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視鏡裡的世界
越來越遠的道別
你轉身向背
側臉還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
竟聽見你的淚
在車窗外面排徊
是我錯失的機會
你站的方位
跟我中間隔著淚
街景一直在後退
你的崩潰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
離開有你的季節
你說你好累
已無法再愛上誰
風在山路吹
我一路向北
……
我正悠然自得地哼著歌,騎馬走在身旁的林月如卻是不滿地呼叱道:“李逍遙,你一路上吖吖呀呀的鬼叫什麼?給本小姐安靜點好不好!”
我聳了聳肩,笑道:“呵呵!這是人家周董的歌,在我們家鄉可流行了。是你林大小姐不懂得欣賞罷了。”
“哼!”林月如顯然聽不懂我唱得現代流行曲,但卻不服氣地撇了撇嘴,“難聽死了!鄉下來的土包子!”
我也不和林月如伴嘴,仰著頭繼續哼著歌,林月如討了個沒趣,揚了揚鞭,打馬走到鏢隊前面去。
林家鏢局也不愧是北方赫赫有名的一大鏢局,此趟出鏢,除了鏢局二把手,汪敬忠之外,還有兩名鏢頭,三十名鏢師,十二名趟子手,押著三隻鏢車。一行幾十人浩浩蕩蕩地走在寬敞的官道上,林家鏢局的旗號,迎著微風徐徐飄揚。
我騎馬跟著鏢隊,自然也覺得威風。當然這比不上上次跟著劉瑾回宮的場面大。前呼後擁上百人,又是坐車又是乘船,可惜半途出了狀況。我只希望這一次能順利去北京,安安穩穩地當回正德皇帝。
這時候,汪敬忠打馬來到我身邊,開口說道:“李兄弟,一直沒問你,你要去京城,是做什麼?”
“這個嘛……”我笑了笑,當然不能對汪敬忠說我是趕著回去當皇帝,只是隨口答道,“忠叔,是這樣的,我有個遠房親戚在京城,我想去投奔他,也好謀份差事做。”
汪敬忠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李兄弟既懂醫道,又會武功,我看你絕不平庸之輩。我們總鏢頭承蒙你治好了病,都還一直沒有機會親自向你道謝。其實像李兄弟這樣的人材,何須要去寄人籬下,那還不如加入我們鏢局。”
還沒說兩句話,忠叔又向我招攬我了。我雖曾當過兩個月的山賊,那也是被迫的。如果一定要在這古代謀個職業發展,現在我唯一想當的就只有皇帝了,於是笑道:“呵呵!忠叔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那點小本事實在是不值一提,你們大小姐就根本看我不上眼。”
汪敬忠微笑道:“呵呵!我是從小看著大小姐長大的,她的性子我還不知道了。其實大小姐她表面上倔強,卻是個口硬心軟的人。大小姐言語有什麼得罪,還請李兄弟不須太過介懷。”
“呵呵!沒那回事。”我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忠叔,我們這需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啊?”
汪敬忠答道:“沿著官道一直往北走,大約兩百里,就到直陵縣,再向北走,照我們行鏢的速度,五天之內可以到達保定府,在保定府有我們通威鏢局的分號,在那裡休整一兩天,繼續北上就是天津府,接著不用兩三天的行程就能到直隸地境了,離京師也就近了。這一趟鏢事關重大,若不是總鏢頭他無法分身,定會親自押送的。”他說到最後,又自言自語地說道,“希望此次行鏢,能一路順利。”
“兩天加五天加三天再加……”
我掰著指頭計算著,看來至少還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的了北京。向忠叔問時了路程後,我有點想自行離開鏢隊,一個人快馬加鞭跑去北京,但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個人飄泊的日子也過了不少,覺得還是跟著大隊人走來得安穩。
“忠叔,你們這趟鏢到底押運的是什麼東西?很重要的嗎?”
“哼!李逍遙,你瞎打聽什麼?”
汪敬忠還遲疑沒有回答,林月如的呼斥聲又忽然在我耳邊響起,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策從前隊走了回來。
我本來也只是隨口問問,但當見到林月如那輕蔑加懷疑的眼神,不由得對她翻了個白眼,別過頭不再說話。
林月如見我不理她,又揚聲道:“李逍遙,本小姐是看你可憐,才讓你跟著我們鏢隊。我警告你,別想打什麼歪主意,不然本小姐定會要你好看!”
