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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捷上輩子唯一坐過的交通工具是酒館搬運貨物的驢車。所以現在,他對眼前這個被老趙叫作“電驢”的東西產生了莫名的親切感。
乖乖在老趙身後坐好,汪捷雙手牢牢拉住背後的扶手,神情間帶著好奇又有些緊張甚至還有那麼一星半點的無措。小劉瞅著乖寶寶樣的汪捷,心裡不知怎麼有點捨不得他走。
“突突突”,電驢一陣歡叫,老趙朝小劉一揮手,出發了。
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行進速度,汪捷只覺得心臟跳得飛快,手心裡滿滿的是汗,耳邊“呼呼”聲不絕,沿途的風景還沒來得及看清便急速退去。
真像在飛啊。汪捷陶醉了,閉眼享受起初秋時節沐浴在風中的舒適清涼。
電驢開出小鎮沒多久就上了公路,汪捷被來往的形形色色的汽車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雖然昨天晚上在電視上已經大致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樣子,但是,現在可是置身其中啊。那些看起來很小的車子原來有那麼大啊,而且跑得比電驢還快。嗯——要是也能坐一坐就好了。哇,這輛車好大!車上好多人啊!!
這邊汪捷忘了最初的緊張,不斷地對眼前看到的景象發出無聲的驚歎,那邊坐在他身前開車的老趙也在琢磨事兒。
上午在小劉給汪捷進行生活常識教育的時候,老趙打開了汪捷的那個旅行包,在一件外衣的口袋裡發現了一張中介機構的“租房合同”。老趙仔細辨認了上面的內容,發現就在三天前汪捷剛租下了城裡老城區的一間一居室,並且支付了六個月的租金。這可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如果能找到汪捷的住處,就極有可能獲得更多關於汪捷本身的信息,能夠聯繫到他的朋友或是同事,甚至再樂觀點,說不定回到熟悉的地方後,汪捷就能想起從前的事進而恢復正常也不是沒有可能。說到底,汪捷這個人,不管他到底是傻了還是怎麼了,老趙總覺得一定得給他安置好了,這事纔算解決,自己這心裡呢也才能踏實下來。
一個多小時以後,電驢慢慢開進了城。
汪捷這下是徹底傻了眼,不但眼睛忙不過來,連腦子都直接罷工,啥想法都沒冒出來。
直到老趙在一頗顯老舊的小樓前停車熄火,汪捷還愣愣得,老半天才回過神。
上到三樓,右手邊最裡面的一間。老趙左右觀察了一下,然後朝汪捷一伸手:“把你褲腰上那串鑰匙拿來。”
汪捷解下來遞過去。老趙挑出其中一把試了試,再換了一把,“咔嗒”,門開了。
不大的一個單間,隔了個帶熱水器的衛生間。一張牀放在房間當中,靠窗有張書桌,一把靠背椅,牆邊一個衣櫃。整個房間除了傢俱就剩桌與牀之間的空地上的一個行李袋,滿滿的,拉鍊打開了一半。老趙走過去,想了想,轉身打開了衣櫃。果然,衣櫃裡有一個皮箱。
把皮箱放到桌上,老趙瞅了眼拉鍊上的銅鎖,在鑰匙串裡一找,有了。
“來,汪捷,我們看看你都有些什麼身外之物。”老趙一邊打開箱子,一邊招呼汪捷走近。
拿出一件衣服抖開,老趙朝汪捷身上一比,“嘿,小子眼光不錯麼。”說完往汪捷手裡一塞,然後就一件一件地往外抖。
汪捷接過一件又一件衣服,手裡捧不住,只好乾脆往牀上一坐,好奇地把衣服攤到牀上慢慢研究。
翻了半天,老趙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箱子底層有一個文件袋,打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一看:一張一家三口的合照,老趙嘴角一咧,是個孝順的小子呢;一張大學的畢業證書,畢業時間是2006年;一張計算機學位證書,計算機?老趙皺皺眉;一份解除勞動關係的合同;還有一張大學畢業班合照。
老趙在椅子上坐下來,理了理思路。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汪捷念大學的時候父母過世,汪捷回老家賣了房產;畢業的時候趕上老家的土地被徵用,爲了多拿點份錢按著親戚的意思就把戶口遷回了老家,但是人一直沒回去;畢業後汪捷在南方的S城找了份計算機程序員的工作,合同簽了一年,半個月前合同到期,汪捷就辭了工作,並且離開了S城——汪捷的皮夾裡有一張六天前S城到K城的火車票——到了這裡。然後,三天前汪捷租下了這裡,租金一個月400,他一次付了2400;再之後,他到了城外的大山裡,接著就被我們發現。
