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不可思議輕柔觸感,等意識到這是一個吻時,徐子陵腦海中一片空白,然后一瞬間心中涌上狂喜。
難道寧楚也和他一樣,壓抑著自己感情嗎?
徐子陵還愣愣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此時寧楚舌尖已經(jīng)挑開了他唇齒滑了進來,破開了他最后猶豫,把寧楚直接摟緊懷中。
他感覺到寧楚在向他索取著什么,放開全部身心任他予取予求,他感到自己完全開放了,長生氣不住送進寧楚體內(nèi),而寧楚卻像蔓藤般吸納著他輸來源源甘露,同時又有一道綿細熱流,在唇齒糾纏之時回輸進他體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子陵感到寧楚推拒,便略松開了手臂,低頭看著在他懷中輕喘人。
原本那么冷漠清明眸子,已經(jīng)蒙上氤氳誘人水氣,眼角眉梢處已經(jīng)染上漂亮淺粉色,雖然臉色仍然很蒼白,但看上去就像是在春日綻放桃花,妖嬈迷人。只是在明媚陽光下,這種精致柔軟五官,淡得幾乎透明。
徐子陵看呆了片刻,忽然想起之前寧楚幾乎痛苦得要死情況,不由得立刻伸手去探他脈搏,發(fā)覺輕微得幾乎不可察覺。
“小楚,你……”徐子陵心中升起一股恐慌,明明還好好地抱在懷中人,為何隨時會有消失不見不安感?
徐子陵見寧楚雙目微閉地躺在他臂彎中,連忙抱著他進了另一間茅屋。他剛剛在寧楚診治岳天時候,想到他們可能會在這個小峽谷里住上一段時間,所以先打掃干凈了。他把寧楚放在床鋪上,倒了杯清水過來,見他仍半昏迷不醒,只好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低頭以唇渡之。
小心地把水喂了過去,徐子陵剛想抽身離開,卻被寧楚一把攬過去,唇舌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徐子陵心中焦急,但卻發(fā)現(xiàn)他和寧楚兩人越親吻,寧楚心跳聲就越有力。雖然不明就里,但徐子陵還是放任自己感覺,加深了這個吻,沉浸在幾乎溺死人親吻中。
好像還不夠……徐子陵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后感覺到自己手碰觸到了滑膩冰涼肌膚,睜眼一看,正對上寧楚烏黑晶亮眸子,清晰地看得到眼眸中他自己倒影。
發(fā)生了什么事?徐子陵仍然不解,低頭一看,才發(fā)覺寧楚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他解開了,自己正壓在寧楚身上為所欲為。這一看把他嚇得不輕,連忙跳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扯了旁邊被子,把寧楚結(jié)結(jié)實實地包上了。
寧楚精致臉上透著淺粉色,一向沒有顏色唇已經(jīng)微微紅腫,無不昭示著剛剛兩人熱情吻。只是表情還是那么冷漠,這種矛盾到極點對比,讓徐子陵只看了一眼,就無法移開目光,覺得喉嚨一陣干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小楚,我……我……”
因為徐子陵兩個吻,寧楚這才勉強緩過了氣。雖然心臟還很不舒服,但總算是能說話了。寧楚瞥了一眼坐立不安徐子陵,知道今天事再也不能瞞他了,否則他無法解釋清楚。
“那次寇仲和我,大概也是這樣情況。雖然不是我主動,但寇仲大概是無法抵抗魔種與道胎吸引力。要怪,就怪為何我練是道心種魔**,你們練是長生氣。”寧楚聲音有些沙啞無力,但說出話卻讓徐子陵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魔種?道胎?”徐子陵呆呆地重復(fù)著,不敢相信之前那么動情吻居然是和他們練武功有關(guān)。
不是,他是因為喜歡寧楚。
寧楚從被子里伸出手,指著自己胸口,淡淡道:“我有先天心疾,若不是我?guī)煾妇任?,我早就死了。十歲那年修習(xí)道心種魔**,才僥幸一直活下來。但你剛剛也看到了我發(fā)病痛苦,也許下一次就挺不過去了。而且就算我能一次次挺過去,也活不過兩年。”
徐子陵如遭雷擊,他不想相信寧楚說話,但他剛剛親眼所見寧楚痛苦,不由得他不信。徐子陵本就是個很聰明人,一直對寧楚非常關(guān)心,只是以前從不敢對他妄想,此時再聯(lián)想到寧楚和跋鋒寒事情,竟一下子想通了,悶聲道:“你和跋鋒寒,是不是雙修???”
