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錦兒,是吧?其實朕也準(zhǔn)備要回宮去哩!”我心情大好,微笑著說道,“只是碰到些狀況,搞得有些窘迫,不過現(xiàn)在遇見你就好了。”
“皇上,奴婢剛才見到你,都怕自己認(rèn)錯了,幸好真的是您……”劉錦兒望著我,亦有些激動,接著又問道,“皇上,奴婢聽說您是被一位女刺客給劫持了,后來您又是怎么到這里了?義父他廣派人力,大肆搜尋,卻是一直找不到您的下落。這段日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呵!這個嘛還真是一時說不清,總之朕這一次遭遇算是驚險刺激。”我含糊了兩句,心想著我這個皇帝失蹤了,劉瑾廣派了錦衣衛(wèi)搜尋,這大江南北的,還不鬧得個天翻天覆。于是又說道,“劉公公有派人大肆搜索么?朕這一路上到是沒見到什么動靜?”
“皇上,這段日子讓您受驚了,奴婢等辦事不利,請您降罪!”劉錦兒說著,又向我跪了下來。
我連忙再伸手扶她,“錦兒,沒事,不用這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現(xiàn)在你不是就找不到我嗎?”
劉錦兒解釋道:“皇上,您失蹤的事,不能對外張揚(yáng),所以義父雖然派出了數(shù)千錦衣衛(wèi),但只能暗中查訪,而且不能讓各州府的官員知曉,更不能讓朝中的臣工的得到風(fēng)聲。”她頓了頓又接著道,“上次天滅組織的人斗膽行刺圣駕,義父除了派人暗查陛下的下落,已是下令錦衣衛(wèi)全力剿滅天滅組織,錦兒也是接了義父的命令,才出外辦事的,只是沒想到能幸運(yùn)的遇見皇上。”
我聽說劉瑾下令要對付天滅組織,不由想到了葉子,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可好,于是又問道:“對了,上次那些刺客,就是劫持朕的那個女刺客怎么樣了,有沒有抓到她?”
劉錦兒答道:“回稟皇上,奴婢奉義父之命,這段日子來已經(jīng)連續(xù)打擊了天滅組織,毀掉了他們北方的十多處據(jù)點,大多天滅組織的亂黨都已暗中轉(zhuǎn)逃南方,只可恨天滅組織行事極為隱秘,雖然我們?nèi)藴纾詿o法將其連根拔起……至于那名膽敢冒犯天危的女刺客尚未落網(wǎng),奴婢等辦事不利,有負(fù)朝廷,有負(fù)義父,有負(fù)皇上,還請皇上降罪!”
“沒事兒,不要老跟我請罪,你做事也辛苦了。”我心想,上次天滅組織本來就不是要來行刺我,而是想殺劉瑾的,劉瑾這回怕是公報私仇吧?不過葉子好像并沒有被抓住,也稍稍放下了點心來,又問道:“對了,錦兒,劉小姐她還好嗎?嗯,我是說山東巡撫劉有成之女,就是上次要跟朕一起回京的。”
劉錦兒見我并無片言責(zé)怪,聽到我的問話,遲疑了一下,便又答道:“這個……回皇上的話,奴婢一直在外辦事,并未見到皇上您所說的劉小姐。不過皇上若有帶女子回京,義父他定會做妥善安排,還請皇上放心。”
我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忖道:劉陵既然已經(jīng)是我這個皇帝的女人,想來劉瑾也不會虧待她。現(xiàn)在多想也無用,回了京城,自然就能見到她了。我低頭正想著,卻聽劉錦兒低聲道:“皇上,這里說話多有不便,還請您先移駕到客棧落腳吧。”
“嗯,這樣也好,朕還有兩個昨天才認(rèn)識的朋友,正在客棧里等著了,我們這就去吧。”我說著,便同劉錦兒一起離開了巷子,趕往陸昭容和琴兒所在的客棧去了。
來到客棧,馬車還停在那兒,陸昭容和琴兒卻不見了蹤影,我找掌柜的一問,他卻交給我一封信箋道:“李公子,陸公子和他的書童已經(jīng)離開了本店,他們?yōu)榱祟A(yù)定了客房與酒菜,并囑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我木然接了信箋,心中有些疑惑,那位女扮男裝的陸小姐,為什么會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莫非她遇到了什么事,還是因發(fā)現(xiàn)了唐伯虎,所以追去了?真是有些想不明白。而我身邊的錦兒卻是掏出了銀子,吩咐小二為我準(zhǔn)備干凈的衣服,換上了上等的酒菜。
來到客房,劉錦兒先謹(jǐn)慎地探查了四下無人,才恭敬地對我問道:“皇上,他們?yōu)楹畏Q你李公子,這封信又是誰留給您的?”
