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林月如在茂密的竹林里藏匿了許久,但天空中那只獵鷹仍是盤旋不動,似乎已經(jīng)把我們給盯死了。我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先對付頭頂上這只敵人的“千里眼”,于是跳下馬來,掏出折刀,削下竹枝,準(zhǔn)備做出張弓箭出來。
林月如望著獵鷹,神色有些焦急了,偏又對那畜生沒有一點(diǎn)辦法,只是不覺握緊了手中的佩劍,喃喃說道:“不行,躲在這里也不是辦法。這樣的話敵人會更快追上我們的。李逍遙,不如我們一直往北沖吧!”
林月如說著,回過頭來,卻見我正用心地做起了手工藝來,不覺疑問道:“李逍遙,你搞什么鬼?”
我拉了拉自己用短時間制作的竹弓,又很快地用折刀削出七八只竹箭,看著自己DIY的一套弓箭,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到自己以前在小谷時那幾個月的打獵生涯,不覺泛起了一絲自信,微笑著對林月如說道:“大小姐,你有沒有吃過燒烤的老鷹肉。嘿嘿!我們下一頓飯已經(jīng)有著落了。”
“李逍遙,你行不行啊?”林月如瞥了一眼我手中亮出的那把簡陋的弓箭,顯然對我沒有信心。
“大小姐,你別?o我冷水好不好。”我歪了歪嘴巴道,“不行也得試試啊!我們往東走,那邊好像有高山。那東西飛的老高,必須要登上山才射的到它。”我說罷,將弓箭掛在背上,翻身上馬。
“好!相信你一次。”林月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吸了一口氣,同我一道策馬奔出了竹林。我倆駕馬往東面飛馳,頭頂那獵鷹便也繼續(xù)追蹤著我們往東走。
原野的東面有一座起伏的山脈,我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于到達(dá)了目的地。抬頭見到獵鷹仍緊追不放,便打馬往山路上走。
上到半山腰后,我便跳下馬來,取來弓箭試了試,感覺那獵鷹仍然飛得很高,這樣的距離,單憑我手中這種簡陋弓箭的力度,很可能射不中它。
我一時還沒想到什么好辦法,卻見林月如目光一閃,快走兩步,眼急手快地拔劍刺死了一只野獐子,提在手中,對我說道:“我們用食物把它引來了再射它!”
“哈!這個主意不錯!”
我雖然夸獎了林月如聰明,但她的辦法卻沒有奏效,那只獵鷹明顯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的訓(xùn)練,根本不會隨便啄食。因此對于林月如用來引誘它的獐子肉不屑一顧,依然在天空中繞著圈子,并發(fā)發(fā)讓人心煩的鳴叫聲。
我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不要便宜那畜生,這野味還是留著我們自己享用吧!”我說罷,背著弓箭,徒步再往高處跑去。
我?guī)缀蹩炫郎仙巾斄耍衷氯缫哺松蟻怼N姨ь^目測了一下,距離頭頂?shù)墨C鷹差不多只有兩三百米遠(yuǎn)來。我估量著應(yīng)該已在射程之內(nèi),于是急忙開弓連發(fā)了三箭。可惜在那只獵鷹靈敏的閃避下,我仰天射出的三箭完全落了空。
林月如見到我這等糟糕的表現(xiàn),有點(diǎn)泄氣地說道:“早知道你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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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尷尬地笑了笑道:“嗨!好久沒用這玩意兒,有點(diǎn)生疏。嘿!大小姐,我一直沒告訴過你,其實(shí)我是射雕英雄的傳人,東方不敗的……哈!你忘了以前你被抓到黃巾寨里,那晚上我可就是靠比射箭才……”
“哼!”林月如打斷了我的話,不悅地哼道:“哼!少說廢話!快射啊!”
