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舞臺越大,就越知道自己的斤兩。依靠別人,也總有樹倒猢散的隱患。如果一個目標距離太遠,那就把他拆分開來,去努力的實現小的目標,不也是向著大目標靠近麼。比如說,你的第一個目標就可以設爲戒酒!經常酗酒會麻痹大腦,到時候機會來了,都怕你抓不住。”安德魯勸說道。
“呵!呵呵!你以爲你是什麼人?講大道理?教育我?我丹尼斯吃過的苦比你見過的都多,受過的罪也非你能想得到,我面對和承受的一切,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丹尼斯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安德魯,轉身就要離開。
艾莉西亞著實惱怒,湊過去一巴掌扇在丹尼斯後腦勺上,怒氣衝衝的看著他。
丹尼斯被打的一個激靈,轉過身一看艾莉西亞,頓時眼睛直了,喃喃道:“你是,你是艾莉西亞?”
艾莉西亞撇了他一眼,回到安德魯身後,幫安德魯推著輪椅。
“艾莉西亞,艾莉西亞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都沒變?他呢,他是誰?”丹尼斯突然酒醒,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問道。
“你說我是誰?”安德魯說道。
“這聲音,你是,你是安德……”
“噓!慎言啊,慎言。跟我走吧,你這個可憐的傢伙。”安德魯說了一聲,被艾莉西亞向門外推去,而丹尼斯連忙跟了過去。
回到旅館內,安德魯這才向丹尼斯問道:“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你先別管我,你呢,安德魯,你的腿怎麼了?三年前,我還真以爲你死了呢,害得我喝了多少次悶酒。”丹尼斯問道。
“腿?受傷了,恢復的比較慢吧。三年前的確有空難,但是我沒死,國王想殺我,所以,安德魯必須死。現在,我只能以安德魯的弟弟,安德烈的身份出現。”安德魯解釋道。
“國王陛下,他怎麼會想殺你?你是王國的大英雄!”丹尼斯大驚失色道。
“呵呵,也許在他看來,這只是犧牲,是利害關係的權衡吧。不說那個老不死了,你呢,不是說要去王都好好混麼,一天醉生夢死的,要不是漢斯告訴我你的近況,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墮落至此了。”安德魯問道。
“漢斯?這傢伙現在在軍部混的倒是不錯,和王都的一些權貴子弟也有交情,他父親在軍部的關係網很深。不過,他難道認出了你?那可就麻煩大了!”丹尼斯擔心道。
“沒有,他當我是安德魯的弟弟,安德烈。你別拐彎抹角了,到底怎麼了,快說吧。”安德魯催道。
“其實,剛纔王都的第一年還是不錯的,米蘭的小鐵匠鋪發展的很穩健,父親對我頗爲讚賞,也帶我出席過幾次酒會。但是,父親的孩子不只我一個,爲了防範她們,我一直小心翼翼,但是,還是搞砸了。”
“一次國王陛下出席的頂級酒會,我給父親遞的菸捲裡,被人放入了很多辣椒麪。那天,父親出了醜,我也十分惶恐,回家後,他打了我一巴掌。其實,他知道我是被陷害的,而讓他出醜的人,就在家裡。可笑的是,我至今都不知道,當時害我的人是誰。”
“從那天以後,父親再也沒有搭理過我,我是他的親兒子,唯一的兒子,他放棄了我。我知道,他帶我回王都,本就擔著不小的壓力,他的三位妻子,身世背景都很厲害,而我的母親,是個妓女。也許,是爲了家庭的和諧,也許,在這個家裡,他還不能一言九鼎,也許,我並不夠優秀,總之,在那個家裡,我徹徹底底的成爲了外人。我的那三位姐姐,她們都眼高於頂,六年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而我現在,已經有足足兩年沒有回過一次那個所謂的‘家’了,不過,沒人在乎。”
“更可笑的是,我剛剛來到王都時,結交的那些貴族子弟,也知道了我的情況,對我不理不睬,更有甚者,對我冷嘲熱諷。在這個王都,我是多餘的。我想回到萊卡郡,那裡有我們的產業,但是,我母親的遺志,你是知道的,一旦離開王都,我就再也回不來了。”丹尼斯將這幾年,他自己變化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丹尼斯,你發現沒有,你太依賴平臺了。在萊卡郡的時候,你有著特雷斯公爵作爲後臺,他無意中已經給你搭好了平臺,而你恰巧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所以你看起來很成功。但是,王都,這裡卻有人拆臺,特雷斯公爵的平臺一旦撤走,你就原形畢露了。一個演員,在好的平臺上,他甚至可以是一個國王,但是,沒有了平臺,他連馬戲團的小丑都不如。”安德魯分析道。
“你說的沒錯,我太依賴他人了,我自身的確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本事。比起武力,我墊底,比起商業思維,我依然差你太遠,在學院的時候,我有個公爵父親,所有人都高看我一眼,但現在,你是響噹噹的血戰將軍,雖然隱姓埋名,但威風不減。而我……”丹尼斯心灰意冷道。
“夠了!而你,你的天賦我也很羨慕,當年你和那些權貴、商人侃侃而談時,我也羨慕你八面玲瓏的能力,和妙語連珠的口才。演員天生就依賴平臺,但是,沒有平臺的時候,你要學會自己給自己搭臺子。相比王都的權貴,米蘭的小鐵匠商會的確不大,但是,他的前景依舊很好,這六年的時間,我想桑巴已經積累了很多的資源,該到了厚積薄發的時刻了。你現在,應該回到商會裡,幫助商會發展,也許,用不了幾年,你再一次回到王都的時候,手裡的金幣就是你最好的平臺。”安德魯說道。
“好,安德魯,我聽你的,明天就跟你回萊卡郡,總有一天,我們要一起,大搖大擺的回來。”丹尼斯咬牙決定,突然又說道:“在此之前,我要向一個朋友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