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非常十七的非常來客此時此刻,付泉子和盜泉子這對活寶師兄弟,還有他們麾下這些東方世界最后的修真者臺灣玉山門的近名修士,為了獲取能夠代替靈脈的密瑟能核,在乘坐遠洋帆船漂洋過海來到西方世界之后,又因為各種陰差陽錯,已經在這座戰(zhàn)時帝都待了一個多月。
在一年之前的秋天,那場顛覆翔龍帝國大金王朝的干涉戰(zhàn)爭之中,菲里,泰勒為了收買這些法力強悍的東方修真者,簽約許諾把他那位身為大奧術師的蕾貝卡導師,按照身份級別在耐色瑞爾帝國所分配到的私人浮空城其實只有一個大奧術師聯(lián)席會議配的密瑟能核反應爐,需要自費修建的浮空城本體根本還沒開工一交給玉山門的修士們長期使用,以便于代替早已枯竭崩潰的東方靈脈,輔助其修煉成仙。
一自從三年之前毀滅修真界的龍空山之役爆,神州靈脈盡皆崩斷以來,臺灣玉山門這最后一小撮還在芶延殘喘的修士們,心中最為渴望的事情,就莫過于獲得一條更好的靈脈,以輔助自身修煉了。
但問題是,龍空山之役對東方靈脈造成的浩劫,實在是太過于慘烈。臺灣島玉山上這幾條雜駁紊亂的細小靈脈,就已經是整個神州僅有的幸存之物,再沒有更多靈脈殘存下來了。
在過去的三年時光之中這些殘存下來的修士們,早已走遍千山萬水,勘探過了中原神州的幾乎每一個角落,可惜迄今一無所獲,已經到了絕望的邊緣……因此,在得知繼續(xù)修仙有望之后,這些修真者無異于絕處逢生,不僅果斷地拋棄了大金朝廷,并且根本沒等戰(zhàn)爭結束,就興沖沖地上船跑到費倫大陸來了。
然而很遺憾的是當他們真正趕到帝都耐色瑞爾城之后,諸位道長們才失望地現(xiàn),這個國同樣處于內戰(zhàn)和分裂之中,帝都政解機關的秩序一片混亂。掛在蕾貝卡名下的那臺密瑟能核反應爐,在動亂之中也不知給丟到了哪里這些人生地不熟的修真者們,拿著菲里和蕾貝卡的介紹信在帝都轉來轉去,卻就是辦不成事情,還差一點被南軍方面當成北軍探子給抓起來。
一臨陣倒戈的空前獎賞變成了空頭支票,玉山門的可憐修士們那顆玻璃心真是傷不起呀傷不起!
好在帝都如今雖然處于“非常狀態(tài)1”支持北軍的大奧術師出走了不少但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大奧術師依然很多,其中也不乏對東方修真術感興趣的研究者。
很多人在得到消息之后,都邀請他們前去自己的浮空城做客,開放了自己的密瑟能核能量線路,讓這些罕見的東方修真者們表演東方道法仙術。如果感覺不錯的話,甚至會給他們一個客卿的頭銜,讓他們在自己的浮空城里開辟洞府住下來,以備長期交流。
一來二去之下,原本數(shù)量近的玉山門修士,就慢慢地各自散去尋找機緣了。只剩下二十幾個本事低微的學徒外加盜泉子和付泉子這兩位領頭人,還在帝都不依不饒地混日子,期待著能夠有朝一日按約拿到那座屬于蕾貝卡的密瑟能核反應爐,以此為基礎建立仙府,從而在西方重建山門,再次開宗立派。
因此,在菲里所屬的北軍打進來之前他們似乎只能繼續(xù)在帝都熬下去了。
然而,處于嚴酷戰(zhàn)爭時期的耐色瑞爾帝都,對于外來旅客而言,似乎并不是一個適合生存的地方一物價高昂,工商業(yè)幾乎停擺各地賦稅也不再輸入帝都,使得這座城市的服務業(yè)同樣蕭條下來。
成千上萬的居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又huā光了積蓄,只能像畜生那樣生活,才得以免于死亡。
一些居住在郊區(qū)的人已經開始到野外收集蒲公英、紫蘿蘭葉、野蔥、勿忘我草、野萵苣以及一向專給牲口吃的野草,混合在粗糧之中煮粥食用。許多干瘦憔悴、老態(tài)龍鐘的婦女,整日在運河碼頭上和菜場附近緋徊等待,一旦有腐爛的水果、蔬菜、魚蝦之類的東西從船上或車上被扔出來,就會撲上去同野狗爭奪。一部分交不起房租而無家可歸的人時常全家人都在飯館附近來回蹲蜀,趁著別人不注意,把泔水桶的蓋子掀開,在垃圾堆里面撿骨頭和西瓜皮來啃,因為蛆蟲太多,他們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就在盜泉子和付泉子上街閑逛的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們就親眼看到一所旅館的廚師,把一桶餿味四溢的殘菜剩羹放在廚房外的小巷里,才剛剛轉身關門,立即有十來個人從黑暗中沖出來爭搶。
