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淥?”
聽到這個名字,銀和蘇樂同時皺起了眉頭。
因爲(wèi)是被淥抓來的,蘇樂對他實在生不出好感來。
身爲(wèi)曾經(jīng)的情敵,銀更是無比厭惡這個雄性。
“王你別生氣,淥哥哥只是關(guān)心你的安慰,纔會找那個侍衛(wèi)問你的行程的,你別生淥哥哥的氣……”
紅衫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連忙向銀解釋,替淥說好話。
此話一出,銀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他問我的行程了?”
若是這時候他還不清楚淥有什麼想法,那他真是傻子了。
身爲(wèi)臣子,一次又一次的打聽王的行程,不是想要造反是什麼?
“是、是的……”紅衫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緊張得不知所措。
銀一向在紅衫面前表現(xiàn)得平易近人。
第一次見到銀如此生氣的模樣,紅衫頓時有些害怕了。
蘇樂伸出手,輕輕撫著紅衫的後背:“別怕,他不是在生你的氣。”
“蘇樂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紅衫小聲的問道。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淥他可能……要做不好的事情,銀纔會生氣的。”
蘇樂想了想,儘量用委婉的話解釋。
她聽出來紅衫似乎對這個叫淥的鮫人也很是依賴,不想讓她因此難過。
既然紅月犧牲了這麼多,在那邊幫她守護著博士,那她也要盡全力去保護紅月所愛之人。
“可是……可是淥哥哥他真的只是關(guān)心王,他不會做壞事的,淥哥哥他人很好的……”
紅衫忍不住想要爲(wèi)淥說話。
整個部落,願意和她說話的雄性就只有王和淥了。
所有人都只看得到淥哥哥風(fēng)光的時刻,卻不知道,他從小也是經(jīng)歷了不亞於她的痛苦,才努力成爲(wèi)現(xiàn)在的他的。
淥哥哥是整個部落,除了姐姐和阿爹阿孃之外,第一個和她說話的鮫人了……
“我不否認他身上有優(yōu)點,但是你不能只看得到他的優(yōu)點。”蘇樂輕輕拍了拍紅衫的肩膀,聲音淡淡道。
紅杉的聲音弱了下來。
她不太明白蘇樂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候,遠處游來兩個神色慌張的鮫人侍衛(wèi)。
“王!王,大事不好了!”
“我們終於找到您了,您快點回去吧,宮殿裡出事了!”
兩個鮫人侍衛(wèi)一路狂奔過來,沒剎住車,在差點撞上銀的前一秒,噗通一聲五體投地的栽到了地上。
他們就是自己摔跤,也不敢侵犯到王。
“宮殿裡出什麼事了?”
看見來人,銀立馬拿出王的氣勢,冷聲問道。
“是先祖,先祖她突然從傳承中醒過來了,不知道怎麼的發(fā)狂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把宮殿給拆完了……”
鮫人侍衛(wèi)顧不得從地上爬起來,連聲稟告。
“阿紫醒了?”
聞言,蘇樂急切的上前一步,問鮫人侍衛(wèi):“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早知道她該在宮殿裡多等一會兒的!
鮫人侍衛(wèi)欲哭無淚,直搖頭:“受傷的只有宮殿和我們……”
誰有那個本事能讓先祖受傷啊!
這個雌性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銀眉頭緊鎖,搖了搖頭:“不對勁,建築的傳承不應(yīng)該這麼快的,怎麼會這麼早就結(jié)束傳承了?”
若不是知道傳承不會這麼快結(jié)束,他也不會帶蘇樂過來的。
聽到銀的話,蘇樂更著急了。
“趕緊回去看看!”
銀點了點頭,幾人加速趕往宮殿。
“我、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紅衫連忙也跟了上去,她擔(dān)心淥哥哥會出事。
兩個鮫人侍衛(wèi)好不容易一路趕過來,還沒喘口氣呢,就又要返回去。
與此同時。
阿紫接受傳承的洞穴外。
“淥大人!”
守在門口的侍衛(wèi)見到來人,恭敬的喊了一聲,卻沒有讓開。
“怎麼,我也不能進去嗎?”
淥陰冷的目光如同寒霜一般,冰冷的掃向?qū)Ψ健?
“抱歉,淥大人,王的吩咐是,除了他親自過來,否則誰也不能進去。”
“請淥大人見諒,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不要爲(wèi)難我們……”
守門的侍衛(wèi)低頭說道。
此話一出,淥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好一個銀,竟然連他都防著。
“既然是王的吩咐,那我就不進了。”淥陰鷙的目光閃了閃,沒有再強求,語氣幽幽的叮囑道:“你們可要守好了這裡,先祖?zhèn)鞒胁荒艹霈F(xiàn)任何意外。”
“是,多謝淥大人提醒,我們一定恪盡職……”
守……
最後一個字卡在了侍衛(wèi)的喉嚨裡,沒有出來。
藍色的瞳孔裡閃爍著驚恐、不可思議的目光,倒映出淥充滿殺意嗜血的臉龐。
他到死也沒想到,自己會被族人殺死。
淥面無表情的扶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洞外,抽回沾滿鮮血的右手,隨手從身上拉過水草,一點一點的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緩緩朝洞穴內(nèi)走去。
洞穴內(nèi),阿紫正靜靜懸浮物在半空中,雙目輕闔,絲毫沒有察覺到洞內(nèi)的異樣。
淥是看好了侍衛(wèi)換班的實際,趁門口只有一人時過來的,此時下一輪侍衛(wèi)還未趕到,洞穴裡只剩下他和阿紫兩人。
渾身上下被水草纏繞,像是一團黑乎乎的水草怪,只露出一張有些陰暗的臉龐,和一雙陰森恐怖的眸子。
他的目光落在阿紫身上。
“先祖,對不住了。”
“要怪你就怪銀吧,有了紅月還不知足,居然妄想找新的雌性代替紅月,他怎麼可能如此無情!”
“這樣的鮫人不配當(dāng)王!”
淥烏青的嘴脣一張一合,冰冷的聲音像是淬滿了劇毒一般。
他注視了良久,忽而淒涼的笑出聲來。
“呵……先祖,反正你從破殼以來,就沒在部落裡待過,想必這樣的王和部落,你也不想待吧?”
“不如我來幫你一把,你就和那個雌性一起離開吧……”
“沒有了先祖守護的王,便什麼也不是了……”
聲音逐漸的陰冷嗜血起來。
隨著低喃的聲音結(jié)束,他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擡手,無數(shù)水草從手指甲涌出,像是從他身體里長出來的一般,瞬間變成尖銳的刀面,劈向鮫人雕像。
“只要把雕像破壞了,傳承應(yīng)該就中斷了吧……”
淥低吟了一聲,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宛如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