寧楚挑了挑眉,毫不隱瞞地點頭道:“是,也是跋鋒寒第一次和我做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后來干脆就在一起了,反正互利互惠?!?
徐子陵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種滋味,苦笑道:“那他怎么走了?”他把跋鋒寒對寧楚深情看在眼里,不相信跋鋒寒竟會那么狠心地棄寧楚而去。顯然現(xiàn)在寧楚情況是缺少陰陽調(diào)和人,才發(fā)病。
寧楚不覺得跋鋒寒離開有什么不對,坦然道:“我并沒有和他說自己有病,和他約定好也是好聚好散,可能是他厭了,就離開了?!睂幊]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若是拿自己身體來要挾對方,才是真正無恥呢。
徐子陵看著寧楚平淡無波表情,一時不知道是替跋鋒寒不平好,還是替自己慶幸好。但他回想起來,寧楚和他們一起行走江湖時,從來沒有說過他病。也從沒有露出過些許體弱端倪,想來是不允許自己被區(qū)別對待。今日若不是他發(fā)病被他看到,也許他還會隱瞞不說。
凝視著寧楚又變得蒼白透明臉容,徐子陵向前走了一步,緩緩道:“我來和你雙修吧。”
寧楚立刻搖頭拒絕道:“不,不行?!?
“為什么不行?”徐子陵苦笑,“你不是說,我們武功最合適嗎?”
寧楚抬起頭,看著徐子陵俊朗相貌,心中不由嘆氣。他之前一直避免自己這么想,是因為徐子陵有可能是他未來姐夫??涩F(xiàn)在石青璇另有所愛,這個理由自然也就不成立了。但站在他面前這個人,風(fēng)姿俊朗,如松竹般一表人才,放到江湖上該有多少女子為之心折,真不該被他卷進他爛攤子里。
寧楚想到這里,別過臉避開徐子陵爍爍目光,淡淡道:“我和你是兄弟,是朋友,我不想利用你?!?
“不是利用。”徐子陵唇邊笑容越發(fā)苦澀,“小楚,我喜歡你。”
寧楚一呆,心臟像是狠狠地被人擊打了一下,不同于發(fā)病時痛苦,卻同樣讓他一下子喘不上氣來。
頭一次,頭一次有人如此簡單直接地對他說喜歡,沒有摻雜任何雜質(zhì),這份感情就這么純凈透明地放在了他面前。
寧楚忍不住看了過去,看著徐子陵清澈雙眼,一時不由得發(fā)起呆來。
他說喜歡他,怎么會喜歡他?他是不是弄錯了?以為道胎與魔種天然吸引力就是喜歡?
徐子陵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對寧楚造成了什么影響,只是繼續(xù)訴說著自己想法。他不是跋鋒寒,不敢把自己感情宣之于口,他也不是侯希白,瞻前顧后期望把一切都解決好了之后再表白,他也不是寇仲,喜歡什么事都用行動解決。他只是徐子陵,喜歡一個人就想讓對方知道,簡簡單單,不管對方是否接受。
“小楚,我知道,就像祝玉妍之所以會挑選岳山作一夜夫妻,是因為她本身討厭岳山,所以縱使發(fā)生關(guān)系,也不怕會愛上對方,致難以自拔??赡苣愫桶箱h寒在一起,抱著也是這樣感情。但是……但是現(xiàn)在沒有旁人可以選擇……若你覺得不排斥話……可以和我……和我試試……”
說到最后,徐子陵忍不住面紅耳赤。
他知道自己是卑鄙,這樣說法,簡直就是趁人之危。
他也知道自己是孤注一擲,因為他可能這樣做以后,這輩子和寧楚關(guān)系可能就會停留在“練功對象”這個層次,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但他卻無法放棄,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寧楚去找其他不相關(guān)人雙修。
寧楚眨了眨眼睛,有趣地看著滿頭大汗徐子陵,覺得他就像是等待審判人那么可憐。
罷了,這是他自己要求,那他也就不算是帶壞對方吧?寧楚忍不住伸手去拽住徐子陵手,發(fā)現(xiàn)他掌心居然滿滿全是汗。但卻是那么溫?zé)?,一下子熨燙了他微涼手,那種溫度沿著他們兩人相接觸地方一直蔓延到他心臟,暖暖,像是被溫水包圍感覺那么舒服。
這就是被人喜歡感覺嗎?
