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有人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洛雪想到了李清照的詩,因爲這首詞,一時間,盪鞦韆幾乎成了女性的專利品。
小錦找來了兩根粗繩,洛雪看了看蠻牢固的,於是又讓小錦再去找一塊光潔,堅硬一些的厚木板。而自己則搬了個凳子準備把繩子掛到樹上去。這時,一個緊張而微帶些怒氣的聲音傳來,洛雪明顯一怔,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
“你想做什麼?快下來。”
洛雪沒有看他,這人真奇怪,她綁個鞦韆,他發什麼火啊?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想要上吊的人。司徒澈見她根本就不理他,還以爲她想不開,急得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對她大吼。
“朕命令你下來聽到沒有?這是聖旨。”
“皇上,我不就是綁個鞦韆,你有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嗎?”
司徒澈見她放下繩子轉過來,根本不管她什麼表情,一使輕功,把她抱進懷裡,飛下來。熟悉的麝香瀰漫在她鼻子周圍,她感覺有些不適,頭昏昏的,像在雲端漂浮。不,她要趕快恢復理智,這種事情有過一次就行了,她不想再受到傷害。在感情的艱辛旅程中,她願意做一隻駱駝。
可是頭依舊是昏昏的,而且肚子不太好受。洛雪推開了他,一個踉蹌差點就暈倒了。幸好司徒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晞兒…晞兒……”
司徒澈喊了幾聲見她沒有反應,急得吼道:“快傳太醫——”然後抱起她回到屋內。
盧太醫這回知道瞞不住了:“皇上,夏主子她有了身孕,皇上身上的麝香味會影響龍種。還好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龍種?!你說她懷了龍種?”
司徒澈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他們終於有了只屬於他們的孩子,可是她爲什麼不告訴他?她真的有這麼恨他嗎?連孩子也不讓他知道?
“請皇上恕罪,微臣沒有即使稟報。”
“朕明白,你先下去吧。”
“謝皇上!”
直到深夜,洛雪才恢復意識:“小錦,我想喝水!”
司徒澈連忙幫她倒水,可是太醫說過,她身子很弱,而且懷孕的人是不可以聞到麝香味。自己剛剛差點害她失去他們的孩子,絕對不能再靠近她了。
洛雪見小錦沒反應,於是睜開眼,卻看到一個冷漠的身影站在牀邊。冰冷的月光灑在他白色的龍袍上,顯得愈加清冷:“你怎麼會在這裡?”
“爲什麼要瞞著?”司徒澈聽到她疏離的語氣,心結了一層冰。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她,只好背對她冷冷地問了一句。他想去關心她,知道她現在懷了孩子,而且她身子一直就很柔弱。可是一想到她瞞著他懷了龍種,又忍不住生氣。
洛雪狠狠心說道:“他是我的孩子。”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牽扯,在他一次次的不信任中,她早已經心灰意冷。
司徒澈聽到那一句“他是我的孩子”頓時怒火中燒。她居然說這是她的孩子,那他呢?她就這麼不想爲他生孩子嗎?
“你的孩子?!”司徒澈冷嘲道。
洛雪也是冷冷的表情,不去理會他的嘲諷。
“沒有朕,你認爲他會來到這個世界嗎?”這個無知的女人,她以爲她一個人就能懷孕嗎?這個孩子身上流著可是他的血。
“不管他怎麼來到這個世上,現在他在我身體裡,那他就是我的。”
“你……”司徒澈忿忿地摔門離開,洛雪無聲的淚水終於熬不住流下來。
這一夜洛雪睜著眼到天明,想到他忿然的背影,她有種快虛脫的感覺。現在他知道她懷了孩子是不是要把他奪走?不,孩子只是她一個人的,他是她的唯一,她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
洛雪由於一夜沒睡,小錦讓她喝了點安神的湯藥便睡下了。白天睡太多,到了晚上便毫
無睡意。但洛雪依舊瞇著眼,靜靜地躺著,突然一計開門的聲音吵醒了她。
“小錦,你還沒睡嗎?”
“呵呵呵呵……”不,這絕對不是小錦的笑聲,這個笑聲充滿了詭異,讓人不禁顫慄。洛雪一起身便看到司徒澈揉著慕容瑾走到她面前。依舊冷酷的表情,洛雪不知道他這是何意。
“你帶她來這裡幹什麼?”洛雪直到看到這一幕才明白自己根本就忘不了他,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她就好心痛。
司徒澈彎起嘴角,淺淺的一笑,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給朕生孩子,那朕就成全你。把這個喝了。”
只見紅兒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藥走到她眼前,一股難聞的中藥味令洛雪忍不住作嘔:“這是什麼?”
“成全你的藥。”慕容瑾得意地笑著。洛雪看向司徒澈面無表情的臉,心頓時寒了一大半。她說這是她的孩子,他就要這麼對她嗎?洛雪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他真的忍心嗎?可是司徒澈絕情的臉色告訴她,不要再奢望他會喜歡她。
“我不要……我不要……小錦……小錦……”
洛雪慌亂地喊著,然而一點動靜都沒有。眼見紅兒向她逼近,她不斷的往牀裡縮,她要這個孩子,她不能失去他。洛雪哭著乞求他饒了這個孩子,他也是他的骨肉啊,他怎麼狠得下心?
司徒澈封住了她的穴道,洛雪立刻無法動彈,眼淚無盡地落下來。看著藥一點一點地被灌進嘴裡,她卻反抗也不行。孩子,對不起,我做不了你的母親了。孩子,等等母親,母親這就來陪你好嗎?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地從身體裡流失,洛雪將兩行清淚化作最悽美的微笑,她會永遠陪著他。
慕容瑾派人把她帶出宮外,小錦早就被打昏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一切做得都是天衣無縫。他們相視而笑,無聲地離開了忘情宮。
冬天夜依舊很寂靜,還帶著一絲絲陰冷。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照常度過一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