力一直都是很強的,所以纔會有那麼多人慕名而來,想要在我們慧明書院學習。”
“說的沒錯,不過,謹言,我突然想到黃巖他們都離開京城了,那先生是不是也會回雲風城去啊?”
“這個,我倒是沒有聽先生提起過,不如一會兒我們回城去的時候直接去柳太傅的府上一趟吧。”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
夏子清想到這個就有些等不及了,所以再也沒有心情在這郊外閒逛,立刻就拉著趙謹言回了城裡去,兩人的馬車一路都沒有停歇,直接就奔著柳太傅的府上去了。兩人進了柳府的花園的時候,柳太傅正在和凌老先生下棋喝茶呢,見到他們二人行色匆匆的趕過來,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
“子清,謹言,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子清見過柳爺爺,見過恩師。”
“謹言見過太傅大人,見過恩師。其實沒什麼事情,只是突然就想來看望看望恩師。”
“哦?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你們竟然趕著這個時辰來看我,那你們可是用過午飯了?”
“這個倒是沒有,其實,我和謹言今天是去城外爲他人送行去了,正好回來的時候經過這裡,就進來看望一下恩師,這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呢。”
“哦?子清啊,聽你這意思是專門來看我凌風老頭的,可不是來看老夫的吧?也罷也罷,你們兩個都是這凌風老頭兒的弟子,這能有我老人傢什麼事啊?我看吶老夫還是趕快走吧。”
“哎呀,柳爺爺,您別生氣啊,這不是天天在朝堂之上都能見得著您老人家嗎,那我們平時跟您見面的機會那是多了去了,您說是不是,嘿嘿。”
“那好吧,對了子清啊,你和謹言這幾天在翰林院覺得怎麼樣啊?覺得還習慣嗎?”
“習慣啊,還能有什麼不習慣的,翰林院的上官還有同僚們和好相處了,您不用擔心的。”
“恩,既然你們沒用午飯,那一會兒就留在府上吃飯吧。”
柳太傅一邊說著一邊吩咐下人去廚房交代一聲,讓廚娘多做幾個夏子清和趙謹言愛吃的菜,這時候凌老先生才繼續說道。
“原來是這樣,子清,謹言,你們這是去給誰送行啊?”
“恩師您不知道嗎?難道黃巖他們沒有來向先生您辭行嗎?今天是書院那些同窗離開京城,回去的日子,所以我和謹言就去京城郊外給他們送行去了。”
“哦,來過來過,是黃巖和其他幾位學子一起來的,說是要離開京城了,只是老夫年紀大了,忘記了到底是哪一天,就是今
天啊,他們已經走了嗎?”
“是,先生,已經走了,我和子清剛剛從京郊的十里亭回來。”
“哦,回去也好,他們既然沒有考中,再繼續呆在這京城也沒什麼意思,畢竟是出門在外的,回去也能早些安心讀書,三年之後纔可繼續參加科舉考試。”
“先生說的極是,只是不知道先生您是否會離開京城?我和子清都有些擔心。”
“哈哈,原來你們兩個是擔心我走啊,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就算老夫要離開京城也會告訴你們倆的。”
凌老先生說完還得意非常的看了柳太傅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就是在說:你看你看,我的兩個好學生可是擔心我會走呢?柳太傅什麼也沒說,只是回了凌老先生一個鄙視的眼神,其實他心裡還是很羨慕凌風的,畢竟他和自己的學生上官傑之間的師徒感情可沒有這麼好。
“那可說好了,先生您要是打算離開京城,一定要提前告訴我和謹言,可不能一聲不吭的就走了。”
夏子清故意接過話頭,皺著眉頭對凌風老先生說道,這下子凌風老先生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哈哈哈,好,爲師答應你們就是了。好了好了,不說了,老頭我和柳老頭的這盤棋還沒下完呢,你們兩個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害的我們還以爲有什麼急事,現在繼續下棋吧。”
“是,恩師。”
“來來來,柳老頭,到你了,快下快下。”
柳太傅和凌老先生繼續下剛纔還沒有下完的棋局,趙謹言和夏子清兩個人就站在一旁圍觀,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他們倆也只好安安靜靜的看著兩位老人家你來我往的殺了個痛快,一直到午時,夏子清和趙謹言陪著兩位老人家吃過了午飯才離開了柳府。
從柳府出來的時候,趙謹言還特意跟夏子清說了他明天可能會請假半天的事情,傍晚的時候就不能和以往一樣等夏子清一起走了。
“謹言,你剛剛說你明天下午不去翰林院了,要請假,是家裡有什麼要你去辦的事情嗎?”
“子清,自從我父親知道了我高中的消息就打算舉家搬來京城,前段時間父親也給我寄了書信說是已經啓程了,按照他們的行程,明天我的父親母親,安安,還有妹妹們就應該要到了,所以我打算去京城郊外迎接他們,就不能去翰林院了。”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伯父伯母要來,你去迎接的確是應該的,可是我們都是剛剛新近才入的翰林院,這纔沒幾天的時間就要請假,沒關係嗎,你的上官不會斥責你吧?”
“無礙的,我已經跟大人說過了,他也已經允準了。”
“那就好,伯父伯母以來,謹言你就可以跟家人團聚了,安安這孩子肯定也想你了,這京城可是越來越熱鬧了,我也派人回去接明兒了,只是不知道明兒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了,一路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受苦。”
“應該很快就到了,也許再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明兒就到了,子清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恩,我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