面對著如此民不聊生的場面,付泉子道長一時間不勝唏噓:“……,唉,本以為這個耐色瑞爾乃是西方頭號大國,其艦隊橫行東方、兵威赫赫,伐江南、破金陵、斬天子,橫掃我中原天朝無敵手,想必一定是國富民強、上下一心、意氣昂揚,如此方能得霸主之威。想不到如今過來親眼一看,卻是這般的民生凋敝、動亂不休,連都城也是破敗若此…國內亂成這個樣半,居然還要兵到海外擅起刀兵真不知該說這個國家是窮兵欺武,還是本末倒置了!”說到這里,他忍不住低頭一嘆“……根據古書上所說的故事,若是眼睛里只盯著遠方的道路,就會被自己腳下的石頭絆倒,大概正好可以比擬這個國家的現(xiàn)狀!”“…師兄只怕是苛責了!”盜泉子卻是不怎么認同這一觀點“…耐色瑞爾的時局雖然動蕩,但若是反過來想想,分明國家內亂至此,仍不忘在東方開疆拓土,揚國威于萬里之外,這又是何等的豪邁氣魄?簡直就是在宣稱好男不吃分家飯啊!總比中原那些耗子扛槍窩里橫,只知道打自己人的藩鎮(zhèn)大帥要強!”提到這一點,付泉子頓時又不做聲了~根據最新從東方傳來的消息,翔龍帝國……呃,現(xiàn)在是翔龍共和國了,國內各派武裝的“和平建國大會”在今年初夏正式破裂流產,各路軍閥全都在摩拳擦掌,蓄勢待,眼看著一場興兵萬的中原大戰(zhàn)迫在眉睫唉,怎么這年頭不管哪兒都在打內戰(zhàn)啊!
“不過,這座京城的景象,確實是很潦倒啊!”看著一個正在垃圾箱里跟十幾只野貓搶霉變魚干的流浪漢,盜泉子也將話鋒一轉“…物價飛漲、餓殍遍地、民不聊生、國家破碎耐色瑞爾的國運,或許遠未窮盡,但當前執(zhí)政的這個朝廷,只怕是要兔子尾巴長不了啦!”盜泉子和付泉子這兩位東方修真者,在街上都是用母國語言交談,因為估摸著身在此處“番邦異國”一千個人里面也未必有一個人能聽懂,所以哪怕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偵察民情的官府探子(秘密〖警〗察),也沒怎么放低音量。尤其是騎熊的猛男道長盜泉子,更是聲若洪鐘、
大放厥詞,仿佛唯恐別人聽不見似的。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靠著街面的酒店二樓窗邊,居然會有那么幾個閑極無聊的大人物,從包廂的窗口探出腦袋,用“通曉語言”這個萬能翻譯神術來偷聽他們的談話。
“…兔子尾巴長不了?這是東方的訪語嗎?嘖嘖,還真是切呢!唉,就連剛剛來到帝都沒幾天的東方異邦人,都能看出我們的頹勢了啊!”
一位身穿高檔燕尾服的白老人,哀聲嘆息著從窗邊挪回了身子“……,國運看來是難以挽回了!”
“……執(zhí)政官大人,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外國人,居然不顧禁令,竟然當街擅自談論國事,言談之中似乎還對政府頗為不敬,實在是可惡!
要不要通知巡街警探,加以盤問和拘捕?”服侍這位老人的秘書,立即諂笑著提出了一個迎合的建議,但卻被老人拒絕了。
“……,不必了,事情都已經做出來了,難道還能不讓別人說嗎?
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操心這種小事的時候。1…
耐色瑞爾帝國的本屆席執(zhí)政官,來自桑比亞自治領的巴魯特Baeut)閣下,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不耐煩地如此說道“……數(shù)十萬北軍即將殺到,屆時必然謠言滿天飛,硬堵是絕對堵不住的啊!”說真的,他這位耐色瑞爾帝國席執(zhí)政官,恐怕是有史以來最憋屈的一屆人民宮(PeopeeoPaeace)之主了。非但整個執(zhí)政期間國家破碎,政令形同虛設,而且他根本就只是地方軍閥和貴族領主推到臺面上的玩偶,自己沒有半點根基和人脈,每一道政令都要經過重重請示,完全沒辦法自作主張。
更可悲的是,就連在背后操縱著他的這些軍閥和貴族,在當前的動蕩時局之中,也都顯得非常的不給力,眼下甚至已經到了自身難保的地步一在敵人還沒有動攻勢的情況之下。
此時此刻,他就在這座酒樓的包廂內,跟自己背后兩位最主要的支持者一掛著副執(zhí)政官頭銜的科米爾國王迪格里奧和桑比亞自治領議長格拉夫一秘密商量著南軍的前途命運。
“…沒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抵御北軍的新一輪入侵,絕對不能再和上次一樣混亂了!1…
一位身穿雍容華貴的綢緞長袍,神情卻憔悴至極的黑臉中年人,抬手揮動一根細小的寶石魔杖,恢復了籠罩整個包廂的隔音結界與反偵察結界,有些不耐煩地如此說道。
這位科米爾國王迪格里奧,是南軍陣營之中的陸軍總司令,掌握著南軍絕大部分的軍事力量。
他是在一年之前,剛剛通過一場血洗王室的慘劇,從兄長手中接過王位的。
