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未來之雲鑑雲色
王的婚禮如期舉行,即使萬衆反對。皇宮東邊的穆林廣場聚集了上萬民衆他們聲淚涕下地請求王不能被這個人迷惑。
花雲鑑冷眼看著那羣人,心下嘲笑不已。無論世界怎樣不同,人的本質都不會變。總是容易被鼓動的。
當王攜著他的即將結爲伴侶的人出現在廣場時,人羣的呼聲更大了。但是,當王說:“本王的婚姻大事與你們何干?”
人羣一片靜默。王的神情是那樣冷漠。
帝原重看了身邊人一眼,睥睨所有人:“大家聽著,你們只有選擇,要麼承認本王的決定,要麼選擇一個新的王。”
威脅,這是王的威脅。王不在乎王位。沒有人可以用王位來威脅他,相反幾乎所有人民都不希望換王。這個崇拜強者的世界,他們認定王纔是最有資格統領他們的人
。
沒有人敢試王的鋒芒。所以直到王攜著那個人轉身而去,人們也沒有對王的話進行反駁。
這個婚禮真的進行到了最後,雖然不被人祝福,但是迫於王的威勢,沒有再敢當面反對。當一切成定局的時候,花雲鑑迷茫了,他們真的結婚了。這次他預感是錯的嗎?他沒有感覺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們成親了,你不高興嗎?”帝原重的聲音低低迷迷地在花雲鑑耳邊響起。
兩人穿著同款的白色婚禮服步行在紅毯鋪就的通往宮廷教堂的道路上。今天,皇宮的每一條道路都鋪了地毯,精幹的皇家護衛隊分佈在道路兩旁。來參加婚禮的國家要員,國際名流們齊聚王的婚禮,人們尾隨著兩位新人步行在通往教堂的路上。
花雲鑑的手被帝原重食指相交扣在手裡。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但又是不真實的。他們成親了嗎?高興嗎?不知道。
沒有等到花雲鑑的回答,帝原重緊了緊對方的手,用靈界的語言問道:“你是想留在這裡還是回靈界都隨你。如果你想回到那裡,再過段時間我就可以帶你回去了。如果不想,那我們就生活在這裡吧。你想要怎樣的生活?”
花雲鑑終於側頭看向身邊的人,看了很久,說:“帝原重,你忘記的記憶是什麼?”
帝原重眼神微不可見地波動了一下,不甚在意道:“那不重要。”
花雲鑑:“忘了你愛的人是誰都不重要嗎?”
帝原重篤定地說:“我很確定我愛的人就是你。”
大概唯一對花雲鑑沒有多餘意見的人就是眼前的牧師了。百發蒼蒼但是精神矍鑠的老牧師淡藍的眼睛裡透出智慧的光,慈祥地看著眼前的新人。等到後面的人陸續在教堂就坐後,牧師開始問話:“遠重?尼古拉斯,你爲什麼愛花雲鑑先生?”
牧師的問話顯然不是婚禮上一貫的問題,在座的人都沒有想到牧師會這麼問。不過大家都很期待王的回答。
帝原重凌厲地看向牧師,但是牧師的眼神始終坦蕩,透著慧悟,帶著善意的淡笑。
沉默半響,帝原重如是答道:“這是宿命。”
牧師點了點頭,看向花雲鑑:“請問花雲鑑先生願意和你身邊之人結爲伴侶嗎?”
又是一陣沉默,當花雲鑑即將開口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他當然不願意。”
所有目光集中到聲音的來源處。純金髮,深藍眸,俊美無比,氣質卓然,這是一個人們不熟悉的面孔。他雙眼直直地盯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王身邊的那位,他甚至起身走到了那兩人面前。
詫異在花雲鑑眼裡閃過,帝原重敏銳地鋪捉到這一變化。問道:“你認識的人?”
花雲鑑沒有回話,眼神清冷地迎視著那雙緊盯著他的藍眸。他很意外,恆爍居然出現在這裡。他想幹什麼?