“好了,總之你放心,看我的吧!”我說著,拉滿弓又射了三箭,卻連一根鳥毛都沒有射下來。反而又被林月如挖苦了兩句。
那獵鷹連接避開我的射擊后,伸展開雙翼,發(fā)出一陣尖銳的嘶鳴,一下子拉到高空,然后又急落而下,在我的頂頭俯沖了兩個來回,似乎正在向我示威。
“Dropdead!”
被只畜生這般戲耍了,我心里可真是火了,拿出剩下的一支竹箭,搭在了弦上,力灌雙臂,將竹弓拉的滿滿的,同時暗運(yùn)起內(nèi)力,用盡全力,瞄準(zhǔn)了天空中的獵鷹,準(zhǔn)備給他家伙致命一擊。
“飛下來了,快射!”林月如見狀,焦急地催促了我一聲。
“喝!”
我捕捉到最佳的時機(jī),大喝一聲,正準(zhǔn)備射出這最后一箭,卻不料由于用力太猛,竹弓承受不住,“啪!”的一響,先行斷裂了。
“丫的,有沒有搞錯?”
眼看就能一箭射翻那破老鷹時,我居然自擺烏龍,不由頹然大罵了一句,氣得將破裂的弓箭擺在地上泄憤。
“可惡!”
林月如除了受那獵鷹的氣,更受了我的氣,雙重打擊來,已經(jīng)開始抓狂了,隨手又抓地地上一塊石子,壓力地朝著那撲來的獵鷹擲去。
“嘶!”
那獵鷹嘶叫一聲,竟是出人意料地被石子給砸中了,身子猛的一跌,險些直落到地上。它受驚之下,脫落了幾根羽毛,撲扇的雙翅,狼狽逃走了。
“不是吧!這也行?”
我見狀,又驚又喜,回望向林月如,張了張嘴巴,一時都沒知該說什么好。林月如先是一愣,她也沒想到自己胡來一投,竟還歪打正著,把那獵鷹趕跑了。等她回到神來,見到我那折服的表情,不覺拍了拍手,揚(yáng)起嘴唇,微笑著露出女人最得意的表情來。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沒來得及跟著去拍她的馬屁,低下頭來,便望見山下的原野上,遠(yuǎn)處一陣塵煙揚(yáng)起,正有三騎快馬正朝著我們向在的方向趕來,看樣子追擊我們的人,好像真的是滄州五鬼。
我暗叫一聲不妙,剛才那半點(diǎn)欣喜之情已是一掃而空。之前只顧著和那只畜生周旋,卻沒想到敵人已經(jīng)漸漸追趕上來了。若不是現(xiàn)在站的高,看得那么遠(yuǎn),怕還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危險已經(jīng)接近了。
“他們追上來了!”林月如低呼了一聲,表情也便得同我一樣緊張。
我急中生智道:“現(xiàn)在他們沒有了獵鷹,我們可以用計甩掉他們。我看不如把馬放了往北走,我們徒步翻山往東走,說不定可以把他們引開。大小姐,你認(rèn)為如何?”
林月如聞言,思考了片刻,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也好,就這么辦吧!”
林月如接受了我的提議,我亦忍不住高興。因?yàn)橄嗵幘昧耍灿行┲浪男宰樱艺媾滤粫r頭腦發(fā)熱,拔出劍來說要與滄州五鬼拼了,那我可就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我倆飛快地跑回山腰處,拉了兩匹馬兒下山,用鞭子狠狠地抽了馬兒的屁股,讓它們飛快地往北方跑去,然后又繞過一座山坳,徒步往東面的深山的逃去。
灰灰的天空,陰霾不堪,我與林月如一前一后,腳步不停,徑直往深山里走去。我用的這調(diào)虎離山之計,能否成功引來敵人,心里也是沒有底。我除了祈禱之外,也只能同林月如一起展開輕功努力奔走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我們翻上一座山峰,我已是累得不行了,氣喘連連地叫停。林月如自然也好不了我多少,于是一起靠著山石,坐下來休息。
林月如輕喘著氣對我問道:“李逍遙,你說甩掉他們了嗎?”