根據官方的說法,整個事情的起因,是在某個夜晚的王族成員私人聚會之中,原料米爾王太子突然狂,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支魔法自動火槍在會場上大開殺戒,居然亂槍打死了自己的父王、母后和全部成年兄弟,以及他們帶去參加鼻會的妻子兒女,還有王太子自己的妻子兒女,讓大廳被厚厚的一層濃調血漿鋪滿,最后飲彈自盡,由于王室直系被瘋太子殺戮殆盡所以科米爾王國,或者說耐色瑞爾帝國科米爾自治領的王位,最后只能由當天未參加聚會的王弟迪格里奧來繼承。
在官方版本的歷史中,這一天被稱為“王室流血夜”
然而,令人頗為納悶的是,按照官方的說法,在這位瘋狂的王太子持槍掃射,屠戮自家滿門親屬的一個多小時之中,王宮內竟然沒有一個警衛(wèi)試圖阻止他的暴行。而在上位死難者之中,也沒有任何一位王子、公主或者妃嬪從宮中奪門逃出似乎被嚇得連躲藏和逃跑都不會了。
更加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新王迪格里奧在登基當日,就下令逮捕原本的所有宮女、侍衛(wèi),以護衛(wèi)宮廷不力的罪名全部處決,并且封閉王宮,搬家到王室莊園居住,理由是嫌宮里死人太多,非常晦氣一總之,和動用武力解散國會,阻撓大選從而獲得非法連任的巴魯特執(zhí)政官一樣,迪格里奧國王也是一位非常時期的不正常統(tǒng)治者。
但不管怎么樣,這位迪格里奧國王終究是坐上了寶座,并且掌握了南軍的絕大部分兵力雖然這支軍隊不管是在規(guī)模還是在素質上都很可憐,完全配不上“〖中〗央政府”的名號。
“……,目前我們總共只有四個嚴重不滿編的輔助軍團,大約三萬五千余人,即使再加上境內全部的民兵、雇傭兵和貴族私兵總兵力也不超過八萬。而且已經無法繼續(xù)招募,因為若是養(yǎng)兵再多的話,財政就要垮掉。
事實上,就連現(xiàn)在的八萬兵馬,也早就已經養(yǎng)不起了在掌握世界金融的渥金教會成為敵人之后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用任何行債券和借貸之類的方式,來籌措到一枚金幣的軍費!”
迪格里奧國王翻動著手中的一份文件,黑著臉對席執(zhí)政官巴魯特如此陳述道。
“……,嗯,那么現(xiàn)在讓我們盤點一下。我方如今共有三萬五千名素質較差的二流正規(guī)軍,四萬多素質更差的三流雜牌軍,十幾名龍騎士三十到四十名獅鷲騎士……
像這樣規(guī)模的兵力,最多可以跟兩個帝國正規(guī)軍團較量一下,可北軍卻擁有整整九個軍團!而他們在最大限上能夠動員的兵力,更是超過一萬!”巴魯特執(zhí)政官伸手拿過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地瀏覽了一番,很快就接口說了下去流暢地列舉出一大串數(shù)據,然后皺起了眉頭即使并非職業(yè)軍人,他也能輕易看出這一戰(zhàn)兇多吉少“北方佬的作戰(zhàn)兵力是我們的十二倍,兵工廠產能是我們的三十倍,軍費也比我們充裕十幾倍,而在民眾支持率方面,更是一邊倒地支持他們這場戰(zhàn)爭根本就沒法打!”他把文件重重地丟在桌面上,垂頭喪氣地作出了絕望的結論。
一面對北軍即將再次動的全面進攻,南軍根本沒有抵御之力。
雖然這個結論令人沮喪,但卻是必須面對的嚴酷事實。
要知道,沒有了渥金教會的南軍,放在另一個世界就相當于挖掉了俄羅斯的蘇聯(lián),分崩離析簡直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樗裕缭趦葢?zhàn)爆、渥金教會倒戈的同時,南方就注定要失敗了。
光是從地圖上看,只有科米爾和桑比亞兩塊穩(wěn)固根據地的南軍,就根本無法對抗坐擁半個大陸的北軍。而失去了渥金教會的財源,南軍甚至連最起碼的作戰(zhàn)經費都籌措不出來。
在此處會商的眾人都很清楚,他們這幾個缺錢缺兵缺地婁又得不到民心的可憐苦逼,之所以能夠在實力對比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還能把南北對峙的局面堅持到現(xiàn)在,不過是因為渥金教會和密斯特拉教會雖然表面上已經結盟,其實背后還在激烈地爭奪主導權,需要南軍這個“共同敵人”作為籌碼罷了。
隨著密斯特拉教會在這一次三路總攻失敗之后,終于向渥金教會徹底服軟,北軍的內耗問題已經解決,南軍這個籌碼也就沒有了存在下去的必要,被抹殺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盡管誰都不愿意被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