寧楚愣愣地想著,心底有個聲音在催促著他,試試吧,他說試試,就試試吧……
徐子陵正忐忑不安中,忽然感覺到自己被寧楚拽住了手,不由得緊緊攥住那只手,不想放開。正猜測著寧楚是什么意思時,就覺得自己被扯向了床鋪,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寧楚壓倒在了床上。
寧楚半撐起身子,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低頭看著身下徐子陵,“你說你喜歡我?”
“小楚……”徐子陵忍不住臉頰發(fā)熱,寧楚之前被他弄得衣衫半解,現(xiàn)在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精致鎖骨和白瓷肌膚上流暢線條,讓人臉紅心跳。徐子陵想到他剛剛提議,幾乎立刻就有了反應(yīng)。
兩人下身相貼,寧楚自然感覺得到他變化,他手腳還有些無力,這么一來他直接癱軟在徐子陵身上,兩人因為寧楚體重,下身相貼,致命快感讓徐子陵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寧楚還未動情,但聽到徐子陵悶哼聲,也不禁耳熱了一下。
好像和跋鋒寒在一起時候不太一樣。
寧楚也說不出來到底哪里不一樣,但手卻有意識地潛入徐子陵衣襟,一點點地解開他長袍,很快兩人就坦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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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皮膚也很白,但不同于寧楚蒼白得幾乎透明白,徐子陵皮膚很似牛奶那種奶白色,由于身懷長生氣,身上連半點傷疤都沒有,只看上去就有股令人想要蹂躪感覺。
寧楚見徐子陵僵硬地躺在那里,手足無措,這才想起徐子陵是個童子雞,什么經(jīng)驗都沒有,只好耐心地上下其手。其實他都不用多做什么,徐子陵身體非常誠實,快不快樂根本就無法掩飾。
其實之前在做這種事時候,寧楚有些不解跋鋒寒為何每次會樂此不疲地做前戲,但此時想來,他還是有些理解跋鋒寒心思。畢竟看著另一個人在自己挑撥下失去冷靜,是一件非常愉悅事情。
只是這種愉悅,還不能讓寧楚感到動情,畢竟他身體剛發(fā)過病,正常呼吸都感到困難,想做其他多余事實在是比較困難。寧楚見徐子陵蓄勢待發(fā),便伸手在脫到一旁衣服里找可以潤滑藥膏。
這么一動,寧楚便瞥見徐子陵放在體側(cè)雙手緊握成拳,竟是無比緊張。寧楚此時才發(fā)現(xiàn)徐子陵身體一直僵硬著,雖然**挺立,但他渾身都透著拒絕,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還是不喜歡嗎?那就算了吧?!?
也是,雖然喜歡歸喜歡,可能還是無法接受兩個男人做這種事。
也許,他說喜歡,并不是他自己以為那種喜歡。友情和愛情,本來就是很容易弄混兩種感情。
寧楚心中有股說不出來失落,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即使是弄錯了,也算是有人說過喜歡他,那種感覺很好,即使只有一瞬間,也值得他回憶了。
所以寧楚并沒有特別失望,整理好心情后從床上坐起身,正打算下床時,卻被徐子陵一下子拽住了。寧楚本來就沒有什么力氣,被他這么一拽,直接摔到了床鋪里面,而徐子陵則怕他跑了,緊緊地壓了上來。
倒是和剛才沒有什么不同,唯一區(qū)別就是兩人上下位置調(diào)換了一下。
寧楚忍著頭昏目眩感覺過去,睜開眼睛就看到徐子陵不知所措表情,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頭,安慰他道:“沒事,這種事也不是誰都能接受,我理解,我沒生氣?!?
