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不傻。
尤畫明明知道他的身世現(xiàn)在卻還敢開口替小毅和唐栗兒兩個保媒。他就知道,小毅的身世肯定也不簡單。
他心里有著隱約的猜測。
尤畫剛剛有提起威遠(yuǎn)侯府的暗衛(wèi)。
難道,小毅他居然是…
“你猜得不錯。小毅他就是威遠(yuǎn)侯張蒙和長公主楚月唯一的嫡子,威遠(yuǎn)侯的世子爺張斌。小毅的長公主替世子爺娶得小名。”
尤畫微笑著肯定了唐坤心底對張斌身份的猜測。
“小毅他…他是戰(zhàn)神張蒙的兒…兒子?他…他怎么會…會到咱們這…這天高皇帝遠(yuǎn)…遠(yuǎn)的栗山村來…”
唐坤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還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原來小毅就是傳說中有著盛世美顏的戰(zhàn)神張蒙和長公主唯一的嫡子張斌?可是,威遠(yuǎn)侯張蒙不是奉旨鎮(zhèn)守赤月關(guān)?據(jù)說長公主和張斌以及張斌后面的兩位妹妹都和張蒙一起居住在赤月關(guān)…
張斌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團山鎮(zhèn)?
唐坤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唐老弟,老夫知道你心里肯定有著很多的疑惑。不過,等時機到了,該知道的你肯定都會知道。你放心,世子爺對板栗確實是一片真心。你也許還不知道,早在兩三個月之前,世子爺就親自到書院請求老夫替他和板栗保媒。因為這事他還親自寫信給遠(yuǎn)在赤月關(guān)的侯爺和長公主,希望侯爺和長公主答應(yīng)他和板栗的婚事。”
“我想,侯爺之所以派暗衛(wèi)來團山鎮(zhèn)打聽消息是因為慎重的對待了這門親事,所以才會陰錯陽差的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世之謎…”
尤畫哪里不明白唐坤心里的種種疑惑。
不過,為了不引起唐坤一家的恐慌,關(guān)于張斌被死士暗殺的消息他暫時還不能對唐坤透露。
“先生,我覺得我還是不能答應(yīng)這門親事。我聽說,大戶人家家里一般都會納妾的。就算我的身世也許并不簡單。但是,這也抹殺不了板栗從小在普通農(nóng)家長大的事實。她心性單純,為人善良,是肯定斗不過那種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的妾室的。”
唐坤并沒有被張斌顯赫的身世給迷住。
他反而想起他關(guān)于大戶人家那種關(guān)于妾室的種種傳言。
據(jù)說妾室那種女人渾身都長滿了心眼,是專門和主母搶男人的存在。他才不想讓他的板栗在后半輩子只能呆在后院和滿院子別有心思的女人斗智斗勇,使出渾身解數(shù)只為了爭取一個人的寵愛過日子。
那種生活太憋屈,一點都不適合他的板栗。
尤其他還聽說,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貴女從小都有專門的教養(yǎng)嬤嬤傳授專門的琴棋書畫規(guī)矩禮儀。
“唐老弟,難道我都沒有對你說過,威遠(yuǎn)侯府治家甚嚴(yán),家規(guī)中有規(guī)定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嗎?據(jù)說,長公主也是因為知道威遠(yuǎn)侯府的這條家規(guī)這才非當(dāng)時的戰(zhàn)神張蒙,如今的威遠(yuǎn)侯不嫁的。”
尤畫狀似震驚的開口說道。
看得出來,唐栗兒在唐坤的心里有著極其重要的位置。要不然,唐坤一個大老爺們也不會連妾室這種問題都考慮到。
“唐叔,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板栗,此生絕不納妾。如果唐叔對小侄還不信任的話,這句話可以寫進(jìn)婚書。這樣唐叔就不用擔(dān)心小侄背信棄義,會辜負(fù)板栗…”
張斌一直站在書房外面靜靜的聽著尤畫和唐坤兩個的交談。
聽到這里,他卻是怎么都忍不住的打開了書房的門,徑自走了進(jìn)來。他走到唐坤的身邊,對著唐坤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懇的開口說道。
“那個,小…世…世子爺,我…不,草…草民可不敢受你這…這么大禮…”
看著張斌終于出現(xiàn),唐坤忙不迭的趕緊站起身子想要避開張斌的大禮,一邊有些拗口的開口說著。
“唐叔,我讓先生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可不是讓你和我產(chǎn)生距離感的。我其實只想告訴你,不管怎樣,我都能護(hù)得住板栗的周全。我希望唐叔你能放心的把板栗交給我…”
張斌伸手阻止了唐坤的避讓。
唐坤被迫受了張斌結(jié)結(jié)實實一個大禮。
不過,張斌話里話外誠懇而樸實的語言卻讓唐坤下意識的點頭認(rèn)可了張斌的想法。
確實,他認(rèn)識張斌這么久以來,張斌確實無論如何都護(hù)著唐栗兒,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世子爺,我…”
“唐叔,我爹娘都喊我小毅,你也還是喊我小毅吧。這樣親切些…”
唐坤才開口喊了一聲“世子爺”,卻立刻被張斌堅決而認(rèn)真的給打斷了。
張斌自然不愿意唐坤因為他的身世而和他變得客氣而疏離。
“好,小毅。我就是想問你一句,如果我說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并不打算進(jìn)京認(rèn)親的話,你還會覺得板栗是你的良配,是可以和你一起并肩生活,永遠(yuǎn)不離不棄的那個人嗎?”