我摸了摸額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大不了我們在這深山里躲上幾天,反正沒有了獵鷹,滄州五鬼也不會那么容易找到我們。你看,上面不就有個山洞么。”
林月如見到我表情怠慢,不悅地說道:“原來你根本沒把握?早知道不聽你的,現(xiàn)在把馬放了,我們怎么辦?”
我笑道:“哈!我有辦法。”
“快說!”林月如信又為真地望著我,以為我真有什么好計策,卻聽我說道:“嘿嘿!我的辦法,就是先吃東西。大小姐,你包袱里是不是帶著饅頭,給我兩個先啦!”
“你……哼!”
林月如氣憤地瞪了我兩眼,之后便有兩個冷饅頭飛襲而來,令我閃避不及,冷不防直砸在我的面門上。
我干笑兩聲,抓起干澀的饅頭啃了兩口。林月如不解氣地望著我,撇了撇嘴,她好像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正想再罵我兩句。
“不好!”
我卻是忽然心頭一怔,感覺到一股氣息正向我們襲來,那種感覺我曾在黃河南岸小店被滄州五鬼的老大閻俊偷襲時便曾有過一次,想到這里,我心中頓時冒起了一股寒。
“李逍遙,你發(fā)什么愣……”
林月如見我神態(tài)有異,正欲說話,我卻是丟掉手中的干糧,一把抓起了寶劍,同時低喝一聲,對林月如示警道:“大小姐,小心敵人來了!”
我的話未說罷,但聽到一聲清嘯,一個黑影從山坡上飛閃出去,如同鬼魅一般朝著我與林月如之邊襲來。
但見一道寒芒在我眼見過,差點(diǎn)令我暫時失去了視覺。我下意識地拔出了寶劍。林月如經(jīng)過提醒,早已有了防備,因此她在同時出劍,躍上前來助我一臂之力。
“錚!”
我突然間被震得手臂發(fā)麻,凝聚的氣勁頓時散亂,身子向后一仰,胸口一開,暴露在對方的劍氣下,幸好林月如及時的搶攻,迫得對方收招回防,可說是救了我一命。
然而林月如那一劍,全力進(jìn)攻之下,卻也沒有討到什么便宜,我聽她啊悶哼一聲,被對手的劍氣撐亂的攻勢,已是破綻大露,我在喘息之際,連忙拍出了一記綿掌。在我二人的合力之下,終于將對手迫退了。
那人倏地飛退了幾步,身形站定,已能確定他便是滄州五鬼的老大——“斷魂劍”閻俊。他手中的那柄黑亮的利劍,剛才險些便沾了我與林月如的鮮血。我與林月如對望一眼,心有余悸,此人的武功之高,實(shí)在是我們所不及的。
閻俊一擊未成,卻是冷冷地瞪了我一眼,大笑道:“哈哈!臭小子,你以為放兩匹馬就能引開老子嗎?你這種調(diào)虎離山計,老子中了一次,豈中再中第二次!”
面對強(qiáng)勢的強(qiáng)迫,我倒抽了一口涼氣,眼見只有閻俊一人追來,可能另外二鬼去追我們放的馬了,眼下是該與林月如合力對敵,還是抓緊時間逃走?我心里一時猶豫著。
由于摸不清敵人虛實(shí),我故意挑釁道:“哈哈!怎么就你一個人,你的兩個兄弟幫你買棺材去了嗎?你們滄州五鬼已經(jīng)做我做掉了兩個,以后要再出來混,得先改改名了。”
閻俊聞言,眼中頓時燃起了怒火,身上散發(fā)的殺意更盛,又冷冷地說道:“哼!你們兩個現(xiàn)在乖乖把琥珀觀音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
面對強(qiáng)敵,林月如也沒有一味的魯莽行事,又望了我一眼,眼神似在詢問,如何對應(yīng)?我低聲說道:“大小姐小心,這家伙很厲害。我們見機(jī)行事,打不過就跑。”
林月如微微一點(diǎn)頭,左手捏起一個劍決,右手的長劍直指向?qū)γ娴拈惪。瑪[開架勢,嚴(yán)陣以待。
“其實(shí)琥珀觀音根本不在我們身上,不過跟你說了也沒用,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們,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少說廢話,手底下見真章吧!”