要把我當賊看就別讓我跟著好了。我心裡想著,不由瞥了林月如一眼,調侃道:“呵,我哪敢啊?有你林大小姐親自押鏢,還有什麼毛賊敢打主意,林大小姐你的武功高著哩。這個大家都知道。嘿!就拿上一次在迎風峽來說吧,林大小姐你寶劍在手,嗯,一個人打八個……”
“你說什麼?”林月如見我提起她上次失鏢被俘的事,擺明是要揭她的傷疤,不由豎起柳眉,怒瞪著我。
“呵,沒什麼,沒什麼。我不說嘍!”我連連擺手,只是微笑,不再說話了,畢竟現在是跟著她家的鏢隊在混,還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我雖不說話了,但林月如仍不解氣,嬌哼了兩聲,還想著說兩句損我的話。卻聽汪敬忠突然問道:“前面怎麼停下來了?”
前面領隊的鏢頭沈衝,勒馬回頭,高聲回答道:“汪二哥,這面這輛鏢車輪子被卡住了!”
“你們怎麼搞的?”林月如聞言,一臉鬱悶,策馬上前去查看,我和汪敬忠也打馬跟了上去。
我探頭瞧了瞧,不由笑了,看來古代的公路保養的也不好,這種大官道上居然也會出現若大的斜坑。
沈鏢頭指揮了幾個年輕的鏢師,一起合力試圖將鏢車推起來,但不幸那輪子陷的太深,正好卡住了,一時間根本推不起來。
林月如見狀,很是不悅,又見我在一旁發笑,當下瞪了我一眼,叫道:“你看什麼看?還不快下去幫著推車。”
我攤了攤手,說道:“幹嘛叫我去推?我又不是鏢師,也不是趟子手。”
我不合作的態度讓林月如更是惱怒,對我揚了揚馬鞭,叫道:“李逍遙,你既然想跟著我們鏢隊混飯吃,就給本小姐老老實實做點事。哼!別以爲你自己有什麼臭本事。你想加入我們鏢局,本小姐還不願收你呢!”
我心道,是你們鏢局的人想拉我加入,我都沒答應呢,只不過想搭個“順風車”去北京罷了。現在你是老大,就讓你擺擺威風吧。等我回了京城,搖身一邊成了當今的皇帝。看老子不下道聖旨,讓你這個高傲大小姐到皇宮裡去給我洗馬桶纔怪。
“本小姐說話你聽見沒有?”
林月如見我發愣,又呼喝了一句。我笑了笑,也不說話,跳下馬來,先從路邊上撿了一塊石頭,掂在被卡住的車輪前,又從鏢車上找來一根木棍,以石塊爲支撐,撬在車輪上,然後對衆人說道:“好了,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好!”幾名推車的趟子手已明白了我的用意,於是點了點頭,準備一起用力。
“一……二……三……起……”
我將木棍往下一壓,利用這種簡單的槓桿原理,原本被卡得死死的車輪,一下子就被我橇了起來。
“搞定!”
我丟到木棍,拍了拍手往回走,還衝著林月如做了個“V”字的勝利手勢,接著便翻身跳回到馬背上。
“哼!”
林月如白了我一眼,鼓起了粉腮,看她本來是想叫我去推車,好折辱我一番,卻不料被我輕鬆地把事情解決了。心裡很不服氣,偏又一時拿我沒辦法,只得拼命地扯著手裡的馬鞭來發泄。
一旁馬背上的汪敬忠卻是對於我的機智,微笑著點頭表示讚許,然後揮了揮手說道:“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趕路吧!”
大隊又開動了,我笑著對林月如聳聳肩膀,林月如哼了一聲,打馬走在了前頭。我也樂得自在,與身邊幾個年輕的鏢師閒聊著,慢慢跟著鏢隊往北走。最後又不自覺地哼起了周杰倫那首《一路向北》的歌,心裡只希望能快點到京城。
也不知走了八十里還是一百里,總之沒有能走到城鎮,天就已經要黑了,忠叔就吩咐大家停下來休息,吃了些乾糧,決定今晚在路旁的小林中紮營過夜。
衆鏢師們都是久跑江湖路的人,吃過乾糧後,都開始做起了各自的工作。我回到古代這麼久,風餐露宿的經驗倒也不少,也沒有什麼不習慣。
林月如雖然大小姐脾氣很重,但卻一卻也不嬌氣,她同汪敬忠一起能幹去指揮著衆人搭起帳逢,又安排好鏢師入夜後輪流值班,看守鏢車。當然她也免不了要呼喝我幾句。
“李逍遙,你愣著幹什麼?快去多撿些乾柴回來,今晚好生火!”