“呵!朕在外面都是用李逍遙這個名字。”我笑了笑,隨手打開了信箋,里面一張略帶著幽香的薄紙,上面并沒有寫什么話,只是留著兩行詩句。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看過這兩句詩,我不由笑了笑,那陸昭容還真是有雅趣。仔細(xì)一想,似乎大約猜出了她的心意,那只琥珀觀音雖堪稱無價之寶,卻不知陸小姐是把我比作宋玉還是作比王昌。她這么不辭而別,不知是因為我的魅力太小,還是魅力太大了?
我想著想著,又是搖頭笑了笑,將信紙放在了桌上。一旁的劉錦兒看了信箋上的詩句,疑惑不解地望著我,只是忍不住喃喃念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皇上,這是唐朝道女魚玄機(jī)的詩句吧?”
我輕吁了一口氣,也不再去多想離開的陸昭容,雖然覺得她很有趣,但畢竟算是唐伯虎的老婆,她要這般不辭而別,就是不想再和我有所發(fā)展,我也有等著我的女人,何必再作她想,于是笑道:“呵呵!好像是她的詩吧。想不到錦兒你也懂詩詞。”
“皇上,奴婢小時候也讀過一些詩詞文章,那些……都是受皇上您的影響。”
“受朕的影響?嘿,這話怎么說?”
劉錦兒眨了眨眼道:“皇上你都忘了嗎?您小時候除了喜歡練習(xí)騎射武功之外,還喜歡呻詩作賦。那時您就立志,一生有兩在愿望,一是要征戰(zhàn)沙場,建功立業(yè),另一個就是……就是要縱意花叢,在風(fēng)月場上混個名號出來……”她說到這里,忍不住抿嘴微微一笑。
我第一次見劉錦兒笑,卻想不到外表冷艷的她,笑容竟也會有這么甜美,但見她的表情卻立刻轉(zhuǎn)變的有些失落,接著幽幽自語道:“可惜皇上您腦子受了傷,都一點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也不記得錦兒了……”
我愣了愣,伸手撫了撫額頭道:“唉!自從上次傷到頭,劉公公請大夫來給朕診治,說是什么失憶癥……以前的事,朕真是好多都想不起來了。對了,錦了,你是劉公公的義女,我們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嗎?也就是說是青梅竹馬嘍?”
劉錦兒聞言,愧然說道:“皇上,奴婢不敢當(dāng)。”
“錦兒,現(xiàn)在不是在皇宮,也沒有別的人在。你就要不老是奴婢、奴婢的稱著。聽起來就怪生份的。”我說道,“還有在外面你叫我李公子就好了。這可以朕下的圣旨,嘿!你可以記住嘍!”