老趙脫下警帽,扒拉了下頭髮。行李袋就在他腳邊,老趙不報什麼希望地打開。裡面有:兩雙皮鞋,一雙旅遊鞋,一雙拖鞋;一個電熱水壺;幾盒方便麪;剩下的空間,老趙想起那個留在派出所的旅行包,那裡面的一些野營用具想必當初就是放在這個行李袋裡的。
“呼——”長長地出口氣,老趙有些爲難地看著蹲在他腳邊認真研究陌生事物的汪捷。
這個孩子看樣子像是獨來獨往慣了的,可真不像現在一般的大學生啊。
“汪捷——”
汪捷擡起頭。
老趙欲言又止。“——把東西收拾收拾,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哦。”汪捷聽話地應了,動手把東西又往行李袋裡塞。
好在,這個孩子在這個城市總算有了個落腳之地。
老趙的大舅子老田在城裡開了一家小飯館。店了顧了一個廚師,一個幫工,兩個跑堂。老趙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的光景,店裡幾個都在堂上摘菜剝豆,做著準備工作。老田一見老趙進來,就拉著他進了自己屋,老趙只來得及叮囑相熟的幾個夥計招呼下汪捷。
所謂招呼無非也就是倒杯茶,讓個座,汪捷於是很拘謹地捧著茶坐在一邊。不過雖然面前的幾個都是陌生人,但是這裡的環境汪捷卻覺得非常熟悉,幾個人在做的事汪捷也是熟得不能再熟。汪捷心裡突然就有了種歸屬感,這兩天一直困擾著他的種種的不安、茫然、迷惑,因爲現在呆在這樣一個地方,而幾乎消失不見,甚至就連這個世界也不再讓他感到完全的陌生與不解不解。
汪捷靜靜地小口小口喝著茶,細細地品味著一種類似於家的安心感受。
忽然,那個叫阿良的廚師從廚房裡拿出砧板和刀,然後就在餐桌上練起刀功來。幾個夥計笑著坐遠一些,調侃著讓他下刀輕些,別搞成噪聲污染。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汪捷那雙一直充滿好奇與迷惑的眼裡流露出的是怎樣一種炫人光彩。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汪捷瞧著廚師切菜,輕輕皺起眉。
“我說阿良師傅,要照你這個速度,這兒這麼大一筐菜你打算切到什麼時候啊?再過半個小時可就得營業了啊。”個子小小的阿寶站到阿良身邊,故作擔憂地調侃他。
“不還有半個小時麼,我都不急你急啥?讓開讓開,小心我菜刀無眼啊。”
“哈哈,你也知道你這菜刀,無眼啊!難怪切出來的菜啊——”
“咋的?嫌我切得不好看,那你來切啊?你來啊?”阿良揮起菜刀裝模作樣地要把刀遞給阿寶。阿寶忙往旁邊一讓。這時,一隻手伸過來,夾住刀背,稍用力,刀就不在阿良手裡了。
“做廚師的,千萬不能拿刀鋒對著人,要對只能對著砧板或是刀架。至於切菜呢,要這樣——”
汪捷接過菜刀,無比自然地站到砧板前,試試了握刀的手感,然後——
輕快而富有節奏的切菜聲響起。
桌上的幾把青菜很快切好裝筐後,汪捷指指胡蘿蔔:“這個要切絲還是切塊?”
“額,切絲。”阿良看得有點呆。阿寶兩指捻起一撮切好的胡蘿蔔絲,攤在手心一比較:“哎呀媽呀,這絲切的——大廚手藝啊。”
“哎我看看,喲,真的哎,每一根的粗細都差不多呢,而且真細。”另一個叫小東的夥計附和著。
四個夥計把汪捷團團圍在中間,看著他一會兒切丁一會兒切塊,沒見他有什麼大動作,輕輕巧巧的,落刀卻是極快極準,兩手配合得也是天衣無縫,生生把一個簡單的切菜動作變成了一道視覺盛宴,看得人眼花繚亂,心悅誠服。
老趙從裡屋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汪捷放下刀,一擡頭,發現老趙正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趙、趙叔。”汪捷被他看得心裡有點發毛,想著自己是不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老趙還沒說話,阿寶先咋呼起來:“趙叔,你們警察裡頭居然有這麼厲害的武林高手,這刀法——絕了啊!”
我不是警察。汪捷想開口,撇見老趙給他遞了個眼神,嘴一閉,把話嚥了回去。
“呵呵,知道厲害了吧。”老趙打著哈哈,朝汪捷招手,“走吧汪捷,回去了。”
汪捷有些不捨地看看桌上的砧板和剛用順手的菜刀,腳下卻是沒有一步遲疑地跟了出去。
後來,趁著給小劉買鴨脖子排隊的空隙,老趙問汪捷是不是會做菜?汪捷毫不猶豫地點頭。老趙瞭然,沒再說什麼。
吃晚飯的時候,兩人回到了鎮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