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楓葉不再,寒涼的秋夜似乎也要漸行漸遠了。也許冬天真的快要來臨了吧?終究寒意敵不過那溫暖的心事。
“王妃。”知畫輕聲喚道,“都已經七日了,今日還不打算見王爺嗎?”許是慕容萱的信沖擊力實在太強,自家主子已經將王爺之之門外七日了,每一次王爺來,換的只是歐陽婉兒的一聲輕嘆,知畫與喚棋兩人十分焦急,卻不知自家主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秋日暖陽靜靜的灑在歐陽婉兒臉上,那絕美的容顏煥發生機,只是藍色的眸中確實充滿了無奈與絲絲惆悵。
“敖天閣,這幾日有什么動靜嗎?”歐陽婉兒聽著知畫的聲音,輕聲的問道。
知畫無奈的點點頭,“碧蓮這幾天一直在潛心研究主子您交托的事情,至于其他八人,算算日程,差不多也到了各自的崗位了。”
“嗯。”歐陽婉兒點點頭之后,便不再說話。
知畫無奈,只是徑自說道,“主子,你已經將王爺晾了七天了,就算王爺心中再有你,恐怕耐心也會被抹滅啊!再說了,馬冰冰還在一邊虎視眈眈,主子,您可不要犯糊涂啊!”
歐陽婉兒不言不語,只是感慨萬千,身為這個朝代的女人,難道就只能得到丈夫的庇佑嗎?即使自己的丈夫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知畫。“歐陽婉兒輕聲喚道,見知畫點頭,繼續說道,”有些事,你不懂,正如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知畫似懂非懂的看著歐陽婉兒,之間眼前的人莞爾一笑,自己從那笑容中看不到任何的生機,只是空洞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甚至絕望。
——我是知畫很不解的分界線——
”秦風。“元佑低聲喊道,又好似那喃喃自語道,”她怕是已經知道了吧!“
秦風看著一臉無奈的元佑,輕聲勸慰道,”該來的始終會來,王爺不必如此傷懷,對王妃來說,總歸有知道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不如早些讓她知道,那么供她消化的時間也會多一些。“
元佑輕輕的點頭,”我又何嘗不知呢?只是為了最終達到保護她的目的,終究還是傷了她。
秦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雙藍色的眼眸,而后平靜的說道,“王妃會想通的。”
二人相對無語,元佑心中默默的祈禱,婉兒,誠不欺你,我元佑今生只你一人!
片刻的沉默之后,秦風輕聲問道,“王爺,你的奏折可寫了?”
“早就寫好了,只是如今婉兒這般不開心,我倒是沒有勇氣遞上去了。”元佑無奈的轉過身。秦風見狀,迅速的拿起桌上的奏折,只在離開的時候輕輕的說了一句,“切不可因小失大。”
看著秦風離開的背影,元佑默默的苦笑道,“也罷,也罷。終究還是會有那樣的一天啊!”
眼前的一切不過過眼云煙,婉兒,請你相信我!只是元佑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做了一個讓自己悔恨終身的決定。
“主子,你總共要吃點吧!”香兒看著一言不發的馬冰冰擔憂的說道。
馬冰冰頭也沒抬,只是默默的搖搖頭便不再說話。
香兒無奈的放在手中的燕窩粥,只是走近床邊,拉起粉紅的幔帳,輕聲勸慰道,“香兒,我是在自作自受嗎?”看著馬冰冰咬緊嘴唇,面色如灰。香兒微微的嘆了一聲氣,“公主,總歸是你的決定,既然做了,就要想到結果不是嗎?”
看到香兒眼底的那一絲憂慮,馬冰冰也不再說話,只是努力的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是啊!已然是定局,我又何苦跟自己慪氣。”
香兒默默的將燕窩斷了過來,看著吃完之后的馬冰冰的臉色好了不少,心情也稍稍慰藉了幾分。看著安然入睡的人兒,面色也稍稍紅潤了一些,香兒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嘆氣,公主既然決定了一條路,也就注定了之前那個單純可愛的公主不復存在了吧?果然是時不與我嗎?香兒慢慢的踱著步子走了出去。
時光荏苒,半個月的光景似乎快了些,歐陽婉兒這大半個月都在窩在自己的落雪閣,真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倒是知畫和喚棋那兩個丫頭,都操碎了心。雖然歐陽婉兒的書法上面長進了不少,但是若是漲了才氣。卻丟了丈夫,怎么看都是劃不來的事情。無奈歐陽婉兒油鹽不進,即使知畫和喚棋分析了太多次馬冰冰入府的可能以及各方面的利弊關系。自家主子還是像沒事人一樣,怎么能不讓她們焦急呢?
如今都已經半個多月了,想來那道旨意也該頒布了吧!這些日子,看似沒有發生什么,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卻讓歐陽婉兒難以消化。
馬冰冰病愈之后,便向華燁取了旨意,取消了與自己的賭約。天子一言,就算百姓心中疑惑甚多,卻都在華燁那一句不必再議之中沒了聲息。
這祁國的局勢看似平淡無奇,一如既往,但是在歐陽婉兒獲得的情報中,確實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單是龍飛羽已在祁國逗留了大半個月,都讓人驚訝。但是靖國抬起,又有誰敢盤問他留在祁國的用意呢?