教堂裡的氣氛一片冷凝,寂靜中,那個人走到了花雲鑑的面前。王的眼裡流露出了明顯了殺氣,在場的人都一陣膽寒。即使是杜魯維、帕卡提亞、納西勒三個SSSSS的強者也感覺到威脅,其他人幾乎戰慄起來。少數幾個沒有武力的人差點當場喪命,幸好杜魯維及時出手將王的殺氣攔截。
恆爍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可以強到這種程度,他早就聽說了十級文明的王的強大,這次來十級文明的主要目的是直接與這個最高的文明商談合作事宜。能來參加十級文明國度的王的婚禮也是很偶然的。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王要結婚的對象居然是他,那個他早就宣佈了所有權的人,那個忽然失去蹤跡卻總是佔據他大腦的人。確然,剛纔他衝動了,但是既然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道理,何況,他一點也不想看到他成爲別人的。
“那天你忽然不見了,我來接你回去。”恆爍理所當然道。
“本王的人除了待在本王身邊,哪裡也不會去。”帝原重佔有性地攬住了花雲鑑的腰。
兩人對峙著,站在一旁的花雲鑑忽然搖晃了一下。帝原重立刻將人摟緊懷裡,聲音關切道:“怎麼了?”
好一會兒後,被帝原重摟靠在懷裡的人才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溫柔的笑:“沒事。”
帝原重在那溫柔一笑中褪去了全身的威壓。對懷裡的人說:“我們繼續婚禮儀式吧。”
靜默。就在帝原重以爲他依然不會回答時,他卻輕聲回了一個:“好。”
帝原重愣了兩秒,眼裡露出欣喜。輕蔑地瞥了眼恆爍,攜著心上人轉身面向牧師:“繼續。”
“你要和這個人結婚?”恆爍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我不認識你。”黑髮黑眸的男子側頭看向恆爍,眼裡是全然的冷漠,不,那種冷漠還帶了些別的什麼。這讓恆爍立時感覺到他剛纔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和普通的不一樣是不同的,這種不一樣好像是一個人的靈魂突然發生改變。這個想法在恆爍的腦海裡一閃而逝。
那兩人已經完成了儀式,攜手王教堂外走去,與恆爍擦肩而過。
所有人都一起離開了教堂,空曠的大廳裡,恆爍站還站在中央。除了他,裡面還有一個人,他坐在座位上,臉上一片迷茫。恆爍的視線和那雙迷茫的眼在空中交匯。迷茫的眼一閃,漸漸清醒過來。恆爍感覺心中驀然一悸,一般思維理智地開始分析,這個人他剛纔注意過。他之前幾乎是用惡毒的眼神盯著花雲鑑。不難猜出,這個人爲什麼會那樣——因愛生妒。但是……現在,這個人眼神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整個人和之前也不一樣了,就好像——好像改變了靈魂。
恆爍不知道,他的直覺就是真相。在剛纔那一瞬間,有兩個靈魂被互換了。此時此刻坐在教堂裡的人是——花雲鑑。
花雲鑑移開和恆爍對視的目光,擡起手看了看,這雙手不時他的。起身,向外面走去。恆爍也隨之走了出去。兩個正準備來清場的皇家護衛鬱悶地退走了。
豔紅的地毯,映在花雲鑑眼裡格外刺眼。他必須奪回自己的身體,幾千年了,就算是骯髒不堪,自己都厭惡的軀體,但始終是他的,怎麼能讓別人使用呢?何況,那個人是——容悠。雖然靈魂轉移得太快,他沒有來得及看見那個靈魂,但是那一定是他。他絕對不能容忍那個自己最厭惡的人使用自己的身體。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恆爍尾隨在前面那人的身後,那人全身漸漸瀰漫上一種決烈的氣息,越來越像那個人。
宮殿宏大,金碧輝煌,多少人嚮往住進來。十級文明歷史上最強大最俊美無匹的王者,多少人渴盼著他的青睞。今日,象徵權勢、身份、地位的宮殿有了另一位主人,他幸運地獲得了王的愛。美麗的公子小姐們臉上掛著勉強的笑。
光焰四射的宴客廳裡,在花雲鑑步入的那一刻,煞氣頓生。所有人移目看向他。他一步一步朝著王的方向而去。眼神定定地盯著坐在王身邊的人。
恆爍在大門口停了下來,眼睛緊緊盯著前面那人,疑惑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整個大廳,除了花雲鑑在動,其他人都靜止了一般。直到他走到離王只有幾步之遙,一個聲音忽然斥責道:“羅曼,你要幹什麼?”
