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似乎對王小劍的言行不滿,但第二天越崢還是對來天柱峰串門子的越清和越嶺問起了成人這件事。
“讓劍靈成人?”越清和越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些震驚和擔(dān)憂的神色。
兩人用視線在空氣里無聲地交流了片刻,最終越清先開了口,“師弟啊,我們知道你愛劍成癡,但是也不能太過沉迷……”
越嶺也擔(dān)憂地勸解道:“在修真界,人與劍的聯(lián)系很緊密,有些人終生不娶不嫁,一心追求大道,我們自然佩服萬分,可是太過執(zhí)著怕會走火入魔啊師兄……”
越崢道:“你們想多了,我的劍是一個人的靈魂,想成人是很正常的……”
殊不知這話聽在兩人耳里更加不正常。
“師弟,你要搞清楚,這世上確實有人的靈魂可以附著在器物上,可你這劍卻不是那種靈魂。”越清擔(dān)心得幾乎眉毛都要皺在一起。
“他是。”
越崢的話語很堅定,搞得越清兩師兄弟很無語,越發(fā)覺得他有走火入魔的傾向,不停地勸解。
越崢看兩人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臉黑了。
越清一看他有動怒的傾向,趕緊阻止了還在勸導(dǎo)的越嶺,笑瞇瞇地說:“師弟的事情就是我們師兄弟三人的事情,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查的。”
說完拉著還想絮絮叨叨的越嶺快速撤退。
越崢愛劍成癡,越崢一心向道的小道消息一直在瀚海云宗的弟子之間傳來傳去,瀚海云宗收的都是男弟子,活脫脫的和尚教派,不過男的私下里也特別八卦,最喜歡八卦上位者的事情了。比如說有人看到天陽道人和他的劍在清音峰的后山翩翩起舞,比如某個長老對誰誰誰最偏心,比如某個弟子其實是xx國的某個大官的兒子,比如某個人身負血海深仇……越崢這樣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自然也被八卦得很慘……比如說他那么小來瀚海云宗修煉肯定是童子之身之類的,沒接觸過女人自然變成劍癡,為了把劍竟然和路長老對上……
眾人還推測,修煉絕情劍道估計和童子之身有關(guān)……
當(dāng)然這些話越清和越嶺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他們看勸解越崢無果,只好回天擎峰打醬油……哦不,操練弟子去。
越崢是個修煉狂,等沒人打擾他了便又開始了日常的修煉。
越崢一旦修煉肯定會修煉很久很久,他不出去卻又不讓王小劍離開他,王小劍只能在一邊畫圈圈睡大覺,覺得人生一片蒼白。他無比懷念當(dāng)人的那段日子,可以吃吃喝喝、東逛西逛,還有電腦游戲,那樣充實的日子實在是太美好了。可如今,他只能被強制綁定一個霸道又無聊的男人,過著看得著吃不著的日子,著實痛苦,所以他更加期盼著自己早日成人。
“越崢……你不是答應(yīng)了幫我找讓我成人的方法嗎?”王小劍眼巴巴地蹲在校場邊哀哀地說。
前面刀光劍影,鋒利的劍刃帶著絢麗的劍光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白衣的男人身姿矯健,動作行云流水,可是再好看的動作連續(xù)做五十六遍也審美疲勞了。
王小劍站得有點累了,斜斜地靠在石壁上,用劍柄抵著石頭維持著沉思的姿勢。
收劍。
越崢走過來招手,“進來。”
王小劍蔫頭蔫腦地飛上半空,“越崢,越大哥,你是我爺爺好吧,我求求你了,快點給我找個身體吧,我真不想再呆在劍里了嗚嗚嗚……”
越崢淡淡道:“進來。”
嚶!
王小劍瞄了瞄他腰上的劍鞘一眼,只好乖乖地跳進了他的劍鞘中,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接下來越崢會做什么——去泡個溫泉,接著回去吃那個什么辟谷丹就當(dāng)吃飯了,然后又開始打坐修煉。
你是根本沒考慮過我的事情吧?qaq
“越清他們來消息了,除了奪舍你別無辦法。”邊朝前走,越崢忽然說道。
“啊?他們什么時候來的?”還在哭喪著臉的王小劍聞言錯愕,原來他們已經(jīng)帶消息過來了嗎?我腫么不知道?
“在你睡大覺的時候。”
淡淡的語氣讓王小劍覺得很羞愧,但這貨寡廉少恥,立即又關(guān)切地問道:“你是說我需要奪舍他人的身體?”
越崢微微點頭,爾后道:“我不允許。♀”
“為什么?”當(dāng)頭一棒,王小劍大叫。
“一、奪舍只能奪活人的舍,必然要害死一個人。二、就算奪舍也有失敗的可能,如果你和身體融合不了必然又要準(zhǔn)備下一個,這樣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
王小劍:“沒有別的辦法了嗎qaq”
“沒有。”
晴.天.霹.靂!
王小劍真的要哭了。
老天爺你腫么這么狠?別人穿越不是穿越到帝王將相就是公子名妓小官太監(jiān)上(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算了不想),咱也不求那些你給我弄個普通人就好為什么非要讓我穿越成一把劍呢?qaq
難道我就要這樣和這個無聊霸道的男人過一輩子了嗎?qaq
想想這樣蒼白的人生,王小劍頓時覺得生無可戀,他繞到越崢面前道:“如果是死人呢?”
“死人不能奪舍。”越崢道。
王小劍不死心,“那快死的人呢?”
越崢皺起眉頭,“我不允許。”
“為什么?!”