歐陽婉兒端起眼前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看著手中的來信,輕輕的笑了,但是讓一旁的知畫和喚棋生生的吃了一驚,因為歐陽婉兒已經半月沒有任何表情了,只是漠然的面對一切,如今她們居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微笑,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的感覺,只覺得壓抑了許久的心不再沉悶,瞬間豁然開朗了。
知畫率先反應了過來,輕聲的上前一步笑道,“主子,是什么消息居然讓您笑了?”
歐陽婉兒輕聲點頭,依然笑著說道,“是青陽的來信,文琴那丫頭居然有了喜歡的人,正在別扭著呢。”讓歐陽婉兒意外的是,知畫和喚棋原先綻開的嘴角居然迅速的凍僵了。歐陽婉兒微微一愣,而后莞爾笑道,“怎么了,你們不該恭喜她嗎?”
知畫喚棋兩人迅速來到歐陽婉兒面前,竟然一起跪了下來,“主子請恕罪!如今文琴犯了敖天閣的規矩,奴婢二人愿意為她受罰!”
歐陽婉兒是一頭霧水,卻在知畫和喚棋的眼中看到了答案,隨即說道,“起來吧!”
知畫與喚棋互相觀望了一下,便雙雙起身。
歐陽婉兒眼底閃過滿意之色,便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意的事情,但是我不需要你們犧牲自己的幸福,只為了替我做事!換句話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犧牲,我需要的是你們都幸福,如今文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心里自然是祝福的,又怎么會責罰與她呢?”
知畫咬著唇,不說話,只是眼中閃過了擔憂。
歐陽婉兒抓捕到了她眼底的那一絲深意,便走到知畫面前,拉起她的手,笑道,“如今我們情同姐妹,還需要隱瞞什么嗎?”
知畫微微點頭,眼底是堅定,而后說道,“我們四人,琴棋書畫,雖然是四大長老座下的弟子,我們四人效忠敖天閣的原因除了真心想要伺候王爺之外,我們還被一種蠱所牽制著。”
“蠱?”歐陽婉兒眼底升起一絲疑惑。而后追問道,“你們先坐下,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看著歐陽婉兒篤定的眼神,知畫與喚棋的心中的擔憂也稍稍降低了幾分。
“總歸要說的!”喚棋對著歐陽婉兒笑道,“自從那人被主子你的才華折服之后,我們便知道了總歸有這一天,但是不想來的這么快,也不知是福是禍!”
歐陽婉兒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而后平靜的笑道,“總歸是要成長的,總之有我在,是福就罷了,若是禍。”歐陽婉兒眼底閃過一絲肅殺之意。
知畫心中滿是溫暖,笑道,“事情其實很簡單。當初四大長老為了不讓我們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便在我們四人的身上中了四種不同的蠱。分別是,愛、恨、愁、離。”
聽著知畫淡淡的陳述,歐陽婉兒瞬間便明白了一切,想來四大長老為了牽制眼前的四人,做了不少令人憎惡的事情啊!
歐陽婉兒笑道,“如你所言,文琴身上所中的是愛蠱?”
“是!”知畫篤定的點頭道,“若是文琴真的愛上了別人,怕是蠱毒發作的時間也快了。”
“若是發作了,會怎么樣?”歐陽婉兒認真的問道,“會死?”
“不!”喚棋搖頭道,“準確的說,是生不如死!”
歐陽婉兒臉色微微僵硬,“那怎樣才會好些?”
知畫笑道,“到了那個時候最好的事情,便是求人了斷自己,生不如死倒不如一死了之!”
歐陽婉兒臉色發青,原先的紅潤不再,眼底是知畫與喚棋不曾見過的凌冽。甚至,充滿了肅殺之意。
見歐陽婉兒沉默,喚棋接著說道,“玉書種的是離蠱,若是與她在乎的人產生了分歧,那么她也會化為一灘膿水死去。而我,種的是離蠱。至于知畫,她種的恨蠱,可以愛,若是一旦有了恨&8226;&8226;&8226;”喚棋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便會化身成魔,甚至,傷害自己。”知畫無奈的說道,臉色也漸漸發白,“原先和主子你呆在這王府,差點忘記了這件事,現今,文琴怕是會出事,我才想起來,這半年的解蠱丹也該到了。”
“解蠱丹?”歐陽婉兒眉頭微微蹙起,“是你們身上蠱的解藥?”
“是,也不是。”喚棋答道。
“這解蠱丹,半年才出三顆,每次都能讓我們體內的蠱凍結半年,以往我們四人都是將四顆融成一顆,然后分著食,這兩年,倒也是夠了。但是今年,我們不再一起,想來總有一人要受罪了吧!”知畫輕聲的說道,“如今距離服丹之日還有一月有余,也不知文琴能否撐得住?”
眼底盡是擔憂與害怕,歐陽婉兒越來越迷惑,若是敖天閣是隱衛,那么這等齷齪的手段使得出來也就罷了,但是敖天閣是韓子瑜一手創辦的,從種種跡象來看,這都不想她娘的手段啊!
看著歐陽婉兒眼底的疑惑越發的沉重,喚棋上前一步,溫聲說道,“主子不必憂心,以往藍長老每次都會安排人送來解蠱丹,想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但是文琴,能不能熬過這一關,真真的要看自己的命運了。”
歐陽婉兒沒有說話,藍色的眼眸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笑道,“不說這些了,你們將碧蓮喊來,我有事要吩咐她。”
知畫與喚棋看不到歐陽婉兒的殺意,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便雙雙的退了下去。但是她們不知道,當她們離開的那一瞬間,歐陽婉兒便做了這輩子最讓人意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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