唐坤并沒有在稱呼上糾纏,反而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知道張蒙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張斌和唐栗兒的親事。
但是他也不傻。
他知道如果不是他的身世另有來歷的話,張蒙肯定不會這么輕易的答應(yīng)這門明顯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婚事的。但是,他就想知道張斌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雖然他也知道張斌不是那么膚淺的一個人,但是他還是想要親口聽到張斌說出來他才放心。
這或許是所有當(dāng)父親的人心里的一個執(zhí)念。
不親耳聽到即將成為自己女婿的那個人的承諾,是絕對不放心將自己的女兒的手交到另外一個人的手里的。
“唐叔,我很肯定,板栗就是那個陪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變老的那個人。你放心,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板栗,此生絕不納妾!”
張斌知道唐坤心里不放心,自然很是認(rèn)真的滿口答應(yīng)下來。
“那好,我答應(yīng)你們兩個可以先定親。不過,你們也要答應(yīng)我,成親一定得等到板栗及笄之后…”
唐坤的情緒有些低落。
只要想到從現(xiàn)在開始,唐栗兒名義上就是別人家的媳婦,他心里就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好在唐栗兒現(xiàn)在還不滿十歲,他至少可以要求他們在及笄之后才成親。
“可是,唐叔,板栗及笄還有好幾年的時間…”
果不其然,在聽到唐坤的要求后,張斌的臉?biāo)查g變成了苦瓜臉。
“世子爺這是不答應(yīng)了?那這件事就…”
看到張斌的臉變成了苦瓜臉,唐坤的心里總算平衡了許多。他斜睨著張斌,不懷好意的盯著他看。
“唐叔,你放心。成親自然要等到板栗及笄之后…”
看著唐坤“不懷好意”的目光,張斌的苦瓜臉上迅速擠出一抹笑容。不待唐坤把話說完,他立馬打斷唐坤接下來該說的“就此作罷”四個字,信誓旦旦的開口保證道。
“哈哈哈…。唐老弟,恭喜你喜獲佳婿!你放心,我的學(xué)生我心里有數(shù),板栗嫁給他定然不會委屈了板栗。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寫下婚書,交換庚帖信物。”
見到雙方的意見終于達(dá)成一致,尤夫子興奮的大笑了起來。
聽到書房里傳來尤夫子興奮的大笑聲,站在書房外的唐栗兒和趙氏兩個的心情卻都有些復(fù)雜。
唐栗兒沒有想到,她在現(xiàn)代活到奔三都沒有將自己成功把自己嫁掉。卻在來到古代后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定了親…
難道,自己之所以在現(xiàn)代遲遲沒有嫁掉,就是為了能夠在古代早點遇到他…
有緣千里來相會!
這話說得果然很有道理。
她和張斌兩個原本相隔何止千里,還有時間和空間。這緣分兩個字果然妙不可言…
趙氏看著眼前自己尚未脫稚氣的唐栗兒,心里不由得泛起陣陣不舍的情緒。她緊緊的將唐栗兒抱在自己的懷里,片刻都舍不得松手。
“可真是氣死我了,這唐坤真是越來越摳了。到底不是自己肚皮里面爬出來的,就算發(fā)再大的財也一樣和咱們無關(guān)…”
老屋的堂屋里,唐友剛一臉難看的神情盯著伍氏。伍氏卻好像沒有看到他那難看的臉色似的,依然在不停的碎碎念。
“伍氏,你最好祈禱自己的嘴巴不那么賤。要是讓多一些的人知道唐坤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以為瑞兒他在京城還能好端端的當(dāng)他的小王爺?我讓你不要再去惹唐坤,你非得把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如果瑞兒真的因為你的大嘴巴給暴露了身份,我保證,我就是做鬼也絕對饒不了你!你信不信?”