徐子陵臉?biāo)⒌匾幌赂t了,囁嚅道:“沒……我……我不是不接受,小楚,我……我很開心……只是……只是有點怕痛……”徐子陵最后說話和蚊子聲差不多,他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怕痛,而是反射性地有些抗拒而已。
寧楚一開始還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等聽到最后時,才發(fā)覺他和徐子陵兩個人認知完全出現(xiàn)了差錯,饒是他性格一向冷漠,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子陵呆呆地看著寧楚在他身下笑得燦爛至極,他從未見過寧楚笑得如此開懷,他總是那么淡漠,像是任何事都無法說牽動他情緒,那天他和石青璇琴簫合奏時無意識地勾起嘴角,都讓他如此心醉。他沒想過能看到寧楚真正笑顏。
聽著寧楚笑聲,徐子陵真想讓這一刻多上那么些時間。但他同時發(fā)現(xiàn)由于兩人身體相貼得非常緊密,寧楚笑得發(fā)顫動作,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重新崛起**,忍不住在寧楚身上蹭了蹭。
寧楚自然也感覺到了,伸手攬住徐子陵脖頸,主動在徐子陵唇邊吻了一口,淺笑道:“誰說是我上你?。勘康啊!?
寧楚眼角眉梢還帶著未褪笑意,那細長眼睛微微瞇起,深邃漆黑眸子被長長睫毛遮掩住一半,帶著紅潤透明水澤薄唇微微翹起,竟是無比誘惑。
徐子陵發(fā)覺自己今天發(fā)呆次數(shù)有些太多了,但這次卻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因為他聽清楚了寧楚話中意思,被他最后帶著笑罵意味那句笨蛋說得血氣上涌,竟回過了神,瞄準(zhǔn)剛剛親吻過薄唇準(zhǔn)確地覆了上去。
寧楚以前很排斥親吻,但不久之前正是因為徐子陵吻,才把在痛苦中煎熬他拯救出來,所以下意識地貪戀上這樣毫無間隙親密接觸。再加之徐子陵身上長生氣,寧楚根本無法拒絕。
徐子陵是個很好學(xué)生,把寧楚剛剛對他做過一切,加上幾倍地做回來,還無師自通地在手上帶上長生氣,只要手掌流連之處,便會帶起寧楚陣陣輕顫。
寧楚感覺自己整個人想被一團溫水包圍著,很似泡溫泉感覺,雖然這種感覺一開始并不強烈,但慢慢水溫開始上升,漸漸,寧楚覺得自己都要融化在這潭溫水中。
陽光好像太熱,太明亮了。
寧楚仰著頭喘息著,想著一些無關(guān)緊要事情,他瞇起眼睛,就可以看得到陽光下飛舞灰塵。
當(dāng)然也看得清徐子陵眼中深情。
寧楚這才知道為何這種事一定要在晚上進行,若是看不見對方表情,還可以欺騙自己,但現(xiàn)在清清楚楚地收在眼底,他想,他這輩子是無法忘記了。
這樣感情,他應(yīng)該拿什么去回報呢?
寧楚感到有些恐慌,他從不知道什么是愛,什么是喜歡。
從沒有人如此不加掩飾地表達著對他愛意,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寧楚只能攬住徐子陵肩,把自己臉埋在他胸膛里,逃避地不去面對。
當(dāng)感到對方一點點試探地侵入進來時,寧楚忍不住輕哼出聲。
許是太痛了,或者,是太舒服了……
“小楚……”徐子陵看到寧楚失神眼神,忍不住撥開他黏在臉頰上碎發(fā)。在他懷中少年平日里就極美,現(xiàn)在這樣空茫柔弱模樣更是令人從心底憐惜。徐子陵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心情,但他知道,他不會讓懷中少年再承受發(fā)病時那種痛苦,絕對不會。
寧楚自小就知道自己先天心疾,不能輕易有七情六欲,所以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脆弱心保護起來,一層一層地建筑著無形保護殼。
寧楚知道自己保護殼某一處,已經(jīng)破了。
破了就破了吧,寧楚攬緊了身上那具溫?zé)嵊辛ι碥|,不去再想其他事情,放任自己沉浸在快樂中。
但寧楚不知道,他這種保護殼就像是雞蛋殼一樣,看似堅硬,其實不堪一擊。
只要有了裂痕,就會一發(fā)而不可收拾。