“奪舍有違天道。”
“可是他快死了。”
“快死了也不行。”
王小劍覺得他不可理喻,“那他自己愿意呢?”
越崢怔了怔,沒說話。
王小劍心中一喜,“如果有人愿意讓我奪舍……”
越崢?biāo)妓髌蹋溃骸拔磭L不可。”
王小劍頓時心花怒放。
“但你如何和人聯(lián)系?我不會幫你做這樣的事。”越崢道。
王小劍呆住。
越崢又道:“奪舍并非易事,就算奪舍成功,若你們并不匹配,身體很快腐朽,到時你的靈魂又無法回到劍上,該如何?”
王小劍問:“會怎樣?”
“靈魂無依無靠,自然煙消云散。”
萬箭穿心,王小劍頓時委頓在地。
此后三天,王小劍的悲傷逆流成河,沉浸在哀痛里不可自拔,最終化悲痛為睡意,天天躺在床上挺尸,自覺生無可戀。
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越崢當(dāng)選候補長老的黃道吉日——話說古代就是麻煩,干什么事都要看看黃歷選個黃道吉日。
可是就算選了黃道吉日,事情也并不順利,首先第一關(guān)就出在越崢自己身上,當(dāng)幾個弟子讓他換上一件黑色的云紋長袍時,王小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徹底蓋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他連忙從劍鞘里飛出來圍著越崢打轉(zhuǎn)。
第一次看到越崢穿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明明是厚重沉穩(wěn)的黑色,硬是被他穿出了冷清出塵的氣質(zhì),但是眉眼間那股霸道的氣勢卻又被放大了,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你那衣服太大了,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就這樣飛你旁邊吧。”王小劍商量著說。
越崢皺皺眉,低頭打量自己片刻,把衣服脫了下來遞給旁邊看得眼冒星星的崇拜者,“我不穿了。”
“什么?!”兩個拼了老命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才成為他儀式中一環(huán)的弟子大吃一驚。
“我就這樣。”越崢大大方方地將身上的衣服一脫,在兩個弟子幾乎要噴鼻血的情況下將旁邊自己換下的衣服重新穿上。
“不行!”兩個弟子慌忙阻止,開什么玩笑,這件衣服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呢!
兩個弟子拿著一件黑色的云紋長袍好說歹說,但越崢依然拒絕換衣服,眼看著時間要到了,一個機靈點兒的弟子跑去把越清找來勸說,但還越清剛進門還沒開口,越崢就說道:“不換衣服。”
越清被氣得不輕,暗地里磨磨牙,面上依舊笑瞇瞇的,“師弟,為什么不換呢?這可是候補長老的衣服。”
越崢瞄了一眼,“不方便。”
確實,黑色長袍十分華麗寬松,讓穿著的人顯得飄逸如仙,但是越崢還要批狐裘,這樣就會顯得非常繁瑣笨重。王小劍被那衣服一蓋,基本上什么也看不見了。
于是王小劍私心里也非常支持越崢不換衣服。
越清也被他磨得沒脾氣,“這是候補長老的衣服,穿上它走出去別人都會知道你是瀚海云宗的候補長老,就算到了外面也不敢讓人小覷……”
越崢眉頭微皺,“我需要這種東西來證明自己?”
這樣霸氣的話又讓幾個崇拜者眼睛冒出了更亮的星星。
越清怔了怔,繼而笑道:“好吧。我也不勉強你。”
“進來。”越崢召喚。
讓我飛一會兒都不行么qaq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今天不行,人太多了,過兩天帶你出去。”
“真的?太好了!”王小劍歡呼一聲,在空中故意繞了個圈才飛進越崢腰部的劍鞘里。
之后的事情就比較順利了,有瀚海云宗幾大鰲頭坐鎮(zhèn)能不順利嗎?西嶺十二峰的人大部分都沒來,前期邀請的時候便推三阻四,也約束自己想看熱鬧的弟子們不許來參觀,存心讓越崢難看。但越崢是什么人,他本來便沒把這個候補長老看得有多重,更不在乎西嶺的人怎么想,雖然西嶺那邊只有身為副宗主的天陰.道人不得不來,他也不在乎。
舉行儀式的天擎峰主殿位置不多,西嶺的人不來,便給東岳的人留了機會,從山腳到山頂一路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人頭,個個伸著腦袋眼睛亮晶晶地往路上看。
王小劍覺著大概和現(xiàn)代天王巨星出場的時候粉絲人山人海的樣子差不多了,只差手里拿條幅或者嘴里大聲喊“我愛你”。
王小劍跟著越崢走到了山頂,兩個弟子在前方意氣風(fēng)發(fā)地開道,神氣活現(xiàn)的樣子好像成為領(lǐng)路人是件特別了不起的事情;身后跟了兩個大概是行仗的弟子,手里捧著越崢的追天劍和另外一把劍。原本是要讓越崢把王小劍讓人捧著,說是儀式的一環(huán),越崢不讓,只把追天劍那兩弟子捧了。一把劍兩個人怎么捧呢?空手的那人發(fā)了愁,最后還是越清把自己的劍先借給他做做樣子……。
在之后就是一些捧著綬帶、玉佩、紋章、書卷的弟子,王小劍數(shù)了數(shù),大概有十七八個的樣子,每個人都是從各個主峰精挑細選過來的,表情恭恭敬敬,神色肅穆,王小劍一眼就瞄道那個左飛軒也在里面。
這種陣仗,簡直堪比古代新娘出嫁……
出嫁……
出嫁……
哈哈哈哈哈!
被越崢拒絕幫忙的王小劍壞心眼爆笑出聲。
下一秒被越崢拍了一下,“別鬧。”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