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司無雙的面上還是要顧忌著慕容嘯天的身份,盡管心里很是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跟著慕容嘯天一起來到東宮,沒有在其他地方多加停留,便徑直來到了慕容嘯天的書房內。
“坐。”
慕容嘯天率先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著司無雙,抬手指了指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個椅子說道。
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依舊是一片淡然溫潤的模樣。
對著慕容嘯天頷了頷首,“謝殿下。”
司無雙撩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坐了下來,而后就又是看向慕容嘯天,等待著他的發話。
“司將軍的傷勢可是痊愈?”
慕容嘯天并沒有急著說出自己喚司無雙過來的目的,而是突然盯著司無雙的面頰處,仔細打量。
他的眼睛里帶了點淡淡的疑惑。
畢竟,陸離才是和他說過,司無雙的傷勢極為嚴重,但是這不過是短短一兩天的時間,這司無雙就是看著好像是沒事人了一般,前來上早朝,這叫他怎么能不疑惑。
想著陸離的為人,慕容嘯天又是否定了陸離撒謊的這個可能性,那么,也就是說司無雙是硬撐著來上朝?
想到這里,慕容嘯天的眼神又是發生了一點變化。
他看向司無雙的眼神又是變得善意了許多,心里一直以來對司無雙的那股不滿,也是隱隱消退了些。
而后又是沒等司無雙開口說話,慕容嘯天接著又是說道:
“司將軍也是要好生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這朝中也是沒有什么大事,司將軍若是身體還未痊愈,那便好生休息一番才是。”
說完后,慕容嘯天又是擔心司無雙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是要把司無雙給卸磨殺驢,當即又是趕緊出聲補充了一句。
“當然,司將軍這些時日以來的所有辛苦,孤都是看在了眼里,日后,自是會好生嘉獎一番司將軍的功績。”
一邊說著,慕容嘯天面上的笑容似乎變得更加大了些,想必是想到了自己就是要登基的事情。
經過今日早朝,他算是徹底地高枕無憂了,再也是沒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情可以阻擋慕容嘯天的腳步了。
司無雙不置可否一笑,沒有說話,好像是根本就沒有把慕容嘯天的話給放在心上一般。
見此,慕容嘯天的心里又是閃過一絲惱怒,但是又是想到自己還是要司無雙做事,便很快就又忍耐了下去。
他在心底里深呼吸了一口氣,等到自己怒火緩緩被壓制下去了后,慕容嘯天又是笑著看向司無雙,“不知司將軍是如何看待這周邊的小國的?”
此話一出,司無雙已經在心里知道了慕容嘯天此次的打算,不由得抬頭看向了慕容嘯天。
他一直都是以為這慕容嘯天是一個溫和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是他想的太過簡單了些。
其實,這周邊的小國,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沒有什么野心,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原本惡劣的環境已經不能再讓他們滿足,他們開始把目光放在了這地大物博的中原。
近幾年,更是頻頻侵犯中原的邊疆,尤其是北戎人,最是張狂,他們對于中原的狼子野心,簡直就是昭然若揭。
司無雙在心里也不是沒有想過,把這些周邊的小國給統統拿下,也好讓中原的百姓再免受侵犯,可是,這是一件極為費力的事情,說不準,他這一生都是不會做到。
他想到了江梓涵,他答應過她,一起回桃花鎮,若是他做了這件事,大概就是要失信于江梓涵了。
而江梓涵,是他這一生最為重要的人,也是最不能失信虧欠的人。
所以,司無雙做不到。
“這幾年來,雖然周邊時不時會有一些小的戰爭,但是,這些周邊的小國都是和咱們簽訂過合約的,想必定是不會做出那撕毀條約的事情。”
司無雙取輕避重地繞過了慕容嘯天的意圖,并沒有接話。
果不其然,慕容嘯天在聽到司無雙的話后,眼底變得更加的深邃,看向司無雙的眼神也不再是那般的和善,嘴角一直都是上揚著的弧度,也是開始緩緩下拉。
“司將軍,你是聰明人,更是一個愛國的人,想必自是清楚這其中的關鍵,想必你也是不想看到這中原被那周邊的小國給入侵,集體瓜分了我中原的國土,從此使得我中原的百姓民不聊生。”
慕容嘯天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司無雙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不愿意接話,他也是要把話題給挑明,絕對是不會容許司無雙拒絕。
他是這天下的主人,自然這天下間的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是需要聽他的調配,這司無雙現如今的做法,已然是深深觸動了慕容嘯天心里的那抹不虞。
司無雙開始陷入了沉默,也不表態自己對于慕容嘯天剛剛那番話的意圖如何。
最后,就在慕容嘯天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司無雙抬頭看向了慕容嘯天,“殿下,可否容末將細思幾日?”
