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墨走后,狐嬌嬌給崽崽們做了早飯,就繼續專心監督獸人建石屋。
龍堯吃飽喝足,立馬就躺回木屋呼呼大睡。
“嗷~”小五要趁爹爹不在家,睡個夠!
這樣爹爹回來,它就不會再困啦!
思想單純的龍堯還不知道,覺是不能提前睡夠的。
龍靈兒則是來到河邊清洗她的寶貝小刀,這是她每天必備的工作,用清水清洗,然后仔細打磨,保持刀刃的鋒利。
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手里的是個千金難求的珍寶。
龍靈兒正低頭,在一塊大石頭上打磨小刀,突然看到面前出現了一雙熟悉的鞋子。
是娘親做的鞋子。
她抬頭一看,發現是龍鐘,頓時撅起嘴抱怨:
“三哥,你干嘛呀,一聲不吭的走過來,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跟精靈一樣。”
傳說在黑暗的森林中,居住著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精靈,常常以嚇唬路過的獸人為樂。
有的甚至還會迷惑獸人,把他們抓回去當做食物,在獸人眼里,精靈就如同人類的鬼魅一樣。
獸人常常用精靈的故事來恐嚇小崽崽,讓崽崽乖乖聽話,不要亂跑,否則就會被恐怖的精靈抓走。
因龍鐘不茍言笑,還經常毒舌欺負她,龍靈兒總是把他和精靈一起做比較。
龍鐘悶不做聲,從懷里掏了掏,遞出一個黑色的東西。
“這是什么?”龍靈兒伸長脖子,好奇的看過去,沒有立即伸手去接。
“給你的。”龍鐘撇了撇嘴,上前兩步,直接把東西塞進龍靈兒手中。
龍靈兒低頭仔細一看,發現這黑色東西是用獸皮做的,外面一層短短的絨毛,摸起來有點粗糙,做工也不精細,看得出來是第一次做。
不過縫合的地方卻沒有一點刺手的感覺。
她放在手里打量,好奇的發問,“這是干什么用的?”
剛說完,就發現這玩意兒和她的寶貝小刀形狀相似。
龍靈兒試著把小刀放進去。
“!!”剛剛好!
“三哥,這是你給我的小刀做的衣服嗎?”
龍靈兒眼睛瞬間亮了,撲閃著明亮的光芒,轉頭興奮的看向龍鐘。
她怎么沒想到給小刀做個衣服呢!
龍鐘立馬扭開頭,語氣嫌棄道,“隨便做做,把你那刀包好一點,免得出去傷到了獸人,給我們找麻煩。”
其實是怕她平常自己不小心劃傷自己。
畢竟是利器,她又是個小雌性。
龍靈兒卻像是根本沒聽到龍鐘嫌棄的話一樣,瞇起眼睛,甜甜一笑,“謝謝三哥特意給我的小刀做衣服,我很喜歡。”
說完,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又補充了一句。
“它也很喜歡哦。”
“都說了隨便做做,不是特意。”龍鐘冷著臉糾正,一張臉黑得跟碳一樣。
龍靈兒“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反駁,笑容更加燦爛了。
龍鐘輕哼了一聲,扭頭就走了。
另一邊。
龍毓握著拳頭,眼神凌厲,一拳接著一拳錘在面前的參天大樹上,磨練著自己身體和力量。
小身板站在大樹前面,就像一棵小草一樣渺小,每錘一拳頭,甚至大樹沒有任何反應,只發出肉與硬物相撞的悶撞聲,可他絲毫沒有懈怠。
一拳兩拳……百拳千拳。
只要他堅持不懈,總有一天能干倒這棵樹,再干掉所有欺負他家人的壞蛋,成為最強的獸人,保護弟弟妹妹,保護娘親。
龍秀則是站在他的不遠處,雙眼緊閉,靜靜聆聽著林中的任何動靜,手中握著狐嬌嬌給他的彈弓。
吹風、落葉聲、撞擊聲、鳥拍翅膀的聲音……
各種聲音混雜著,傳入他的耳朵里,常人根本難以辨別所有聲音所在的方向。
龍秀冷白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焦慮,那一聲聲錘擊聲,像是鐘鼓,在耳邊、在心中,猶如一道標尺,測量著與其他聲音之間的距離。
一陣微風吹過。
樹上的鳥兒受不了龍毓對樹的摧殘,撲騰著翅膀發出鳴叫聲,飛離樹枝的一瞬間。
龍秀耳朵動了動,瞬間抬起手,指尖的小石頭精準的射向那只鳥兒。
“啪。”
是石頭的撞擊聲。
龍毓收回拳頭,就看到一只灰色的麻雀掉在地上,抽搐兩下,沒了生息。
他有些驚訝的看向龍秀,一向板成小老頭似的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老二,你打中了!”
龍秀也是一愣,旋即抿著唇,秀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
“干的不錯。”龍毓撿起小麻雀,走上前拍了拍龍秀的肩膀。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龍秀笑。
好像從出生以來,他這個弟弟就是一直灰敗著臉,永遠藏匿在黑暗中,不愿見光,不愿與獸人接觸,就連跟他們的話也少得可憐。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龍秀笑呢!
龍毓拉起他的手,把小麻雀放在他手中。
龍秀把彈弓放下,雙手不斷的撫摸著手中的小麻雀,麻雀身上的溫度還沒退去,微微顫抖的指尖觸碰到柔軟的羽毛,傳來溫熱的觸感。
這是他的獵物!
這是他第一次憑自己的力量,抓到獵物!
盡管只是一只小小鳥,還是在兄妹幾人之中,最后一個完成的。
可這對于他來說,卻仿佛是人生中邁出的巨大一步。
“大哥,我做到了,我真的可以。”
良久,龍秀才蠕動仿佛有千斤重的唇,聲音發顫的道。
他不再是沒用的廢物了。
他現在是有一點點用的廢物!
至少……比以前有用了那么一丁點兒,她也能少嫌棄自己一點吧?
龍毓臉上露出欣慰的笑,盡管龍秀看不到,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嗯,你很厲害。”
龍秀身形一晃,因為站在原地太久沒有移動過,腿已經發麻了。
龍毓連忙攙扶住他,皺了皺眉。
“老二,這樣就夠了,以后注意休息,別那么拼。”
他是大哥,就算以后龍秀什么能力也沒有,他也能照顧他一輩子,只希望弟弟妹妹能夠平安順遂,那些重擔,由他來扛就行了。
龍秀抿了抿唇,抬手按住龍毓已經起了一層厚厚繭子的手背。
語氣輕飄飄的道:
“大哥,你這手再錘下去,就要跟我的眼睛一樣廢了。”
龍毓身體一僵,頓時板著臉。
又想起他看不見,故意用微怒的聲音道:
“我是大哥,還是你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