“臭小子,老子就先用你的血來祭我兩個兄弟!”閻俊說著,并沒有上前搶攻,而是先拔出一支響箭,放向了天空。
我見他發(fā)出信號,果然是另外二鬼追馬去了。他既然聯(lián)系二個同伙,說明自己對付我與林月如也不是絕對有把握,想到這里,心中已升起一絲自信,不由又低聲說身旁的林月如說道:“大小姐,我們雙劍合璧、速戰(zhàn)速決!”
“好!跟這賊人拼了!”
林月如聽了我的話,亦是激起了戰(zhàn)意,嬌叱一聲,已是揮劍上前。我也冷喝一聲,握緊長劍,與之一左一右,聯(lián)手合擊閻俊。閻俊發(fā)出一聲清嘯,人隨劍動,利劍呈肩形展開,迎上了我與林月如的雙劍。
“鐺!”
劍鳴交錯,劍氣飛射,我三人都紛紛退開,這硬拼的第一劍可說是斗了個旗鼓相當(dāng)。以二敵一,我與林月如交換了個身位,又雙雙揚(yáng)劍攻了上去。
林月如在教我劍法時,時常與我對折,因此我倆之間也有一定的默契。林月如正宗的林家落雁劍法,和我使得改良版本配合起來,竟是發(fā)揮出了絕好的效果,我們一攻一守,互助互補(bǔ),對抗著武功強(qiáng)于我們的閻俊,也是一點(diǎn)不落下風(fēng)。
一時間,山腰間劍氣交錯,我和林月如同閻俊戰(zhàn)作一團(tuán)。風(fēng)聲回蕩,激起陣了肅殺之氣。我和林月如都使盡了全力,雙劍一開一闔,只求盡快將對手挫敗。
三四十招之過,我同林月如越戰(zhàn)越勇,雙劍合并之下,劍氣完全壓過了對手,已在表面上占了上風(fēng),然而我感覺到閻俊守多于攻,雖然實(shí)力強(qiáng)于我們,卻并不冒險出招,每一下都穩(wěn)扎穩(wěn)打,似乎是想把我們拖住。
我心知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因此趁著我們占上風(fēng)之際,接連提氣,手中快劍連發(fā),左掌更是綿綿不斷地推出掌力。林月如亦是同我一并加力,嬌喝一聲,左手一抽,連系在腰邊的皮鞭也用上了。雙劍加上軟劍和綿掌,多重攻擊,如同急風(fēng)暴雨般散向閻俊。閻俊已被我們瘋狂的進(jìn)攻逼得施展出全力。
又過了三四十招,這拼殺已接近白熱化,攻守招式已是快如閃電,我們雙方都是全神貫注,若是有誰稍稍一個懈怠,必定會立刻落敗身亡。
我這種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激斗下,我已感到有些內(nèi)力不繼了,心中暗暗叫苦,而林月如的劍氣與鞭勁卻先我一步軟化了下去。
“哈哈!你們死定了!”
閻俊發(fā)出一聲獰笑,他的劍招雖然也有所減慢,但相比之下,他的內(nèi)力遠(yuǎn)強(qiáng)與我和林月如,再這般拼下去,倒地的肯定是我和林月如。
眼看形勢逆轉(zhuǎn),我本想以命搏命,使用懷中的彈簧折刀,力求一擊扭轉(zhuǎn)局勢,然而卻忽然聽到山下傳來了馬蹄聲,心知是另外二鬼見到信號趕來了。看來敵強(qiáng)我弱,只有三十六之走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