“小的遵命!”我也不和林月如頂嘴,笑了笑,自行拾柴去了。
我在樹林裡隨便撿了些幹樹枝,還幸運地抓到了兩隻野兔。等回來時,幾個年輕的鏢師見到我有如此收穫,都高興地圍了上來。
“哈哈!李兄弟,你真行啊!哪兒抓到的?”
“哈哈!瞧這野夠肉好肥,今晚大家可有口福享了!”
“呵呵!我的燒烤手藝可不是一般的。”我爲了那些鏢師們打成一片,笑著說道,“誰的刀快,借給我用一下。”
我這麼一說,衆人都大流口水,忽又有人提議道:“不行,兩隻兔子怎麼夠吃。我們再去抓兩隻野雞來!”
忙活了一陣,鏢隊的人馬已安頓了下來,天色已暗,篝火已點了起來。沒過多久,陣陣烤肉的香味都瀰漫在了小樹林裡。
我與幾名年輕的鏢師圍坐在一起,一邊同他們講著二十一世紀的一些經典黃色笑話,一邊燒烤著野味,大家有說有笑,很快就稱兄道弟了。
“小魏,先把這隻野子拿去孝敬林大小姐和忠叔吧。”我將最先烤熟的一隻野兔遞給了身邊的魏通。
魏通那小子倒也機靈,點了點頭,連忙用刀將野兔切成兩半,一半遞給了汪敬忠,另一半給林月如送了過去。
“嘻,這是李大哥的手藝,大小姐請品嚐。”
林月如也不客氣,接了香噴噴的烤兔野,也吃了起來。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直啜手指,知道一定很受用。
林月如見我在看她,便又故意停住嘴,說道:“嗯,這種烤肉,味道一般,只是勉強能入口罷了。”但話未說完,又忍不住撕下一塊肉,往嘴裡送。
林月如見我發笑,便又不服氣地瞪了我一眼。我一下了忍住不笑了,可是身邊那些個年輕的鏢師們卻又忍不住鬨笑了起來,直把林月如氣得扭過頭去。
我對衆人說道:“可惜現在沒酒喝,真點有欠了味道。”
同坐的幾人都點頭表示同意,魏通亦說道:“李大哥,等鏢隊到了保定府的分局。咱們兄弟一起去好好喝上一鍾怎麼樣?”
這時,林月如丟下手裡已啃得精光的骨頭,走過來說道:“行鏢期間,一律不準喝酒。你們忘了我爹定下的規矩了嗎?”
魏通等被大小姐教訓了一句,不敢再多話,只是對我吐了吐舌頭。接著林月如又厲聲說道:“你們幾個都別再瞎扯了,都給我早點去睡,養足精神,明天還要趕路!”她說著又瞪著我,以命令手下的口吻說道:“李逍遙,今天晚上你也一起去守夜!”
魏通等人對我投來了一個同情的目光,便紛紛散去了。我做了個無所謂的表情,淡淡地答道:“林大小姐,小的遵命!”
“哼!”林月如得意地揚了揚眉,那眼神似乎在告訴我,這一路上她要想法子好好整治我。接著才轉身往自己的單人帳逢走去。
我走到鏢車旁坐下,撿了個布篷踮著,舒服地靠在車輪上。鏢隊的人都紛紛進帳睡覺了。
我靜靜地思考著回到北京後的事,很快地夜靜了下,已能聽到蟲鳴聲了。身邊幾個一起守夜的鏢師都披著篷布,開始偷懶睡覺了。
冷鳳吹過來,我感覺到一陣寒意,索性閉起雙目,修行起了內功心法。正當吐納了兩個周天後,突然聽到一絲動靜,不由睜開雙眼。見到前面黑暗處好像有人影在晃動。我心頭一凜,想來不會是有賊人要趁夜劫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