“奴婢遵旨!”劉錦兒恭敬地答道,接著才慢慢微笑道,“其實是錦兒也有好久不見皇上了,想不到您當(dāng)上皇帝之后,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都是那么隨和。錦兒以前永遠(yuǎn)都記得皇上您對我的好……”
我心想,劉錦兒很久沒見過正德皇帝了,卻能一眼將我的樣子認(rèn)出來,肯定小時候與朱厚照的關(guān)系很好,于是笑道:“呵呵!朕雖然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不過現(xiàn)在的記憶力卻很好,所以我肯定記得你,劉公公的義女錦兒,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這時候,店小二敲門進(jìn)來,為我送上新買的衣服,并說已在新開的上房中準(zhǔn)備好了熱水,跟劉錦兒討過賞錢,這才千謝萬謝地告退了。
“皇上,請讓錦兒服侍您沐浴更衣吧。”劉錦兒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著我。
“嗯,好啊!”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于是點了點頭,跟著她來到新開的貴賓房。
古代要洗澡沒有現(xiàn)代那么方便,只要有熱水器,拿個蓮蓬頭就可以沖涼了,不過要想有個美女人伺候著,給你搓背,可就是不那么容易了。
寬敞的香房內(nèi)早已彌漫起大沐盆里騰起的霧氣,劉錦兒表情顯得有些激動,她伸手替我寬衣,動作顯得很生疏,但卻一點也不羞澀,那神態(tài)就仿佛細(xì)心服侍丈夫洗澡的小妻子一般。當(dāng)她見到我那身脫胎換骨后的完美的男兒之軀,眼中忍不住泛起驚嘆之色。
我浸泡在溫?zé)岬哪舅枥铮麄€身心都松馳了下來,靜靜地享受著身邊美女的服務(wù),心想著當(dāng)“皇帝”這個選擇果然是一點沒錯。
劉錦兒一直默默地給我擦背,我卻忍不住說道:“錦兒,不如你給朕講講以前的事吧。小時候我們有在一起玩過嗎?那時候朕是怎么樣子的。”要想繼續(xù)當(dāng)好這個皇帝,我當(dāng)然需要多了解一些朱厚照以前的事,以后回了皇宮不會輕易就露出馬腳。
劉錦兒徐徐說道:“錦兒記得最初認(rèn)識皇上的時候,只有十歲,那時候皇上您還是太子,住在東宮。義父他老人家奉先皇之命,負(fù)責(zé)照顧皇上您的起居。錦兒剛剛被義父收為養(yǎng)女,頗得義父的疼愛,所以有幸暫住在東宮,幼時與皇上您做伴。”
“哈!原來我們真是青梅竹馬。”我點了點頭道,“錦兒你接著講,什么都可以說,不要有啥顧忌的。朕很想聽聽以前的事。”
“嗯!”劉錦兒應(yīng)了一聲,接著緩緩說道,“錦兒記得皇上您還是小太子的時候,非常的聰明、好動……應(yīng)該說調(diào)皮,您經(jīng)常作弄給你上課的太傅,還經(jīng)常領(lǐng)著錦兒和一般小宮女鉆洞、爬樹,說是要行軍打伏,因此時常會摔傷,在宮中闖了不少禍,最嚴(yán)重的一次,還差點放火燒了東宮……義父他老人家為了伺候好皇上您,鞍前馬后,操了不少心,為也了維護(hù)皇上您,挨了太后她老人家不少罵……”
聽著劉錦兒說“我”小時候調(diào)皮、搗蛋的事跡,我心想,看來那些史學(xué)家研究的還真不錯,歷史上的正德皇帝,果然是個得了“多動癥”的小子,于是笑道:“呵呵!錦兒,聽你這么說,朕小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頑皮,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義父讓錦兒到東廠的總監(jiān)學(xué)藝,之后也沒再見過皇上。先皇駕崩,皇上你就繼位登基了。錦兒也一直在外面替義父辦事,有幾次回宮,也只曾見過皇上幾次。得知皇上被刺客劫持手,錦兒心里一直都很擔(dān)心,但所幸皇上乃是真命天子,得天上庇護(hù),今日才讓錦兒能有幸遇見皇上……”
我想劉錦兒氣質(zhì)不凡,應(yīng)該是劉瑾在外的心腹兼得力助手了,那胖太監(jiān)能培養(yǎng)出這么一個漂亮又能干的養(yǎng)女,還真是有一套,想到她的半只耳環(huán),便又好奇地問道:“對了,錦兒,為什么見你只戴著半只耳環(huán)呢?這樣子倒是挺有個性的。”
“皇上,你失憶所以不記得了,這半個耳墜是您小時候送給錦兒的禮物。”
“哦,是朕小時候送你的啊!為什么只是有半只呢?還有半只在哪兒?”
“還有半只……皇上當(dāng)年送給了紫霜姐姐……”
“紫霜?呵!這個名字好聽?她是誰?也和你一樣,是朕幼時的玩伴嗎?”
“……”
劉錦兒沒有再答話,驀地沉默了下去,替手擦背的雙手也停住了。我微微一愣,回過頭來,只見劉錦兒神色忽然變得很黯然,微低著頭,雙眸中流露出苦澀而又復(fù)雜的神色,好像回憶起了一些傷心的往事。
“呼!”我沒再接著問下去,只是輕呼了一口氣道,“錦兒,不用洗了。替朕寬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