司無雙使用了拖字訣。
他不能就此答應了慕容嘯天,更是不能就此拒絕,所以,他只好使用了這一個辦法,之后的事情,也是要等他回去后好生想一個辦法才是。
對于慕容嘯天的話,他在心里也不是沒有觸動,可是他隨后又是想到,這周邊的小國已經在這幾年來漸漸壯大,要是想要一舉收復,簡直就是難于登天。
最是讓他擔心的是若是把這些小國給逼急了,他們一眾聯合起來,恐怕,到時候就是中原的滅亡之日。
所以,這件事需要慎重考慮。
好在慕容嘯天倒不是一定要司無雙現在就答應下來,他也是在試探司無雙。
雖然這并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但是也不算是最壞的,這司無雙還是有可能答應自己的不是嗎?
想當初,他親自去無雙堡的時候,最開始他們也是沒有答應自己,后來不也是來幫助他了嗎?
不過,就算是司無雙不答應,到時候也是由不得他了。
想到這里,慕容嘯天的嘴角又是露出一抹笑,看向司無雙點了點頭,“司將軍那可是要好生想一想才是呢!”
說完這句話后,慕容嘯天又是沒給司無雙回話的機會,便站起了身,“好了,那孤便不打擾司將軍巡邏了。“
話畢,慕容嘯天便徑直朝著門口走去,很快就是離開了這里,消失在了司無雙的視線之中。
眼底稍稍暗了暗,司無雙接著又是不置可否一笑,也是跟著走了出去。
他已是有幾日都沒有在這宮中查探,也不知道這一切的秩序可是否都還健全?
當下,司無雙也不再遲疑,抬步朝著御林軍走去。
這一日的皇宮開始變得忙碌起來,所有的人都是在忙活,司無雙更是不例外。
馬上就是要舉行慕容嘯天的登基大典,這個重要的日子里,自是不能出現一點點的馬虎。
一直到傍晚時分,司無雙才算是歇了下來,不過也是到了他回去的時間。
稍稍挺直了一下腰身,感受腰間的酸軟,司無雙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后腦勺也是開始隱隱作痛,他抬手輕輕揉了揉,這才抬步朝著宮外走去。
一路輕快地回到了家,果然,司無雙又是看到了江梓涵一早便在門口等著他,在看到他之后,江梓涵的面上很快就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容。
她快步迎了上來,眼中帶著關切,“相公,你回來了?怎么樣?傷口有沒有發疼?”
說著,江梓涵的視線便是落在了司無雙的后腦勺之上,她微微上前傾著身子,一手緊緊抓住司無雙的肩膀,想要看一下司無雙傷口的情況。
想到自己剛剛那會兒感覺到的微疼,司無雙的眼底閃過一抹遲疑,很快就又是壓了下去,當下淡笑著說道:
“沒事,一切都好著。”
對于那些辛苦卻是只字不提。
盡管司無雙嘴上這樣說著安撫江梓涵的話,但是他眼底的疲憊還是出賣了自己。
果不其然,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江梓涵又是詢問了一句,“那可是辛苦?”
在問到這句話的時候,江梓涵的眼底有著淡淡的狡黠。
條件反射之下,司無雙剛準備搖頭,可是在看到江梓涵的神色后,那到嘴邊的話又是頓了下去,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看向江梓涵。
“你啊你。”
嘴上這樣說著,司無雙的心里卻是異常的溫暖,知道江梓涵都是在擔心他,在心疼他。
“我定然是會注意著自己的身體,不會讓你擔心的。”
知道江梓涵在擔心什么,可是他又不能說自己不去上朝,只好向江梓涵保證,自己會多加注意。
見此,江梓涵的面上才算是重新出現了一抹笑意,不過依舊微微有些噘嘴,“記住,你可是一定要好生注意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說罷,江梓涵又是給司無雙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拉著他手,笑道:“走吧,飯已經好了,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