唐友剛突然站起身來,他湊近伍氏,聲音雖然很輕,但是語氣卻好像淬了毒似的,陰沉沉的,讓人聽了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害怕。
伍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唐友剛。
她呆呆的看著眼前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唐友剛,呆愣得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直到唐友剛甩門走出老屋,伍氏依然都沒有回過神來。
“娘,你和爹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二哥,不,唐坤他真的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對不對?你們的親生兒子,我的親二哥他現(xiàn)在在京城,而且還是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小王爺對不對?”
直到看到唐友剛走出了老屋的大門,最后漸漸走出他們的視線,唐玲這才終于鼓起勇氣從偷聽的位置小心的走了出來。
或許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無意中得到一個這么隱秘的消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中卻好像有炙熱的火苗在燃燒似的。
她輕輕的走近伍氏,小聲卻隱含興奮的向明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伍氏問道。
“玲子,你瞎說什么?唐坤當(dāng)…當(dāng)然是我和你爹的親…親生兒子…”
伍氏沒想到唐玲居然會聽到她和唐友剛之間的對話,趕緊下意識的反駁道。
“娘,你就不要再騙我了。你剛剛和爹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放心,我就算得知道了真相也絕不會說出去。娘,你難道都不相信我嗎?”
唐玲伸出手,撒嬌般的抱住伍氏的手臂,難掩失落般的開口說道。
她這樣子讓伍氏心里一緊。
唐玲是她最小的女兒。
她平時最疼的就是這個女兒。
而且,唐玲雖然在別的人面前囂張跋扈了一點,但是在她和唐友剛面前卻十分的乖巧聽話。伍氏平時心里有什么話也愿意和她說道說道。
只是,當(dāng)年唐友剛換人兒子這事太過駭人聽聞,伍氏也不敢隨便在別人的面前提起。即使是唐玥都不知道,她恨得要死的唐坤并不是她的嫡親弟弟。
“玲子,不是娘不信你。實在是這事如果暴露了的話,咱們家絕對承受不住這種結(jié)果。所以,我勸你,還是忘了今天我和你爹所說的一切,一點都不要記在心里。知道嗎?”
雖然不愿意看到唐玲一臉失落的模樣,但是伍氏卻還是沉住了氣,不敢將事實的真相全部說給唐玲聽。
“娘,我不管。我就要知道嘛。娘,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說出話給咱們一家人招禍的…”
唐玲心里已經(jīng)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個秘密。
如果,她真的有一個嫡親的哥哥在京城當(dāng)小王爺?shù)脑挘敲矗遣皇蔷陀锌赡苓x擇一個自己想嫁的人出嫁?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每天被逼相看一些不管是人品相貌都達(dá)不到她要求的少年相看…
而且,假如唐友剛和伍氏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的話,她以后還不是想怎么踩唐栗兒就能怎么踩唐栗兒。到時,她定要將唐栗兒踩到泥濘里,永遠(yuǎn)都翻不了身。
“玲子,你的其他所有要求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唯獨這一件不行。你知道嗎?這關(guān)系到咱們一家人的性命和前程。還有…”
還有那個被唐友剛苦心孤詣?chuàng)Q了的那個孩子的榮華富貴,錦繡前程。
后面的那句話伍氏自然只是說在心里頭,但是唐玲卻莫名的懂得了她的意思。
她頓時覺得有股莫名的悲憤在她的心中迅速的蔓延。
原來,在唐友剛和伍氏的心里,那個從小被換掉的兒子的榮華富貴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怎么這么傻?你都有一個當(dāng)了小王爺?shù)挠H生兒子在京城,咱們?yōu)槭裁床荒芤揽克^上咱們想要的生活?我不管,我才不要嫁給鄉(xiāng)下的這些歪瓜裂棗。我要到京城去,過真正的少奶奶的生活。如果你不告訴我,我現(xiàn)在就去問我爹。不管怎樣,我是一定要去京城認(rèn)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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