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種彈藥就是散彈,上百枚的小鐵球裝在一顆炮彈裡,一炮能打一大片,在攻城戰沒什麼意義,但在其他類型的戰場,尤其是平原戰場,那簡直就是屠殺。
經過多次的測試,安德魯的炮彈終於設計成功,普通彈、鏈彈、散彈,三種彈藥足以應付很多狀況。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由於炮膛較短的緣故,這弩炮的準頭實在是不敢恭維,但如若炮膛加長一些,炮彈與炮膛的摩擦就會消耗很多動能,縮短攻擊距離。
一念至此,安德魯就想念起火藥了,送給基米羅的手槍和子彈不知道他研究的怎麼樣了,如果他真的能找到火藥的替代品,那就真的好玩了。
好日子沒過多久,老安的信又來了,這次的任務目標是:支援西北,邊境處有敵軍的一個大隊的人馬屢屢騷擾,目前兩軍對峙,但友軍稍顯弱勢。
衆人再次上路,安德魯依舊安排了四輛馬車,其中三輛用來拉弩炮,一輛用來拉炮彈,駕馬而行,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趕到了戰場附近。
趁夜,安德魯還未來得及和當地部隊打招呼,就扛著一架弩炮潛行到距離敵軍大營三百米處,往返三次,終於暗中完成了弩炮的安裝。
“老大,你太陰險了!”小毛輕手輕腳的將散彈裝進弩炮炮膛,一臉嫌棄的說道。
“發射!”安德魯一聲令下。
嗖!嗖!嗖!
三發炮彈,總計三百顆鐵球被髮射過去。
“再來!”
嗖!嗖!嗖!
……
在夜裡,三百米的距離,幾乎甚至看不到敵軍的人影,也聽不到敵軍的聲音,安德魯只能看到遠處那搖曳的火把,在不停的晃動著,由此來判斷,弩炮命中與否。
連射十次,安德魯打光了自己精心打造的所有散彈,三千顆鐵球的凌空襲擊,就算只有一千顆掉過在他們正上方,這一千顆鐵球,哪怕只有兩百顆能夠打的到人,那也就夠了。
一個大隊,也就只有兩百個人。
“餓狼,你和克里斯去看看吧,估計倖存者已經都逃跑了,遇到沒死的便殺了。”安德魯吩咐道。
一個時辰後,餓狼和克里斯回來了。
克里斯去的時候什麼模樣,回來後依舊是什麼模樣,除了表情有些慘白,其他的還真沒什麼變化。
倒是餓狼這傢伙,幾乎像是從血池走出的惡魔,他渾身上下全是鮮血,不過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不用說,肯定不是他自己的。
“怎麼回事?”安德魯衝二人問道。
“……很慘,死傷百多人,可能由於敵軍都是面部朝上睡覺吧,面目全非者不計其數。死者倒也罷了,傷者更是恐怖,雖然人還活著,但是幾乎不成人形。哎!”克里斯於心不忍的嘆息道。
“餓狼,你怎麼搞得渾身是血?”安德魯又問道。
“你不是說沒死的殺掉嗎?我可是按你的意思把他們都殺了,只不過克里斯只是扭斷了他們的脖子,而我則是砍掉了他們的腦袋。”餓狼眼神狂熱的答道。
看著餓狼和克里斯截然不同的兩種表現,安德魯突然有些猶豫了,餓狼的嗜殺他是知道的,但是能生活在血戰營,克里斯也肯定不算是什麼良善之輩,難道這散彈炮真的這麼殘忍?
“我們,這就贏了?”小毛突然問道。
“嗯,贏了。”
安德魯本以爲小毛會歡呼雀躍,這畢竟是一場意想不到的勝利,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幹掉了對手,值得慶幸。但小毛的表情卻很平靜,像是有些沒精打采。
“怎麼?贏了還不高興嗎?”
“不知道,反正就覺得沒意思。”小毛悻悻的說道。
“其實,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我和小毛來找你,就是爲了和你在一起轟轟烈烈的在沙場上馳騁,那樣纔夠爺們。但你這樣的選擇自然也不能說不對,作爲一位長官,能夠用最小的代價拿下戰鬥,的確是成功的。”餓狼說道。
“你們怎麼看?”安德魯饒有興趣的問向其他人。
“從來都沒有打過這樣的戰鬥,我……我也不知道。”邁特回道。
其餘的人也都面面相覷,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終於,老頭兒將安德魯拉至一旁,悄聲說道:
“安德魯,你沒有錯,我都知道你是想盡力的保護大家,讓大家都活著走出血戰營。但是,戰場它就是戰場,瞬息萬變,不是可以次次都取巧的。”
“弩炮的威力的確很大,雖然在今夜它起到了奇效,那也是因爲你製造的這種炮彈足夠奇巧,但它對於血戰營,的確是個雞肋。第一,攜帶的問題,它太重了,我們不可能一直帶著馬車跑,馬車拖慢了我們的速度,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們以後有二十臺弩炮,到時候那可就是一個車隊,機動性下降太多。第二,它的攻擊距離和精確度的問題,如果在白天,三百米的距離在野外真的是轉瞬即至,弩炮的精準度又低,所以根本不會對敵軍形成太大的威懾。所以,在攻城戰和守城戰時,弩炮纔會有相應的作用,而我們血戰營不是駐守部隊,用它並不適宜。”
“在戰場上,只有勇敢和智慧的人才能走到最後,血戰營更是如此。所以,你需要注重的是如何提高血戰營的實力,正面擊潰敵軍,在足夠以強勝強的前提下儘可能的減少損失,而不是總要追求以弱勝強,這樣乍一看的確是計謀層出,但仔細一想,還不就是弱嗎?”
安德魯很感激老頭兒沒有把這些話當著衆人的面說出來,給自己這個便宜長官留了面子。
老頭兒的這番話很有道理,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有隨身空間的秘密,可以神出鬼沒的利用好弩炮,但是他的想法卻是正道。
人不能總想著取巧,一旦形成了習慣,只怕有弊無利。實力纔是王道,一力壓十會不是自己最爲擅長的嗎?
看來以後的日子,少不了血雨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