說話的人是斯凱奇家的族長,也是羅曼和席曼的父親。
花雲鑑不是羅曼,他當然不會對斯凱奇族長的話又所反映,此刻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人。斯凱奇族長說話之時,他出手了。換了一副身體,他自然也失去了儲存在自己身體裡的靈力。那麼他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以犧牲靈魂爲代價。
詭異的白色和金色靈光過後,所有人安然無恙,只有花雲鑑的身體砸在堅硬的地面,暗紅的血液蔓延開來,像地獄的彼岸花。
“不自量力。”王者的聲音冷如寒冰。
“羅曼?”斯凱奇族長沉痛的聲音。一向精明銳利的人族族長,國會議員,財政部部長,費南?斯凱奇彷彿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羅曼”躺在血泊中,除了不斷蔓延的血液,沒有任何動靜,彷彿已經死去。
王的眼裡閃過絲疑惑。他很確定,爲了不讓今天這個大喜之日染血,他沒有使用會使人見血的手段。而現在那腥紅的血礙眼極了。
“來人,將這裡收拾乾淨。”帝原重不耐煩地道。
“王,怎麼處理羅曼。”
“死了就算了,沒死就以刺殺王族的罪名關進監獄。”
“王……”費南?凱斯奇的祈求的話被帝原重冷厲的眼神一看,立時卡在了喉嚨。
這時,躺在血泊的人動了,他緩緩地站了起來。紫白相間的禮服早已經染成紅色,嘴角有血液像線一樣不斷留下,渙散的目光重新聚攏狠厲的光。厲眼掠過狀似一臉漠然的“花雲鑑”,最終直直地望進帝原重的眼睛:“帝原重……”
“帝原重,這個人才是你應該愛的人,他現在就在你的面前。”站在帝原重身邊的“花雲鑑”忽然開口了,語氣漠然中帶著諷刺。
“我早就說過了,我愛的是你。”帝原重目光定定地看著身邊的“花雲鑑”,“聽著,我愛的人叫花雲鑑,我忘記了他四次,但是又第五次愛上了他。從來沒有愛過其他人,那只是誤會。”
是的,誤會,那次愛的人依然是花雲鑑。無論忘記多少次,他總會重新愛上那個人。記憶早在每次看見他的時候漸漸恢復。只是不願面對自己居然曾經那樣傷害過這個人。
“花雲鑑”沉默良久,忽然眼神冰冷地看向站在血泊中的人,“那殺了這個人也沒關係吧。”
“當然。”帝原重冷酷的聲音。
花雲鑑卻忽然冷靜了。眼裡的厲芒盡褪,只剩下一片空寂。靈魂晃晃然欲掙脫身體的束縛。
如果那反反覆覆的戲弄只是因爲他忘了又愛了……如果他從來沒有變心……那他還奢求什麼?永遠在一起?那已經不可能了。不久的將來他的靈魂都會消散,什麼也要不起的。
就在花雲鑑的靈魂要脫離的時候,一股陰冷的力量將他生生又禁錮回身體。空寂的眼驀然睜大,死死地盯著眼前披著自己的皮,但靈魂扯出扭曲的面容的少年。他要幹什麼?
輕輕一個法術施完,“羅曼”全身潔淨如初,整個人彷彿重生了。人們驚訝地看著他們的王妃。原來他這麼強大。強大的人總是容易被人崇拜接納的。何況,他們的王妃還以德報怨。之前王和王妃的對話,大家都聽不懂,但是有一句,王妃是用大家都懂的語言說的。
“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人,讓他家人把他帶走吧。”
“你不殺他。”帝原重。
“髒。”“花雲鑑”像看死人似的看了下面的人一眼。
羅曼被費南?凱斯奇帶走了。婚宴也到此結束了。到場的所有人所有人見識到了王對那人的寵愛之深。也見識到了那人跟王一樣深不可測。
人們也疑惑爲什麼羅曼會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羅曼對王的愛慕,所有人都知道羅曼多麼傲慢,多麼肆無忌憚,但是他怎麼敢在王面前那樣做?他傻了嗎?
是的,他真的傻了。自從王的婚宴上發生了那件事後,他不再言語,不再出門。像個人偶一樣待在斯凱奇家的城堡裡。整個人彷彿已經失去了魂。他不再是人們熟悉的那個羅曼?斯凱奇。
而皇宮裡的那位越來越讓人不敢不放在眼裡,一個冷厲的眼神就讓人膽戰心驚的。
最近,迦百默和古迪揚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人還是那個人,但是又似乎不是那個人了。他依然冷漠寡言,但是不再深邃如淵,他依然孤立,但是不再孤寂決絕到彷彿隨時會飄逝。難道是因爲和王的情感終於確定了,所有人一幸福就變溫暖了?不不不,他不是溫暖的狀態。他甚至比以前更陰沉了,這種陰沉很古怪,陰森之氣太重。
一種不知名的感覺在迦百默和古迪揚心中瀰漫。像是失落,像是遺憾,像是傷感。總之,不太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