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溪輕點了下頭,葉麟與無憂快餐館的名聲息息相關,他們定是不能棄之不顧的。
“張大娘,勞煩你到里頭去帶思思和琪兒到家中去避上一段時間,到時候我自會回來尋你。”
桃茗沒有聽到她的名字,于是興奮地收拾沈如溪給她的防身玩意。
張大娘雖是一臉擔憂之色,但她素知一旦是這兩口子認定的事,是十匹牛都拉不回來的,于是只好應下。
沈如溪、鐘習川和桃茗坐上馬車就出城往北邊方向去,因有上一段距離,所以到達龍虎幫附近的時候已是半夜。
正好,月黑風高...掠殺夜。
走上一小段路,就可見到一面虎皮旗幟在半空飄揚,在其旁邊正寫著龍虎幫三個瀟灑的大字,大門緊閉。
幫內竟是燈火通明,隱約傳來些許熱鬧歡笑聲,像是在慶祝什么。
桃茗翻側墻而入,摸索著爬上高塔,一棍將觀察通報之人給打暈。然后下來將門打開一縫,讓沈如溪和鐘習川進來。
可怎知還未走上幾步路,一群持樸刀之徒就自四周跑了過來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么人?竟敢擅闖咱們龍虎幫,簡直就是活膩。”
“我們...我們...”沈如溪往鐘習川的身旁貼了貼,她見過酒瓶和鐵水管,可這么多把刀還是第一次見,于是骨碌咽下口水道:“我們是梁山上的人。”
“梁山?哪里來的梁山?”
“梁山你沒聽過?”沈如溪將眾人略帶疑惑的眼神收于眼下,轉而端起架子言道:“沒聽過就對了,若是聽說,你這龍虎幫還未必有膽子開呢。”
這話一落,里頭頓響起酒瓶子砸地而碎的聲音,熱鬧歡笑聲戛然而止。
緊接,一粗獷豪邁聲自里頭傳出,“將人給本幫主帶進來,老子倒要瞧瞧是何人敢如此囂張!”
三人被圍著走上幾級臺階,便到了正堂,半空中的酒味夾雜著酸臭汗味讓來者生出退卻的念頭。
沈如溪強忍著喉嚨泛起的不適,往正前方坐著的男子看去,只見他目光犀利,黝黑緊繃的臉上泛著紅暈,衣著隨性,半露胸膛。
在沈如溪上下打量之時,龍二也聽著身旁之人的密語轉而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你們就是城里那間小破餐館的店家?老子倒沒聽過鄉下有哪條村子叫梁山的。”
“我們三人來自上頭梁山,在無憂快餐館開店落腳,今日前來,無非是想向龍幫主要一個人,此人姓葉,昨夜被抓來龍虎幫。”
“要人?條件呢?”
沈如溪屏了屏氣,看了一眼淡定的鐘習川,轉而直言道:“沒有。”
“沒有?”龍二氣的站了起來,“你擱這玩呢?我看那小破餐館不錯,來人,將他們押下簽字畫押,即刻起,無憂快餐館歸龍虎幫所有。”
“是,幫主。”
話落刀起,只可惜還未觸著鐘習川的衣角,那群持樸刀之徒在須臾間就已全部倒下,圍觀之人紛紛叫喊向前。
鐘習川連忙抽出背后的狼牙棍,搭配著迷針直面迎上,沈如溪和桃茗也抓緊拿起利器攻打。
一番較量下,龍虎幫迎戰之人瘸的瘸,斷的斷,暈的暈,場面一片狼藉。
鐘習川打得有些累,便往一旁坐下,閉上雙眼翹起二郎腿,用他那纖細的手指揉著太陽穴的,一舉一動都在彰顯著他自身的高貴,妖孽氣息十足。
沈如溪將衣物給整理一番后,看著那站立不安的龍二,微笑說道:“不知龍幫主可還記得我剛才說了什么?”
“去去去,還不快將人給帶出來,好生帶出來。”
龍二的呼吸變得愈發急促,龍虎幫這十幾年來一直過的順風順水,就連州府上的勢力也得給他三分薄面,如今卻被這三人給端了大半,如此有能耐,梁山,難道是京城上頭來的?
那天殺的陳家婆娘,扯謊犢子,愣說是這無憂餐館眾人是手無縛雞之力,這叫無力?
沈如溪不知道龍二此刻心里頭在盤算些什么,但瞧著他這副模樣,最適合趁熱打鐵問話,“不知龍幫主此次替何人辦事?”
龍二將眼底的慌亂收了收,“龍虎幫自成立以來,收錢辦事不得透露雇主名諱,自有規矩。”
“哦?巧了,我們梁山也有規矩,得不到的就要毀掉,你說,是將你這龍虎幫毀了,讓你帶著秘密下黃泉還是...”
龍二連忙將視線給挪到一邊去,額頭上的冷汗在出賣著他內心的糾結與不安。
還不說?是他們給太多了?還有為何一開口就定了鄉下?是做了調查還是那所謂的雇主將他們的背景一五一十交代出去?
沈如溪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副不忿的嘴臉,于是試探性問道:“是不是有人拿縣城東邊東林三巷一處大宅子與你做交易?要你毀了無憂快餐館?”
“你怎么知道??”
鐘梨兒!!
沈如溪先是抑制住內心燃起的怒火,然接著說:“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咱們梁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我剛才已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說,那、”
“我有...我有...我有契約,你們盡管拿去。”龍二聽著這話,心中斷定沈如溪他們來自京城,那頭的人可是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惹的,于是急忙將兜里藏著的契約取出。
沈如溪往前兩步將契約接過打開,咬牙問道:“那陳家的可還有說些什么?”
龍二不敢含糊造次,忙將話語全盤托出,“那婆娘說要是你們的生意不受影響,就讓我們往食材上下毒,到時候你們走投無路自會投靠她。
她就會將餐館給接手過來,每個月會付龍虎幫三十兩,上邊...上邊都寫著。”
好一個鐘梨兒,這是要將她和鐘習川往絕路上逼啊。這人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底線上蹦跶,當真是以為她所說過的話是在放屁嗎?
既然這人不想好好活著享大宅子的福,那就生不如死地茍且偷生吧。
沈如溪將契約折疊好揣進懷中,然后轉向鐘習川,“看來這覺是沒法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